时不时的,莉丝都会对摩根驻扎的岛屿发起进攻;然而,海盗的威力要在海上,陆战倒却又是十字军们的强项了。海盗的每一次的登岛作战都以失败告终:最深入的一次,他们推进到了摩根海岸工事的三米开外。
莉丝不想放过这只肥羊,迟迟不肯撤退,索性就包围了摩根,这一围就是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反让摩根等来了增援舰队——不过,他没有命令舰队即刻协助突围,而是派遣安带领一队精锐,潜入到莉丝驻扎的岛屿,盗取前往新大陆的航海图。
启航时,他们只知道一路西行就可以了:现在既然已经到了新大陆的边缘,有张详细的航海图还是稳妥些。
……
1565年,11月29日,夜晚,加勒比海。
如往常一般,没有轮班值守的海盗们点起了篝火,高举酒杯,在营地上畅饮。
“我去tm的吧,那群骑士可真是硬!”一个今天刚刚参见过登陆进攻的海盗灌着朗姆酒,骂骂咧咧的,“今天要不是老子机灵,早被射死在沙滩上了!”
“啊,莉丝小姐也不知是犯什么糊涂,竟然跟那群老古董过不去!”
“这倒不能怪船长大人……”一个大副慢慢悠悠地说,“毕竟,根据我们从地中海买来的黑情报,这群骑士为了殖民,可是带了很多货呢。”
海盗们唉声叹气,又要继续喝酒,看见从港口方向走来一个戴着竹斗笠的矮瘦身影,又骂起来:“每次这小子来,准没什么好事!”
话虽这么说,不过等楚离靠近,他们还是收住了嘴,都坐起身,一致看向楚离手里攥着的信封。楚离知道这群海盗没几个识字的——他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英语通用设定,通过系统才会认识英文、进过星战世界才会说英文。所以当着他们的面,楚离拆开信封,神色平常地大声念道:“兹研究,委任xxx担任明日进攻主攻指挥官,任xxx带队由岛屿西南向偷袭。”
被点到的两个海盗啐了口唾沫,在其他海盗幸灾乐祸的嘲笑声中大骂自己倒霉。楚离把信件轻轻放在地上,用一个空酒瓶压住。婉言拒绝了身旁一个海盗的劝酒,转身离去。
海盗们也习惯了楚离独来独往的孤僻性子,也不在意,继续饮酒作乐。
楚离背离光明与喧嚣,慢慢地走着,一直走到沙滩上,面对清冷的圆月下海水的微微荡漾,感受着体内那股依然存在的桎梏感,黯然神伤,长长太息。
楚离背朝清风,盘腿就坐,闭上双眼。
虽然法力尽失,但是修炼还是要搞的。
静心悟道……吐纳内外……
就像以往,楚离捕捉着风声,随着风声遁去,脑海中,海浪在明月下起起伏伏的静谧景象逐渐清晰,让楚离渐渐地,又找到那种天人合一的奇妙感觉。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下,楚离丹田的灵气也慢慢地继续收拢结丹的进度。
结丹因为要不断炼化,其实是要消耗大量灵气的:幸亏这方世界楚离比较闲暇,自己也有个“无限灵力”的bug。不过三个多月,原本只是有了个轮廓的金丹,现在已经近乎充实了——现在的楚离,已经是炼气后期。
楚离预估,依照目前的进度,可能自己今晚就突破金丹了。
然而,就在金丹即将完成之时,楚离的思绪却是又不由自主地被风带着狂奔了:一开始还是静谧的晚间海景,突然间却遁入海底,在说不清道不明又无尽的虚无与寒冷中,直面一个黑魆魆的海底峡谷。
不待楚离仔细打量那峡谷,他的思绪便飞出大海,直面明月;随即又坠入海中,直面峡谷:明月、峡谷,明月、峡谷……光明、黑暗,光明、黑暗……
反反复复且不断加速的明暗交替,直晃得楚离恶心,难以再操控意识的他,不得已,被迫中止冥想。猛地睁开眼,望着眼前平静的大西洋,刚刚一切又好似做梦一般。
从被埃德蒙带上路以来,楚离是第一次在冥想中遭遇这种状况。
“是升入金丹的瓶颈吗……”
楚离又是一声太息,起身,揉揉不知不觉间已略有酸麻的腿,向港口走去,准备入睡。
进入营地前,楚离突然感觉,附近的树林里有人在看他。
他闭上眼睛,正要循着那感觉查探过去,却被一个人狠狠撞了一下,又猛地回到现实。
是一个从码头急匆匆跑出的海盗:那个海盗双手紧抱胸前,好像捂着什么东西,戴着三角帽,帽檐压得很低——兴许也正是如此,他没看清路,撞了楚离一下。
“嘿,你注意点!”
“对不起,我内急!”
“哼……”
楚离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只能不爽地轻哼一声。他正打算进入,突然听见码头那边,有人在船上大叫:“有人动过航海图!”
楚离先是一愣,即刻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刚刚撞到自己那个人——他听到码头这边的喊声,早就跑没影了!
楚离连忙指着那个海盗远去的方向,大叫:“他往这边跑了!”
突然间,楚离又感受到那种窥视感。
他再看向树林,却只见林间快速掠过的黑影。
……
1565年,11月30日,凌晨,摩根舰队内外呼应,向莉丝包围圈的薄弱点发起猛攻,并成功突围:这是莉丝率领手下黑旗舰队横行大西洋以来,遭遇的最大挫折。
依靠安带来的航海图,摩根得知自己正在加勒比群岛附近。他决定,先前往圣约翰骑士团的盟友西班牙的殖民港口哈瓦那,将一些移民安置在那里,然后从尤加敦登陆中美洲,再做打算。
……
1565年,12月3日,深夜。
又做了噩梦的安站在船舷,同往常一样数星星。
自从那晚再次见到那个男孩后,她的心绪更乱了。
虽然戴着个大斗笠,虽然天色很暗——但她很确定,那绝对是楚离——绝对是那个身怀异术、拯救了她多次的东方少年。
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自己脑中时不时的会浮现出那个少年的形象。
——也许是对他那些奇妙的魔法影响深刻吧!
可隐隐约约的,她有一种感觉:自己对楚离的情感,正在一个说不清的界限徘徊,使得她的情感模棱两可。
也许,是一种敬佩……
也许,是一种见到故人的兴奋……
也许,就是以前在马耳他种地时,那些邻家女孩们闲谈时常常说的……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