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元月,离春节没有几天了,我想回家,买了鞍山到AH蚌埠的火车票,在沟帮子转车,跟着缓缓的人流。经过检票口,爬上了,大铁桥一般的天桥,天空,慢慢的下起雪来,越下越大,天桥楼梯上的雪,很滑,下楼梯的时候,手扶着楼梯的铁栏杆,慢慢的走下楼梯,走上了月台,站在月台上,向西边张望,过了几分钟,已经看见了绿皮火车的火车头,月台上的列车员,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红旗子,劝大家往里面站一站,小心火车。
“周恩铭!”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在大声的叫我,转过身来,还没有看清楚是谁?,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记耳光,抬头看谁,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漆黑的头发,脖子上系着一条草绿色的围巾,米黄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马裤,棕色的长筒靴,正是鄢红。她疯了一样,一把抢过我的火车票,撕的粉碎。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已经泛着泪花,因为跑路跑的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我欠了她几万块钱一样狠狠的瞪着我,说:“周恩铭,你离开鞍山,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去找你,货运站的工友说你回AH了,我赶忙骑摩托赶到鞍山火车站,看了一下列车时刻表,知道火车已经发车快一个小时了,我急忙问售票员,在哪一个大站火车会停?售票员说,那趟火车必须在沟帮子转车,我心里一高兴,花了200多块钱打的士,终于追上了你。”
1992年,我一个月的工资,才400块,他居然花200块钱去打的士,心里有一股暖流,情不自禁的涌上眼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已经有点湿润。
伸出手来,帮她弹去,头发上的雪花,把围巾重新给她系好,看着她的眼睛,帮她擦去眼角的泪花,说:“对不起,我想我妈妈了,所以没有跟你说。”
火车已经停稳,但是我的火车票已经被鄢红撕了,只好出站,又买了两张沟帮子,回到鞍山的车票。
又等了几个小时,上了列车,列车上面人非常的挤,因为快到春运,虽然是东北省内的短途列车,但是人还是挤得喘不过气,我拉着鄢红,在洗手间隔壁的洗漱台,好不容易挤到两个位置,站了一个多小时,列车缓缓的停在了鞍山。
出了检票口,鄢红的摩托车,居然还停在站前广场,竟然没有丢失,忍不住对她笑着说:“鞍山的治安真好,要是在我们AH灵璧,你这辆车早没了。”
嫣红笑了笑,让我坐上车,说我带你去兜风,我赶忙拉住她,说:“下大雪呢,你别犯神经病,慢慢的开车回家吧。”
鄢红骑上了摩托车,马路上到处都是铲雪车,到处都是拿着扫把扫积雪的清洁工人,大树上挂着迎接春节的红灯,春节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