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2月,辽宁沟帮子火车站候车室
我和鄢红坐在铺左报纸的候车室地上,两个人打开啤酒,碰了一下啤酒瓶,吃着鸡爪子,啃着玉米,一人灌了一口啤酒,我笑呵呵的问她:“你到底属什么的呀?”
鄢红抬起头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说:“属狗的,怎么啦?”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怪不得你能追到沟帮子来,鼻子是够灵的,那你今年21了?”
鄢红的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伸出右拳打了我一下,笑着问我:“怎么你还会算命吗?你怎么知道我21了?”
我一边啃着玉米,一边乐呵呵地回答她,:“我19了,属老鼠的,比我大一岁,属猪,比我大两岁,属狗,前两天天天翻日历,上面有生肖年岁,翻的多了,就记住了。”
鄢红,奇怪的问我:“你没事老翻日历干嘛?”
我说:“买了一本1992年的新日历,总要翻着看看上面的文字,我喜欢看书,日历上的文字,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学问呀。”
鄢红,拿起啤酒瓶,咕咚咕咚咕咚,一瓶啤酒很快就喝光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擦一擦嘴,说:“你虽然一米八的大个子,照样得喊我姐姐,我虽然只有一米五七,你一样的听我的话。走吧,车子快开了,还有十几分钟就开始检票。”
随着检票的人群,进入月台,沟帮子到鞍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
我奇怪地问她:“怎么这么多人上火车?”
鄢红转过头看看我,说:“关内来的,朝阳来的,长春来的,都要从周帮子转车,而且火车便宜,做的人自然也多。”
上了火车,特别的拥挤,虽然只有一站路,却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鞍山。那个时候火车票没有实名制,谁先挤上车,座位就是谁的,我本来先挤上去了,鄢红瘦瘦小小,在后面喊:“拉我一把。”
伸手拉她,却被旁边的人把我俩挤散了,心急如焚,有拼命的往下挤,挤下来以后,推着鄢红的后背,使劲挤上车,上了火车,不要说找座位,门口都挤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列车员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门关上。
我俩被挤在门口,一步也动不了。
列车员关门的一刹那,我把鄢红从人群中拼命的拉过来,让他靠近列车车门窗户玻璃旁边站着,我站在她的旁边,用胳膊挡住,
嫣红被挤出了一头汗,掏出手绢,好像平时扑粉底一样擦着汗。
虽然外面仍然在下雪,车厢里因为人挤人,人挨人,却热的好像蒸拿房。
鄢红忍不住抱怨说:“人真多。”
列车终于缓缓开动,鄢红拉过我的右手,绕在她的脖子上,拉过我的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嘴里嘟囔着:“谁在抽烟?真讨厌。”
车窗外,一片白茫茫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