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简兮起来的时候,简明已经抵达里昂,林益和周载年乘坐同一航班飞往巴黎,两人是在登机后才发现彼此的。
短途飞行的头等舱几乎没有人,林益特意和空乘打了个招呼,把座位调换到了周载年旁边。
周载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他占据在靠窗的位置,问:“有事?”
林益摸了下鼻子,“我好像坐错位置了。”
“坐着吧。”
周载年发微信提醒简兮注意时间,该出发去机场了,结果收到了一个红色的惊叹号,附字说明——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
昨晚,给她发回程航班信息的时候,还是好友,虽然她没有回复。
一觉醒来,就被删除了。
连拉黑的缓冲都没有。
绝了。
林益眼尖看见了,嘶了一声,“不是吧,昨晚的亲历者这么快就在她的心里全部死掉了?倒是她的一贯作风。”
林益照搬着发了一条:【注意时间,该出发去机场了。】连标点都一样。
发过去了。
林益想把手机收起来,为时已晚,周载年看到了,还看到了简兮的秒回信息。
【益哥,你辛苦了,是林家对不起你。鉴于你的第二人格已有出现的前兆,及时就医可有效缓解你的精神压力,以避免分离性身份障碍的发生。你的私人心理医生——Doctor简】
【放心,我会对盈姐保密的,尊重和保护患者的隐私是医生所需具备的基本素养。】
【我在上京需要一个安身之所,请即刻解决。别怀疑,就是封口费。】
被周载年盯着,林益有点头疼,后悔年少冲动瞎逗他玩。快速敲了个妥字,发送过去,改为飞行模式。
收到确认回复的简兮呼了口气,林益办事又快又稳,这样飞机一落地她就有住的地方了。
同时呼出去的,还有沉郁在心底的难过,她劝自己,不过就是失个恋而已。
连失恋都算不上,一厢情愿罢了。
抵达机场,顺利登机,才发现画夹不见了,箱子里就那么几样东西,确实是不见了。
起飞前一刻,简兮下去了,回到酒店、餐馆、美术宫门口、喷泉池,到处都没有。
不过是一张小像,来时的飞机上她画的,在他睡着的时候画的,记忆中四年前的周载年。
再画一张也不是不行,但那份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自然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重新买了下一个航班的机票,等待,登机,起飞,睡觉,降落,一切如常。
抵达上京已是当地时间的清晨六点,开机后,才知道发生了大事件。
机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议论纷纷。感慨的同时还有庆幸,庆幸自己没有乘坐前一个航次。
就是简兮上去又下来的那一架飞机,在起飞的五个小时后失联了。
时间刚好卡在这架飞机起飞后的几分钟。
万幸的是,只是短暂的失联,一个小时后又恢复了正常通讯,在附近的机场迫降后,整机人员做了适当的调整,换乘另一架飞机继续飞往上京。
在这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简兮的微信里几乎全是林益的消息,未读信息的数量惊人。她顾不上细翻,明白了事情原委后连忙回了个消息报平安。暗自庆幸,原本该乘坐失联航班的事只有林益知道。
再想想又不对,机票是周载年给她订的,林益怎么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