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一脸兴奋之色。
“殿下,卫老将军写来密信,说他病体已安康,正在动身赶来的路上。”
肇真大喜。
“太好了,我这马步水军都指挥使当得极不称职,有老将军来辅佐,一定可以扭转被动的局面,对了,本王来到鄂州,老将军可否知道?”
“是的,他七天前就从檀州出发了,本来是去润州的,半路上得知润州被大京军占领,他猜测您会来鄂州,所以改了道,估计今天中午就能到。”
肇真一下站了起来。
“太好了,吩咐所有人,今天中午我们出城迎接老将军!”
“殿下不可,此事倘若被大京国奸细知道,一定会派人截杀,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不要提前让人知道!”
肇真点点头。
“不错,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就暗中安排,不过,中午我们还是要出城去迎接卫老将军。”
“是——”
这时小内官端来早点,肇真让八爷跟他一起用膳。
辰时时分,肇真来到府衙,陆佰仟、简春烨、王兴、管其初等大臣已经衙内恭候。
肇真皱了皱眉,瞥了一眼管其初。
“团练使大人,你一早应该去练兵,以后早上就不必来这里向本王请安了。”
管其初哦了一声,还站在那里没动。
王兴用脚跟暗中踹了他一脚,低声道:“你还不走,站在这里做什么!”
管其初这才醒悟,忙出列告退。
肇真忽然叫道:“等等,管大人,鄂州的一万厢军,现在操练得如何了?”
管其初哦了一声。
“启禀殿下,现在这一万厢军,这几天没时间操练,而是负责城里的一些杂务。”
听到这话,肇真还没生气,陆佰仟却是大怒。
“好一个管其初,江南四处烽火,你这是带兵,还是带打杂队?”
管其初还觉得自己委屈。
“麻、曹两位将军带走五万人,这、这一万人都是挑剩下的,他们能做啥?”
陆佰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恨不得上去扇管其初两耳光。
“他们都是新招募来的厢军,又不是老弱残兵,不操练,怎么听懂号令!”
“这——”
管其初怯怯地望了一眼王兴,王兴心里恨得直骂,你看我做什么!
陆佰仟向肇真抱拳。
“殿下,管其初身为武将却不知所谓,根本不能胜任鄂州团练使之职,臣建议将其就地免职!”
管其初先是吓一跳,但随即露出庆幸之色,免职他并不害怕,他是担心派自己去上阵去杀敌,肇真眼力很好,管其初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
简春烨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兴一眼。
“王大人,管其初在你身边这么久,就地免职太便宜了吧,是不是要撤职查办?”
“是、是,不知简大人要查他什么罪名?”
“当然是渎职和无所作为!”
管其初站在那里,本来还有些无所谓,听到不但要撤职还要查办,就有些着急,他急忙跪下。
“殿下开恩、殿下开恩啊,卑职确实无能,但真的没有渎职,卑职只是不知道要做什么,怎么做。”
陆佰仟正要再说什么,肇真摆摆手。
“各位大人不必说了,本王看出来了,管其初只是能力欠缺,不知自己要做什么,我们不用小题大做。”
众人纷纷点头,确实对管其初这种无能之人,也没必要深究,现在鄂州事多,哪有闲暇去查他。
管其初连连磕头。
“多谢、多谢信王殿下。”
肇真嗯了一声。
“管其初,你只是昏庸,也不是犯错,既然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团练使,就去厢军的策先锋营听令吧。”
管其初听肇真说得轻描淡写,正要谢恩,忽然一震,策先锋营那是什么苦差事都要做,而且一旦打仗,随时策应先锋营,必要时还要冲杀在最前当诱饵,这可是最凶险的安排。
“殿下、殿下开恩啊,卑职既无能,又一把年纪,怎么带得好策先锋营那样的队伍?”
肇真冷冷一笑。
“本王不打你板子已是开恩,你以为是降你职是去策先锋营当军官?让你去听差而已,若是违反军纪,可不要怪本王翻脸无情!”
管其初啊了一声,一下惊得呆若木鸡,自己居然被一撸到底,到策先锋营去当个小兵,不被整死才怪。
王兴额头有冷汗流下,他心里惴惴不安,肇真来鄂州这么多天,终于是要对他们下手了。
管其初还想求饶,被两个侍卫拖了出去。
八爷哼了一声,有意无意瞥了一眼王兴。
“这种人也不知道怎么爬到团练使位置的,让他去策先锋营都是抬举!”
府衙的事告一段落,肇真看到时间不早,准备换装去城外迎接卫老将军。
回到后院,肇真隐隐约约听到有唱歌的声音,不禁一愣。
“八爷,你听没听到有人在唱歌?”
八爷摇摇头。
“殿下,您听错了吧,府衙后面是驿馆,怎么可能有女子唱歌?”
说到驿馆,肇真猛地想起昨晚救下的那位曾小姐,她不就安排在驿馆了吗,自己一忙差点将她忘了。
“哎呀,八爷,我们去驿馆看看,有个人我忘记安排了。”
“哦,殿下,是什么人您要安排?”
肇真将昨晚之事一说,八爷有些吃惊。
“殿下,您要婢女怎么不跟我和陆大人、简大人商量,这女子什么身份来历都不清楚,万一是大京国派来的刺客怎么办?”
“不会的,她是华亭县人氏,一口吴侬软语,怎可能是大京国的奸细,八爷你也太谨慎了。”
“她是哪家的小姐,您怎么可以收个小姐做婢女?”
“谁家的小姐怎么了?”
“哎呀,江南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娇气着呢,您可不要收个累赘。”
肇真觉得曾璟是有点娇气,她说自己跟爹爹相依为命,应该不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她又说自己琴棋书画都会一点,所以这又说不准。
驿馆就在后院对面,两人很快就来到馆外,八爷侧耳一听,果然里面有咿咿呀呀的声音,只不过声音并不大。
八爷竖起大拇指。
“殿下,您耳力好,刚才我硬是一点都没听见,到这里才勉强听见。”
“是啊,八爷你还没老,就开始耳背了吗?”
八爷哈哈一笑,戏谑地问:“殿下,您是救了个小姐,还是救了个女戏子?”
“戏子怎么了?”
肇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曾璟在唱歌,但驿馆中没有别的女子,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走,我们进去瞧瞧。”
两人说着走进驿馆,这驿馆中有四个院子,越往里走,接待的公人官阶也越高,那唱歌的声音是从最里面的单独小院子传出。
肇真不知道福安将曾璟安排在哪个院子,但歌声是从最里面发出,他们就往最里面走。
到了小院门口,那歌声已听得十分真切,肇真让侍卫守在门外,他和八爷一起推开了院门。
院门打开,里面是个小花园,就见院中一棵大树下,一个青衣少女在开口唱歌,她唱的好像是一段弹词,声音好听,但肇真没听懂。
那少女唱得很有些味道,她还长袖舒展,仿佛翩然起舞,肇真一时竟有些沉醉。
八爷拿胳膊撞了下肇真。
“殿下,这明明是谁家的大小姐,不然哪有如此有才艺。”
肇真哦了一声,醒悟过来,他朝树下喊道:“曾、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