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箬,他,他死了?”
文暖怡看着芈月的眼睛,芈月则是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海陵国。
“天陨坑距离海陵城有一段距离,一周时间太短了,一个月内回来即可,这次算你的个人试炼,如果你外出回来还未有任何进步,学院会考虑将你做退学处理。”
院长严肃的对着期枝说着,天陨坑在三国之间,落央国和云央国的战争已经结束,落央国取得大胜,吞并了云央国南部大半的疆土。
“谢谢院长。”
跟朋友交代完,期枝就出发,第一站,叔叔李栋家。
推开院子的大门,门内的雪被推成一堆,地上的水被扫聚在一旁,期枝次日就请了假,清晨就到了李栋院子内。
“爹,爹,我回来了。”
期枝走进院子,厨房还在冒着眼,像是有人在里边做菜,推开厨房的门,是李栋在做要买的年糕。
“李叔叔,我回来了,我爹和哥哥呢?”
期枝将背着的行李放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水提就喝。
“小枝,怎么提前回来了,来,吃年糕,刚弄的。”
李栋将做好的年糕递给期枝,年糕上焦黄的皮,粘上李叔特制的甜酱,味道一绝。
“嗯!李叔,这糕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得多吃些,肥肥胖胖的迎接新年。”
“李叔,我也不是猪,吃不了那么多,我爹呢,回来的时候没见着。”
李叔停下手中的活,坐到期枝的身旁。
“其实老期是要等你学完回来再告诉你的,但是你提前回来了,早说晚说都没什么事。”
期枝放下嘴里的年糕,安静的听着李栋说话。
“妈,你来跟小枝说说,我去赶趟买糕。”
李栋对着门外喊道,“小枝,叔先去买糕,晚上等叔来给你做吃的。”
李栋收拾好做好的年糕,装在框中,背着框走出门外。
不一会的时间,奶奶就走了进来。
“奶奶,您坐。”期枝连忙起身,扶着奶奶坐在自己的座上。
“奶奶还不至于走不动路,奶奶自己坐。”
奶奶的身子还是挺硬朗,没有弓着腰,走走路,还是轻松的。
“小枝,你坐。”
奶奶坐下,招呼着期枝坐在自己身旁。
“奶奶直接跟你说,你爹有事情要自己去面对了,什么事,你也不要问,他不想你们俩孩子知晓,自有他的道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小枝,你要知道,每个人活着,总有些挫折无法避免,同样的失败,都会跌倒无数次,你爹也是,他自有他的道理,作为他的孩子,你要相信他。”
期枝低沉着头,其实他希望能知晓父亲的去向,自己也能安心些,这种不知道重要亲人安危的感觉太容易让人陷入慌张了。
奶奶从兜里拿出那枚玉佩,玉佩上的三个红玉,其中的俩块红玉的亮度鲜艳,唯有中间那块十分黯淡。
“奶奶,这是母亲家的那块玉佩。”
“给,这是你爹留给你和哥的,一人一片,你哥保管着另外俩片。”
期枝结过手中的玉佩,盯着上面黯淡的那块红玉,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一样。
“奶奶,为什么我看到这块玉感觉说不上来的难受。”
“这玉佩上的红玉,名叫红命玉,滴血为引,上面的血色程度就代表你们的生命能量,你们刚出生的时候,你爹就为你们滴血认主了。”
“那中间这块红玉和另外一块是谁的,中间这块玉的血色怎么这么淡啊?”
“最右边的那块还是无主玉,左边的玉是你的,唯有中间那块黯淡的是小箬的。”
奶奶的意思就是,期箬现在的生命气息极其微弱,这块红命玉的血色程度十分接近透明,已经快看不见血色了,整块玉已经快接近透明了。
期箬,临近死亡边缘!
“我哥呢?他去哪了,奶奶,求您告诉我,我已经没有母亲了,我不想再失去我爹和我哥了。”
期枝来回确认自己脑中的信息,父亲下落不明,哥哥此时的状态十分差,血色的程度就好像期箬此时已经不在了。
期枝眼球上的血丝显然而见,眨眼的功夫,泪花占满了眼睛,眼泪像打开开关一样,肆意落下。
“这,我们也不清楚啊。”
“我回去找,我知道,家那边的光柱有哥哥,他一定在那,我感觉的到。”
期枝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拿起桌子上的行李和玉佩走出门外,没有多余的道别,期枝推开门就去了。
“小枝……”奶奶在屋内喊着,期枝只是让她不用担心,毅然决然的像他父亲,像他哥哥一样跨出这个大门。
现在要想赶到天陨村,最快的方法就是去传送堂,坐船太慢了,要想早一点找到期箬,必须选择最快的方法。
对于期枝来说,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外出,现在他只想着要怎么回家,回那个家,但他忘了,他不知道怎么一个人回去。
“你好,我,我想去天陨村。”期箬是第一次一个人询问别人要怎么坐这个传送阵。
好在负责传送阵的人没有为难他,告诉他方法后,期枝坐在传送阵里,等待传送,因为天陨村没有特定的传送法阵,只能把期枝传送到相近的地方,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传送需要半天时间才能抵达,期枝一晚上忧心忡忡的,显然没有睡够,坐在空间传送道间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扔到路边,行李不见了,身上的钱也被偷了。
期枝第一次出门,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亲人在,钱和行李被偷了,又整天绷着神经一心想要找到哥哥,这个才满十六岁的少年,眼中打着泪水,他缓缓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他没有哭出声。
钱和行李被偷了,他很想大喊被谁偷走,但是他的嘴就感觉被缝上一样,话已经准备好了,就是说不出来。
擦擦脸上的土,他站起身,走到一个店家前,询问天陨村往哪走,随后离去。
一旁的路人有些挺诧异的,谁都看见他被偷东西了,但是他没有问,就走了,就这么怎么走了。
“我得跑快些,还要快些。”
期枝嘴里不断的念着,在这寒冷的冬天,期枝身上单薄的衣服,如果他停下来,是会被冷死的,只有跑起来,运动起来,他才不会死在马路边。
撕裂的寒风刮在期枝的脸上,期枝拼命的拉着露着风的衣服,尽量让自己跑的时候,只有脸能感觉到风。
夜晚,天陨村外围。
终于赶到了,期枝此时的体力十分虚弱,惨白的嘴唇都是裂口,扎起来的马尾乱糟糟的,更像是逃荒来的乞丐。
“太好了,终于到了,那是,言姐姐。”
光柱外围,被一群军队包围,因为言紫是这的人,所以负责管控这片无主之地,期枝从远处跑来,远远的就看见了言紫在那边指挥着,像是找到了熟人,这才倒下。
“言大人,后方有一个少年倒下了。”
“嗯?多大?带去修养即可,这种事不必向我汇报。”
“大概十六岁,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哥哥,可能是军中有兄弟的弟弟来了,想必也是有急事。”
“通知下去,看看军中有没有人认识。”
“是。”
“等等,他十六?”
言紫才反应过来,期枝的年龄也是十六岁。
“带我去,快。”
二人急忙跑到后方帐篷中,见到容貌被风撕裂的离谱,但一眼看去,就确定这是小枝。
“小枝,小枝,你怎么在这里。”
“言姐姐,我哥,我哥,求求你救救他。”
这个一路跑来,钱被偷,跑步都被绊倒不知道多少次的少年,没有在外人面前流泪,看到唯一的熟悉的人的时候,再也憋不住眼中的泪水。
“小枝,乖,跟姐姐说。”
言紫见到期枝哭的凶,连忙抱过期箬,让其感受温暖,不停的安慰着。
“小枝,你别急,你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我们再救小箬,姐姐向你担保,一定会把小箬救出来。”
期枝用力点点头,眼泪的泪花不停的擦着,可擦来擦去也擦不净。
“照顾好我弟弟,派人跟上面说,我要进神柱。”
“大人,还未探测完,贸然进入,会不会……”
“就算这神柱是千年难见,我也要进去,别人进不去,不代表我进不去,我弟弟还在里面,我必须进去。”
“可是那小孩说他哥哥在里面并不可信啊,而且大人跟他们也不是姐弟,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闭嘴,只要他们喊我姐姐,我就是他们姐姐,上面怪罪下来,就说是我言紫的责任,我言紫自己做的事,自己担责,用不着你在这阻拦我。”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次日清晨。
“大人,上面同意你的申请,现在可以进入了。”
“照顾好小枝,如果我没有出来,就送他回去,别让他进入神柱。”
“是!”
言紫穿上一身的甲胄,走到光柱前,这光柱与先前千年内出现的光柱截然不同,如浩瀚流水般流着,普通人还没进入,就被撕裂成一滩血水,没有做好足够的觉悟,没有人能进入。
“呼!小箬,姐姐来了。”
言紫握紧手中的长剑,大步跨了进去,好在光柱没有攻击她。
这时,光柱的另一侧。
“抓住他,别让他靠近光柱。”
期枝好在练过,灵力尚且支撑他在人堆中快速的行动,一眨眼的功法就到了光柱面前。
“小孩,那光柱危险,碰一下会要了你的命的。”
士兵纷纷劝道,期枝不听,要是亲人全死了,自己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猛地跳进了光柱内。
光柱在排斥期枝,而且十分剧烈,猛烈的光像流水般疯狂的击打着期枝,让期枝寸步难行,再这样,期枝还没进去,就被光打成血潭。
“额啊!给我让开。”
期枝体内的神力开始以肉眼的速度瞬间包裹在身上,一层层火焰,在其身上叠加,期枝身上的黑色火焰在与这激流般的光对峙着。
嘭!
光柱的能量像是接受了期枝般,纷纷散开形成一洞光们门,认可了期枝。
期枝见状,走了进去,眼中的那份凌厉只增不减。
光柱内,期枝从天空中坠落,重重的砸在地上。
这里的场景十分像天陨坑,但是没有河,没有树,没有人的迹象,到处是尸体,人的,妖的,魔的,鬼的。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死气。
“哥!”
期枝大喊,试图让期箬能听见自己对他的呼喊,但没有任何回应,这里又十分安静,寂静的瘆人。
既然这里像天陨村,那就找到陨石坑,最显然的地方,容易找到。
期枝找到陨坑,一眼往下去,看不见底,一片黑暗,陨坑大的离奇,加上坑内的雾气,根本看不见底。
“其他地方已经找过了,哥哥一定在下面。”
期枝拿着手中的玉佩看着,中间的那块玉在闪烁着淡红色的光,似乎在提醒期枝,期箬就在下方。
没有楼梯,那就干脆一些,跳下去。
一直下坠了半个时辰多,期枝才到达坑底,期枝开始摸黑的搜寻着。
“哥!”
许久,期枝明显感知到有人在自己不远处,但自己的玉佩也有着较为严重的反应。
“哥?”
不远处的人也回应了一声。
“你是期箬吗?”
二者慢慢靠近,凭借着微弱的光才看清对方。
“期箬?”
该女子,一把想抱住期枝,期枝和期箬倒也算想像,但还是有大区别。
期枝一把避开,“你是谁,身上怎么会有我哥的灵气气息。”
期枝自己心中思考,哥哥气息微弱,而这个人身上是哥哥的气息,定然是眼前的人杀了期箬。
“黑镰。”期枝当即唤出武器,准备对着该人进行攻击。
“你,你是期枝吗?我是你哥的朋友,文暖怡。”
见到对方亮出武器,又记起期箬谈过自己有个弟弟。
“说,你体内的灵气气息怎么回事。”期枝举着黑镰对着文暖怡,就算是朋友,怎么可能连这种东西都送。
“我,我”
文暖怡不知如何解释,但确确实实是她造成期箬的死亡。
她是直接造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