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5章 你意下如何?

“多谢弟妹。”陈文生刚吃完饭,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便匆匆赶来,此时的他犹如久旱的禾苗,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几口便将杯中水喝了个精光。

见此情形,张氏赶忙拎起水壶,再次把水杯给倒满。

一连喝了三杯,陈文生这才犹如久旱逢甘雨的大地,瞬间滋润了许多,并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问李婆子,他家老大有没有再娶的想法,是吗?”之前还有些紧张的陈母,在听到陈文生的来意后,顿时如释重负,仿佛心中压着的千斤重担一下子被卸去了。

陈文生轻声应道:“对,就是这个意思,家旺要忙庄子上的事,抽不开身,小溪更是如此,便托我给您带个话。”

“听你这么一说,两人确实般配,那女子也是个苦命人,被夫家送回来,已经够伤心了,结果娘家人却如此无情,那样的人家,早点嫁出去也好。”陈母得知女子的遭遇后,不禁心生怜悯。

“是啊!你瞧瞧二弟妹,同样被婆家赶回来,但境遇却天差地别,只要听到别人说冬梅一句闲话,兄妹几个便恨不得与对方拼命,人家那才叫一母同胞。真是没有可比性。”

张氏由衷地觉得妯娌运气好,不但嫁了个宠她如宝的相公,还有疼爱她的家人,即使后来成了寡妇,再嫁的男人也是曾经最爱的人,两人成亲后,更是如胶似漆,过得和和美美。

此话一出,陈母感叹道:“这世间,重男轻女的人家并不在少数,只能说那女子运气不好罢了,如果寻得一户好人家,倒也不失为一个出路。”

“二婶,时辰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陈文生见话已带到,便站起身来,提出告辞。

“回去吧!外面已经黑透了,免得你媳妇和孩子害怕。”陈母颔首轻点,须臾间,似是突然忆起了什么,便步履匆匆地奔向外屋。

片刻,她挎着个小巧玲珑的篮子走了进来,径直将其塞进了陈文生手中,“这是秋菊炸的小鱼,拿回去一碗,给你媳妇和孩子尝尝鲜。”

“二婶,您不是说家里有客吗?这小鱼我就不收了,留着明日再凑个菜吧!”尽管陈文生对鱼也情有独钟,但他却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赶忙摇头婉拒了。”

山上的鱼愈发稀少,如今捕上来的鱼,仅够自家解馋,拿去卖,自是不可能了,毕竟数量太少,实在不值得拿去换钱。

老头子的这个侄儿与他那对爹娘截然不同,是个憨厚且孝顺的孩子,知晓他家中生活困窘,陈母便心生怜悯,想要照拂一下。

原本那点小炸鱼,她的确打算留明晨就着稀饭吃,但一瞧见陈文生,想到安安那个瘦弱的孩子,就情不自禁地想要他带回去给孩子尝尝。

“既然娘让你带回去给嫂子和孩子们尝尝,大堂哥,你就别推辞了。”张氏自然也清楚大伯哥家里的状况,不过是一碗鱼罢了,她并未觉得心疼。

在盛情难却之下,陈文生最终还是收下了那碗小炸鱼。这才提着灯笼离开了老宅。

“不行,我这就去李家走一趟,也能尽快有确切的消息给那边回话。”送别陈文生后,陈母喃喃自语地嘟囔道。

“娘,夜路难行,今晚就别去了吧!明早再去也不迟,您说呢!”如今正值春耕,倘若婆婆不慎磕绊,那可就更忙得晕头转向了,这便是张氏反对的关键缘由。

陈母摇了摇头,“我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如果今日不将事情办妥,定然会彻夜难眠。”她也不知自己的脾气究竟像了谁。

“那好吧!我这就去把家兴唤回来,让他陪您一同过去,如此一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张氏见苦劝无果,婆婆心意已决,只好顺从她的想法,虽说李家相距不远,可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你快去快回!”陈母深知儿媳也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便爽快地应下了张氏的提议。

这些年,虽说无人在赶夜路时,遭遇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但野狗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起初,村民养狗或许是为了看家护院,但天长日久,发现它食量惊人,最终便将其遗弃了。久而久之,附近的村子,每到夜晚,便常有野狗出没的身影。

尤其是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它那双眼睛会绽放出淡绿色的光芒,冷不丁瞧见,非得吓得魂飞魄散。

有儿子陪着自然是好的,也能给她壮壮胆。

不多时,陈家父子俩就一起回来了,而隔壁那间热闹的房间,此刻已经陷入漆黑,并静悄悄的,显然已经睡下了。

还好,陈家一共有四间房,陈家旺成亲后,他睡的那间,便闲置了下来。

否则,这些人的住宿,还真成问题。

“老婆子,要不还是我与你一同去吧!”陈父回到房间,头一件事便是提议自己也要一同前往。

陈母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说道:“你不是腰疼吗?让老大陪我去就行,你早些歇息,刚好烫烫腰,也能缓解一下疼痛。”

老头子昨日干活时,不慎扭伤了腰,稍有不慎,便痛得呲牙咧嘴,陈母又怎会应允他一同前去。

“我娘说得在理,您在家好生歇息,还是我陪娘过去吧!若是去迟了,估摸人家都睡下了。”陈家兴也随声附和着老娘。

“罢了!我去给你们取灯笼。”说着,陈父就欲转身往外走。

“爹,您回屋歇息吧!还是我去取吧!”张氏直接将话茬接了过去。

公公每走一步,都痛的呲牙咧嘴,可见扭得不轻。难得他强忍着疼痛,与短工们聊了许久。

且说李家这边,老两口尚未入眠,正对着刚赶回的大儿子絮絮叨叨。

“老大,你咋这么晚赶回来?下次切莫再走夜路了,不安全。”虽说李母曾对这个大儿子略感失望,但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又怎能狠下心来,对其置之不理。

见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疼惜。

“这不正值春耕时节吗?我担忧您和爹的身体吃不消,便将镖局的驴车赶了回来,待忙完这阵,再还回去。”

李浩对总镖头的照顾万分感激,如果没有遇到他这个贵人,自己恐怕还在四处漂泊,寻觅生计。

“既然都回来了,那就待庄稼种完再走吧!有毛驴帮忙,干活也能快些。”始终坐在炕头吞云吐雾的李父,终于开了金口。

李母知道儿子在镖局人缘不错,不然,管事的又怎会将毛驴借与他。那颗担忧的心,也踏实了许多。

但为人父母者,不就是这般,如今儿子有了稳定的差事,便又开始操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

“老大,前几日我偶遇你大有婶子,听闻她有个远房侄女,其夫婿已逝半年有余,遗下一双儿女,大的六岁,小的四岁,她独自一人难以抚养,欲寻个老实本分、勤劳能干之人,搭伙过日子,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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