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或许是不饿,娘亲若是逼着你吃饭,你是不是也会不开心,想要逃跑?”小溪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大儿子,暗自感叹,这孩子的容貌愈发像相公了。
以前还不甚明显,如今两个孩子的外貌,如果回村,一眼便能瞧出是哪家的孩子。
明轩听了娘亲的话,歪着那小脑袋想了想,随即便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记得他生病时,娘亲就会哄着他喝药,其实自己对那苦药汤着实厌恶,大概能理解为何兔子看到他和妹妹撒腿就跑了。
“宝贝们,快来和婆婆伯伯问声好。”小溪轻轻地抚摸着一双儿女那如粉雕玉琢般的小脸,柔声说道。
兄妹俩这时才注意到,院中竟然来了陌生人,眼中虽蓄满好奇的光芒,但还是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婆婆,伯伯好。”
“哎!”李母喜笑颜开地应了一声,“这两孩子长得也太好看了,宛如那画中的仙童一般,可真招人稀罕。”这是她的肺腑之言,兄妹俩着实惹人喜爱,而且还特别乖巧懂事。如此可爱的孩子,换了谁能不喜欢呢?
李浩虽然只是微微颔首,但心中也不得不承认,陈家的孩子确实教养得极好,白白净净的,容貌更是如那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般,完美地继承了爹娘的所有优点。
“你们去玩吧!娘还有些事情要做,就先不陪你们了。”小溪轻轻地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头,就将他们交给了春兰夏竹,而后带着李家母子进了堂屋。
其实刚踏进后院,李母就已经被那宽敞的院落以及房屋,还有其布局所震撼。
毕竟她活了这大把年纪,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宽敞的院子,不但有孩子们嬉戏玩耍的欢乐天地,还有那如真山般巍峨的假山和高耸的凉亭,没想到堂屋里的摆设更是令人目不暇接。
尤其是墙壁上贴着的各种山水画,虽然她目不识丁,不知上面写的是何字,有何深意,但却觉得那如诗如画的美景特别漂亮,令人陶醉其中。
“婶子,李大哥,快请坐,喝杯水解解渴。”小溪热情地招呼着,手脚麻利地给母子俩斟满了水,轻轻地放在桌上。
“家旺媳妇,这些画可真好看,是买来的吗?”李母宛如雕塑般伫立在墙边,目光被那些山水画深深吸引。
小溪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房间里仅有一小部分是原房主遗留的,其余皆为大哥家的小宝所作,这孩子别无它好,唯读书与绘画是其所爱。”
昔日,大哥大嫂常言小宝天赋欠佳,恐非读书之材,然而小溪却不以为然。
小宝在她家居住许久,她惊喜地发现这个小家伙不仅钟情于画作,对雕刻亦是情有独钟。他不仅为弟弟妹妹雕刻了十二生肖的木偶,还有很多小巧玲珑的物件。
她暗自思忖,或许这一点是随了大伯哥,毕竟他对雕刻亦是钟爱有加,且其雕刻的簪子等物,在集市上备受青睐。
“啊!这些竟然都是小宝那孩子的画的?”李母惊得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李浩,得知这些画作皆出自一个九岁孩童之手,也不禁瞠目结舌。
小溪微微颔首,喜笑颜开地说道:“正是,这些画作皆出自小宝之手,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就连我和相公也深感诧异。”
“那孩子着实厉害,即便将来无法考取功名,凭借卖画也足以养家糊口。”李母慨叹不已,却丝毫没有觉察到小溪的脸色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直以来,都听闻李家老两口人品不错,与人和善,但万万没有料到她竟会说出如此言语。
供养一个孩子读书,实非易事,科举之路更是宛如万马奔腾过独木桥,艰难异常。
耗费如此多的银两,无非就是期望孩子将来能有个锦绣前程,即便只是考取个秀才,也能开办私塾,教书育人,不枉此生所学。
结果李母却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无似于诅咒。
虽说小宝并不是她的孩子,但在家中朝夕相处这么久,自己早已将他当成亲生儿子来看。
小溪即便脾气再好,心中也不禁泛起丝丝涟漪。
但也只是须臾之间,便将情绪深埋心底,云淡风轻地说道:“小宝读书很好,时常被夫子夸赞,相信日后必会金榜题名。”
她心中有种强烈的直觉,小宝那孩子,将来必定会有出息。
“弟妹所言极是,小宝那孩子如此聪明,定不会辜负众望。”见母亲并未领悟小溪的言外之意,李浩急忙随声附和道。
“你们稍坐片刻,喝杯茶,我回房间看看孩子。”小溪出来已有好一会,心中牵挂着小儿子,便想回去探望一下。
小溪前脚刚离开,李浩便将他娘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娘,您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
“我怎么了?发生何事了?”李母转过身来,满脸茫然,仿佛迷失在迷雾之中,甚至觉得大儿子有些莫名其妙。
李浩听闻此言,眉头紧紧皱起,如两座小山,“您刚刚说的话,难道都忘记了吗!”
“我说啥了?你为何如此表情?”李母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地看向大儿子。
李浩见他娘确实不记得了,便将刚才她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这确实怪我,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陈家小媳妇竟然还不高兴了。”李母嘟囔道。
还好不是她自己家的孩子,否则,恐怕真会将自己这把老骨头赶出去。
然而,当务之急,便是为儿子寻觅佳偶,如果此事不成,日后怕是也没啥机会见面,不乐意就不乐意吧!
自己本也是随口一说,哪知她竟然如此小心眼。
小溪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才惊觉儿子已经醒了,此刻正乖乖地躺在摇篮中,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拨浪鼓。
“夫人,您回来啦?”白芷放下手中的针线笸箩,立马站起身来。
不得不说,白芷当真是个勤快的丫头,整日不是在飞针走线,就是在缝补衣物,这不,闲不下来的她,又开始给孩子们制作虎头鞋了。
“我还以为,小家伙醒来会闹呢!没料到今日太阳竟从西边升起了。”小溪移步至小儿子跟前,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那白嫩的小脸蛋。
且说吴家这边,用过早饭后,梅花嫂子便等待着姨母的到来。
当看到表妹一瘸一拐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忧虑,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云笼罩,“兰香,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人殴打了?”
她满心以为是那个狠心的姨丈及大堂哥,因嫌弃表妹在家吃白食,而对其拳脚相加呢!
兰香赶忙摆手,“表姐,你切莫误会,并无他人打我,只是在来的路上,不慎崴伤了脚。”
“哦!原来如此,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梅花嫂子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