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娘,外面是何人?”小溪听闻院外传来一阵骚动,便从厢房走了出来。
卢大娘转身面向院中,高声说道:“回夫人,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疯癫婆娘,您且安心歇息去吧!此事交由老奴处理。”
老爷和夫人鹣鲽情深,岂能让这不知羞耻的小姑娘,毁了他们的美满姻缘。更重要的是,自家夫人看似柔弱似水,恐怕绝非其敌手。
“既是个疯婆子,将门关紧便是,以免她闯入,惊吓到孩子们。”
镇上有好些因长期遭受婆家人欺凌、男人打骂而变得疯疯癫癫的女子,小溪只当门外之人亦是如此,便也未曾多想。转身欲返回后院。
岂料,门外的刘美娥听到卢大娘的话语,当即扯开嗓子叫嚷起来:“我可不是什么疯婆子,而是专程来找陈掌柜的。”
这一嗓子,犹如一道惊雷,在小溪耳边炸响。她不禁脚下一顿,自己莫不是听错了?竟有女子胆敢找上门来寻她相公,她定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胆大包天。
“夫人,您切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老爷那般正直之人,怎会与她有丝毫牵连。”花婶赶忙瞧了一眼小溪的脸色,生怕她心生误会,暗自神伤。
“我自然是深信相公的,不过,倒是对这位女子有些好奇。”言罢,小溪便朝着大门口迈步而去。
“姑娘,我劝你还是寻个好人家嫁了吧!我们老爷和夫人恩爱有加!你这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喽。”卢大娘万没料到这小姑娘脸皮竟如此之厚,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竟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不过是一个奴才,有何资格对本小姐指手画脚,还不快将你们夫人叫出来,本小姐倒要看看,她是否生就了一张魅惑众生的狐媚脸。”
刘美娥听着众人对小溪的夸赞,什么貌美如花,什么孩子乖巧可爱,自己简直就是那不自量力的癞蛤蟆,妄图吃到那高不可攀的天鹅肉,真是异想天开。
她想不明白,自己长的也不丑,怎么就成了那令人厌恶的癞蛤蟆,气得双眼喷火,对着人群就是一通吼。
“你们这些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此事与你们有何干系,竟然如此偏袒陈家媳妇?”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蠢货?看上别人家的男人,非但没有半分羞耻之心,反倒如此理直气壮。”
“人家本就恩爱夫妻,不愿纳你为妾,你这张狐媚脸,活脱脱就是个妖精,依我看,最不知羞耻的人就是你了,简直比那青楼女子还要令人憎恶。”
“好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竟敢辱骂我们夫人,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话刚说完!卢大娘就卷起袖子,作势要去撕扯刘美娥那张嘴。
“且慢,还是我来吧!”小溪虽未见过刘美娥,却也从刚刚那寥寥数语中,猜到了她的身份,心中正憋着一股闷气呢!没料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夫人,还是让老奴来吧!以免弄脏了您的手。”卢大娘转身看了一眼已经走到跟前的小溪。
“不必了,我早就想给她点颜色看看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岂能轻易放过。”小溪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卢大娘有些茫然,老爷的烂桃花都找上门来了,夫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老姐姐,既然夫人要亲自出手,咱们就站在一旁看好戏吧。”
花婶子也未曾料到,世间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为了勾引别人的相公,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简直比那些疯癫痴狂的人还要疯狂。
听到花婶的话,卢大娘立刻退到小溪身后,准备安安静静地看一场好戏。
瞧夫人那副神情,应该早就知道此人的存在,既然如此,可得让夫人好好出口恶气。
小溪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然后迈步来到大门外。
她锐利的目光,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前的刘美娥,将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才似笑非笑地问道:“听说有人找我?就是你吗?”心里却满是不屑,有些人还真是不自量力,就这般模样,竟也敢觊觎自家相公。
刘美娥只听众人把小溪夸得如同天仙下凡,起初,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直到此刻看到那个即使未施粉黛,只穿了件粗布衣裙,也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般娇艳欲滴,让人看得挪不开眼睛,这才知道为何陈掌柜对自己不屑一顾。
但心里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极其不服气,一脸不甘地问道:“你就是陈掌柜的夫人?也不过如此嘛!”
眼中嫉妒的火焰,更是仿佛要喷涌而出,凭什么眼前的女子可以长得这般好看,自己却如同路边的野草般平凡无奇。
如果她也能长得如此貌美,陈掌柜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发妻,迎娶自己。
小溪又岂能看不出刘美娥眼中那嫉妒的小火苗,她嗤笑一声,“对,他是我相公,怎么?这位姑娘有意见?还有,我的容貌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不知廉耻的人来评头论足。”
此话一出,刘美娥犹如被那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竟敢骂我?长这么大我爹娘都不舍得骂我,你算哪根葱,陈掌柜咋娶了你这个蛮横无理的女人。我真替他感到悲哀。”她指着小溪,如同一只愤怒的斗鸡,大言不惭地说道。那副模样,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见此情景,小溪不禁笑出了声,“是吗?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勉为其难,帮他们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儿吧!”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刘美娥回过神来,就如遭雷击般,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大耳光。
“早就想打你一顿了,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恬不知耻,既然如此喜欢别人的相公,干脆去潇湘楼做头牌好了,不但可以每天搂着各式各样的男人睡。还有钱赚。”小溪的话语如刀割般犀利,毫不留情地刺向刘美娥。
“好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刘美娥犹如被雷劈中,整个人都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捂着火辣辣的左脸,恶狠狠地瞪着小溪,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打的就是你,让你长长记性,不是所有男人你都配肖想,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何模样,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当众纠缠有夫之妇,哭着闹着要给其做妾,如果不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你以为相公会那般心慈手软,选择息事宁人,你倒好,竟然得寸进尺,主动找上门来了。”
这一巴掌扇出去,小溪心中的怨气仿佛被一阵狂风吹散,多日以来的阴霾在这一刻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