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此刻的心情有些低落，不管从哪个方面想，自己似乎都是个渣渣，才凝脉境，何多宝果然是个孤陋寡闻的小妖。
老和尚露出温暖的笑容：“施主不必妄自菲薄。老衲虽是阿罗汉的果位，相当于你们的玄天境，但施主可知老衲修行至今，已有多少年月？”
“敢问大师高龄？”
“岁月悠悠，千年已逝。”
姜夏瞪大了眼睛，眼前这老和尚居然是个千年老怪物，难以想象一个活了足足千年的活人出现在眼前。
不过想想也理所当然，老和尚说玄天境的寿元有1500岁，老和尚已经是一副老者形象，肯定年龄已经过了千岁。
“不再谈人域之事了，这些离施主你还很远。等施主的修为足够高了，眼界自然能放得更远，注意到大商王朝之外的世界，届时便有机会前往人域。”
姜夏意识到一个问题：“大师一直谈及五域，说这方世界分为五域，那我所在的大商王朝又被称为域外之地，域外又在何处？”
“五域之间，也有过渡地带，这些地带处于各域都不管的状态，因为以前存在地域争议，人族圣人说是属于人族地盘，妖族妖圣又说这是属于妖族的地盘。
所以久而久之就将这些争议之处放任不管，哪一域都不能插手，又因为这些地带处于各域的边缘，便逐渐荒废落后，现在被称为域外。”
“那就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呗。”姜夏嘀咕一声。
“施主说的什么？”
“没什么？大师，我们继续。”
老和尚没有多问，点点头，问道：“施主还想问些什么？老衲知道的，都会告知。”
“除开练气一道，道门，佛门和儒门的修行体系时怎样的？”姜夏对这些很好奇，不由发问。
“先说道门和儒门吧，佛门我们最后再说，毕竟施主与我佛有缘，身具慧根，依老衲看，必能证得罗汉果位，老衲也要好好和施主说道说道。”
“......”
姜夏忽然不想问了，这老和尚说来说去还是想骗他当和尚。
“道门的五个初始境界，先前已经说了，是成真，达观，以法，自然，自由。之后的几个境界便是忘我，无我，空我，然后我与天地同思，蜕凡为仙。
儒门注重立言，言行合乎于正，因而修身之初，便是立言，立行，立正，立命，立心，关键全在一立字，意谓养一身浩然之气，真正凌立于天地。
之后，便是知止，能静，格物致知，一身浩然之气随心所欲，逍遥无量。简而言之，前五个境界在于立身，后三个境界在于从天地中找寻为人之理，做事之本，正己身。
后三个境界，正己身后，浩然之气才可真正谓之浩然正气，而境界又划分为格知，正身，逍遥，再之后便是言表天地，与天道共言，踏入儒仙之境。”
“大师似乎对儒门的了解比道门要多的多？人域中，儒门更为盛行？”
姜夏疑惑地询问，在大商王朝中，儒门实力是最为低微的，因为儒家法门斗法之时往往落于下风，既不及练气之道的专横霸道，又不及道门的神通多变，也不及佛门的法力绵延。
“倒也不是，各个修门各有自己的长处与短处，谈不上谁更加盛行，只不过老衲有不少儒门朋友，所以了解的较为多些。不过练气之道，确实没落了。”
“这是为何？”
“先前已经告知施主，练气之道虽为万般法门之祖，但其练气一途太过艰辛，所以被许多初入修行之人在选择时放弃，久而久之便没落下来。”
姜夏有点不愿接受老和尚的这个说法，因为练气之道是先祖传承给他的法门，如果练气之道真的不适合现在的修行界了，先祖为何不让他去学习其他法门？
在姜夏的心中，姜氏一脉的东西，那就是最好的东西，他为自己流淌着姜氏一脉的血液而自豪。
“域外之地，之所以没落下来，很有可能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像你所在的大商王朝，不管道门，儒门还是佛门，沿用的仍然属于练气之法，境界划分都是练气之道。”
姜夏有些不服输：“练气之道怎么了？大师所说的人域中，各大修门还不是从练气之道上发展而来的？怎么域外沿用练气之法，就理应没落？”
“老衲并非此意。练气之道之所以艰难，就在于练气，练的这口气，是真正的天地蕴育而生的万物之气，万物皆有气诞生，通过练气于体内，突破人体极限，化而为仙。
你想想看，人体有多大？但就这么小的一个人体，却要容纳能够移山倒海，开山裂地之气，那得多难？所以练气入体，越到后面的境界，突破越发艰难，强者越来越少。
正是因为练气之道的强者越来越少，修行界开始寻求新的修行之道，无数强者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在道门，儒门，佛门能者大贤越来越多的情况下，练气之道后继者越来越少，怎能不没落下来？
当今人域，十二位圣人，仅有一位是练气士，这还是上古活下来的老圣人，寿元已然不多。
练气之道，望不见前路，这些年，成就最高者越来越低。数百年前，天赋最为杰出的一位天才，被誉为千年难得一见，最终选择了练气之道，如今也只堪堪达到了玄天境的境界。
如果他修的是其他法门，以其天资，现在都该是格知境或者忘我境，亦或者证得菩萨果位了。”
姜夏听完此番解释，莫名有些惆怅，练气之道真的如此艰难，难以看见前路吗？
数百年时间，本能修炼到儒门的格知境，也就是本元境，这等天资要超出自己无数倍，却因选择练气之道，只能堪堪踏入玄天境。
虽然看似只相差了一个境界，但这是一整个大境界，往后的境界，彼此之间差距越来越大，可不是简单的聚气境和凝脉境的差距。
听老和尚说，本元境便能拥有三千年寿元，这可是玄天境的足足两倍，还不能见得其中差距？
老和尚将姜夏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狡黠，显得颇像为老不尊的顽童，话锋一转。
“所以，老衲观看施主慧根，颇为难得，若是不入我佛门，实在可惜，怕是此生止步合一境，难证罗汉果位啊！”
姜夏猛然惊醒，看向老和尚。
似乎感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