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除了此事,还有一事主公或许应该警惕。”
郭图微微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十分忧虑的模样来,开口道:“先前主公要许攸在往我军粮草驻扎之地加派兵力,以保卫我军粮草无忧。”
“可是据在下所知,许攸的确是派去了一些人手,只是不知为何,他派去的将领却是他们许家的一个从未有过任何领兵经验的年轻将军,或许……”
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顿,“或许这位将军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吧,竟然被许攸委以重任。”
袁绍脸色一变,心中气愤不已。
许攸中饱私囊,扣押粮草也就算了,现在还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不顾情况的严峻程度,任人唯亲。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有兵卒进来禀报道:“主公,许攸先生在外求见。”
袁绍抬起了眸子。
来得好!
他才刚刚想要命人将许攸请过来呢,没想到许攸自己就已经来了。
郭图的嘴角也微微扬起,带着几分笑意。
如今的袁绍正在气头上,许攸在这个时候赶来,当真是天助我也!
“让他进来吧。”
袁绍平静地道。
“喏!”
兵卒领命,双手抱拳退下。
不过多久,许攸便大步走了进来。
在看到先一步而来的郭图时,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忽然之间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许攸拜见主公!”
袁绍坐在主位上,冷冷地看着许攸道:“许攸,这么晚来此,所为何事?”
许攸道:“主公,今日我军在往大营运送粮草途中,遭到了许霄骑兵的突袭,粮草部分被焚毁,还有一部分被抢走,今日并无粮草送来。”
“可以预计的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类似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会出现,为了保险起见,在下望主公能够加派兵力守卫我们的运粮队伍,一旦情况不对,便立即将粮草尽数焚毁。”
“既然运不到我们的大营之中,也决不能平白送给许霄。”
“再就是运粮风险的增加定然会增加我军粮草的损耗,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再去各个郡县征调粮草,另外军中也应进一步地控制一下粮草的消耗,方为上策。”
说完,他对着袁绍拱了拱手,等着袁绍的答复。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许攸的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不对啊,这段时间以来,袁绍一直对他亲之信之,不论他说什么都会听从。
为何如今在他说完之后,袁绍完全不加理会?
他忍不住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却看见袁绍眼神冰冷,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郭图却是在幸灾乐祸。
他一下子就懂了,这恐怕是郭图对袁绍说了什么,所以袁绍才会如此对他。
郭图这个小人!
许攸的心中忿忿不平。
他向来是看不上郭图的。
愚蠢透顶,没有什么本事,偏偏还自视甚高。
除了会些内斗之外,几乎一无是处。
偏偏还要诚心与他许攸作对。
他真的是羞与这样的小人为伍!
袁绍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几分寒意,冷冷地道:“军中缺粮,你许攸手里应该不缺吧。”
许攸闻言脸色一变,有些心虚地道:“主……主公,在下不懂这是何意?”
袁绍冷哼了一声,“你自己做出来的好事,现如今却要来问我么?”
“许攸,你趁着替主公调集粮草之便,中饱私囊之事,我已告知主公,如今你还要狡辩么?”
“这……这……”
许攸顿时面露惊恐之色,心乱如麻。
这件事怎么能被袁绍知道了,难不成郭图这么晚来到袁绍这里就是为了此事?
“许攸,枉我对你如此信任,你却是如此待我,你该当何罪!”
“许攸知罪!”
许攸赶忙俯拜在了地上,连声求饶道:“主公,许攸知罪了!愿意将苛扣的粮草尽数归还,望主公赎罪!”
“那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何来赎罪之说?”
袁绍半眯着眼,双眸之中隐隐带着几分杀机,“除了你苛扣的粮草,你还需献出你许家的全部家资,充当军用。”
“你可愿意?”
许攸一愣,面露苦色。
全部家资?
那可是全部家资啊!
他这一生最喜好的便是权力和钱财。
他积累了这么多年才换来的家财啊,就这么全部捐出去,这可比割肉还痛啊。
但是不捐出去,他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当然看得出来袁绍目光之中的杀意。
袁绍是真的想杀了他。
无奈之下,他只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喏。”
见到这一幕,旁边的郭图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许攸啊许攸,你也有今日?
袁绍看着许攸,质问道:“除此之外,我听闻你派去增援我军粮草大营的将领乃是你们许家的人?”
“而且这个人年纪轻轻,从未有过领兵经验,你怎会如此糊涂,将如此重要的一件事交给了这样的一个人。”
“还是说,你本就是在借着自己的职务之便,在暗自发展自己的势力,却不顾如今严峻的战局?”
“此事,你又该当何罪!”
“我……我……”
许攸自知理亏,一时语塞,皱着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袁绍冷哼了一声,“许攸,看来你并不适合担当如今的重任。”
“如今的手里的一切事全部都转交给郭图去做,至于你……便去喂几天马张张记性吧。”
喂马?
他许攸是什么人物?
便是犯下了重罪,可他已经散去了家财,还被免除了职务,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现在竟然还要让他去喂马?
这等事情要是真的做了,他还如何能在天下人面前抬起头来?
“主公……此事可否……”
许攸正欲为自己求情,却被郭图打断道:“许攸,你犯下如此重罪,主公饶你一条性命已经是法外开恩,可莫要再多言自误。”
郭图的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意。
他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
“你……你……”
许攸指着郭图,大怒道:“郭图,你莫要欺人太甚!”
郭图却是并未理会,而是回过身去,对着袁绍拱了拱手道:“主公,看来这许攸心中还有不服。若是不严加惩戒,主公的威严何在?”
袁绍一想,似乎正是如此便直接大手一挥下令道:“来人啊!”
“将许攸押下去重打五十军棍,在让他去喂马!”
“喏。”
兵卒领命,直接将许攸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