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杯酒敬前方阵亡的将士们。”
武则天颤抖着抓起酒尊，一饮而尽。
狄仁杰等臣子全都懵了。
“这一战打得好战。”
“我军必定大破契丹主力了。”
“元夕献捷，尽显我朝气象。”
“是呀。”
“太好了！”
…………
大殿内不少臣子都露出了笑声，他们觉得陛下这是在为前线阵亡的将士们践行呢。
武则天听着大殿内议论的声音，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流了下来。
“众卿尽情欢愉，朕不胜酒力，且去歇息片刻。”
武则天说完，便拿起塘报起身向着偏殿走去。
“恭送陛下。”
群臣全都躬身行礼。
狄仁杰看着陛下一步步走出大殿，他非常了解武则天，他觉得事情极有可能不是陛下说的那样。
“怀英兄，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呀。”
张柬之对着狄仁杰沉声道。
“柬之，你没有看到皇帝的脸色吗？”
狄仁杰问道。
“是呀，可这是怎么回事呢？”
张柬之感觉非常奇怪。
“早在预料当中呀。”
狄仁杰似乎对此事有些预料。
“两位阁老，这是怎么回事呀？”
这时兵部侍郎李昌鹤走过来问道。
“李大人，这塘报是怎么回事？”
狄仁杰看向李昌鹤问道。
“阁老，这塘报我也没有看过呀，我只是给崇州王孝杰去函，令他元夕献捷。”
兵部侍郎李昌鹤马上回答。
“塘报！”
“这塘报本应先送兵部，再送阁部，最后呈递给皇帝。”
“可是……”
“哎！她太心急了，也太需要这场胜利了。”
狄仁杰明白这不是兵部的错，是武则天太需要这场胜利了，然而极有可能弄巧成拙。
“阁老，能否请您进入探一下虚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李昌鹤随后请求道。
“阁老，陛下有请。”
正在这时一位女官走到狄仁杰身前道。
“阁老，拜托了。”
李昌鹤对着狄仁杰躬身道。
狄仁杰点点头，便随着女官走出了林德殿。
但是马上狄仁杰就意识到了不对，这居然不是去偏殿的路，而是前往御书房的路。
不久之后狄仁杰便来到了御书房。
“陛下，阁老到了。”
女官提醒道。
武则天马上就转过了身，然而狄仁杰却有些呆住了，他发现陛下竟然还在流泪。
“臣记得陛下最后一次流泪还是五年以前。”
狄仁杰拱手道。
“怀英，你了解朕，朕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有泪从不轻弹。”
武则天哽咽着道。
“看来陛下渴望已久的那场胜利并没有到来。”
狄仁杰沉声道。
“哈哈哈！胜利？右威卫麾下十万大军在东硖石谷全军覆灭。”
武则天语出惊人道。
瞬间狄仁杰的脸色巨变，他之前虽然猜到了这次对契丹的战争可能不是很顺利，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右威卫十万大军会全军覆灭。
“全军覆灭？”
狄仁杰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怀英呀，右威卫将军陈开、吴勇阵亡，大将军王孝杰率领一千残兵逃回崇州。”
武则天擦着眼泪道。
“几天前还接到赵文翙将军的塘报，说已经饶道契丹主力背后，正准备于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前后夹击，歼灭契丹大军，可是今天就收到了这样的塘报。”
武则天接着道。
“碧玺，塘报中还说了什么？”
狄仁杰问道。
“你自己看吧。”
武则天将塘报递给了狄仁杰。
狄仁杰马上接过塘报，然而渐渐地狄仁杰的脸色变了。
“陛下，这塘报中只是说王孝杰的主力被李尽忠诱入东硖石谷，致使全军覆灭，至于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却只字未提。”
狄仁杰露出了疑惑之色。
“怀英，你这是什么意思？”
武则天的脸色变了。
“陛下，这似乎是最后一份塘报。”
狄仁杰凝重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武则天露出了不解。
“陛下，也就是说之前应该还有不少塘报。”
狄仁杰正色道。
“可是兵部并没有收到啊！”
武则天更加不解。
“陛下，此事先不要伸张，给臣两日时间，臣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狄仁杰接着道。
“好。”
武则天点点头。
随后狄仁杰就退出了御书房，立刻将消息告诉了兵部侍郎李昌鹤，令他抓紧时间查查，一定要查出问题的所在。
“阁老放心，下官一定竭尽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了。”
李昌鹤保证道的。
此时的李昌鹤也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右威卫十万大军全军覆灭，这对于整个大周而言也是一件非常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而狄仁杰则返回了狄府，他要一定要搞清楚曾泰到底知道了什么才令杀手对曾泰痛下杀手。
…………
东宫。
“殿下，出大事了。”
马隆走进一座大殿内李贤凝重道。
“出了什么事情？”
李贤问道。
“殿下，您自己看吧，这是莹玉姑娘派人送回来的急报。”
马隆将一道折子递给李贤。
李贤打开折子这一瞬间，整个人露出了凝重之色。
右威卫十万大军全军覆灭了，大将军王孝杰带领一千残兵逃回了崇州，而想要凭借崇州的府兵和右威卫的千余残兵守住崇州显然是不可能，只要契丹猛攻数天，便会攻克崇州城。
“马隆，你亲自通知燕云十六骑，告诉他们前往崇州，在朝廷大军赶到崇州前，如果崇州城遭到巨大威胁，他们便将契丹族长李尽忠杀死，一定要击退契丹大军。”
李贤看向马隆正色道。
“是殿下。”
马隆立刻领命道。
李贤心中明白一旦让契丹大军攻克崇州，那么对于整个北部边境而言，将会是一个非常的大的考验，突厥的吉利可汗怕是也约束不了麾下的军队了，一旦突厥加入大战，那么大周一下子便会陷入战乱中，他如何能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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