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都走了,木之青看了一会儿屋里痛哭流涕的另一个主角,很快就觉得没劲了,她翻身跳下屋顶,避开视线,在夜色中悄然无息行走。
走着走着,走出这座大院没多久,木之青迎面就碰上一个人。
两个行为鬼祟的人在漆黑的夜晚里碰上,当然不可能进行友好的问候。
木之青杏眸没有任何变化,然而每一招都是又快又准,准备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解决掉对面那人。
不巧,对面那人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在夜色中你来我往的过了好几招,竟然称得上悄无声息,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没出两招,木之青便明白对面那人同样是个元婴修士,这么一想,她下手更狠。
没出两招,对面那人便意识到木之青修为比他高,他打不过。
于是他停下手,暗中传音道,“惊动任何人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我们各奔东西。”
木之青反而挑了挑眉,笑意横生。
“原来沈道友也来看自家父母吵架的热闹。”
听出来人是谁的沈长青,“……”
前脚围观沈家主他们吵架,后脚迎面碰上人家儿子的木之青理直气壮的道,“沈道友带路吧,今晚我睡你院子。”
沈长青,“……”
怕惊动旁人,最后沈长青还真把木之青带到自己的院子。
沈长青的院子离沈夫人很远——想来也是,哪个继子想要亲近继母的,而且还是一个百般想要暗害自己的继母。
木之青不是第一次来,但是她像第一次来一样新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沈道友不介意我住你的院子吧?”
“……你可以再晚点问。”
沈长青的院子里有禁制,且只有他一个人住,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侍从,所以木之青在这里还算安全,唯一需要防备的可能就是两人如今紧绷到随时都能打起来的关系。
木之青却仿佛没有这个意识,兴致勃勃找沈长青聊天,“沈长瑞住在哪个院子?”
沈长青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指了一个方向,说了地方。
木之青眯着眼睛想了想,恍然大悟,“这么痛快,你一定很乐意我找沈长瑞麻烦吧?”
沈长青一言不发,就像是默认。
木之青一看就叛逆起来了,“那我就不去找了。”
“……”
沈长青看着木之青已经在挑合适的屋子了,若是他再不说点什么,她好像就要关上门睡觉了。
于是他抵着门框道,“你不是在万剑宗吗?”
木之青正在看屋里的摆设,闻此头也不回的道,“那我不能永远在万剑宗呀。”
沈长青沉默。
木之青却像是终于满意了似的,握着门道,“还有事吗?没事我要睡觉了。”
沈长青还是沉默,好半响才道,“这是我的房间。”
木之青笑意盈盈的神情分外诧异,她左看右看不觉得这屋子像是住过人的样子,随即很快理直气壮的道,“谁让这么多房间里只有这个房间能看呢?”
沈长青温润如玉的脸上布满黑色。
木之青哎呀一声,“我是客人,你要让着我。你让着我我过两天带你看好玩的!”
最后沈长青站在门口,看着反客为主关上的房门,陷入了深思。
什么好玩的?
以及自己今晚要在哪住?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沈长青神色复杂的看眼房门。
她来沈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木之青收起自己的床,一下也没动沈长青的东西,她打开门出去,院门正好被人敲响。
沈长青正坐在院中饮茶,听此示意她回避。
木之青不愿意,他也不劝,就去打开门。
门外赫然是沈长风。
“大哥!”
他打了招呼。
沈长青沉默。
木之青嘶一声,沈长风来了!
然后沈长青就听到木之青的传音,“正好你帮我问问元元还在吗。”
沈长青下意识就往回看,没看到木之青的身影。
沈长风已经熟悉的绕过沈长青踏进院子,还顺手带上了门。
两人都坐在茶桌上了,沈长青想了很久,这才问道,“元元还在吗?”
“元元?那谁啊?”
沈长风慢半拍反应过来,神色一下子就变得黯然了。
“跟过木之青的那个?我不知道……大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事,随便问问。”
敷衍的回答竟然没有引起沈长青的关注。他有气无力的靠在桌上,“为什么这个世上要有争执这东西?”
木之青立刻明白了——这是刚从翻陈年旧事的爹娘院子里出来的啊。
沈长风像是只寻个心里安慰,就算沈长青什么都没开口,只是静静的陪着他,他都觉得高兴。
不过坐没一会儿,他就自己走了。
木之青的身影在太阳下逐步出现,最后站在院子中。
她坐在椅子上,拿出自己的茶具,开始行云流水的泡茶动作。
沈长青垂眸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问元元做什么?”
木之青闻言有些诧异,“他好歹跟过我一段时间,问他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
沈长青便道,“在你离开后,他就靠着灵石脱离了沈家。后来晋升筑基的时候出了点岔子,如今已入轮回。”
那就是陨落了。
木之青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沈长青又不说话了。
他看着木之青,心中难得升出几分复杂。
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元元的死亡,即使先前她特意问起,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元元是死是活,都不会在她心中刻下印记。
沉默一会儿,沈长青忽然问道,“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不可以。”
“……”
见沈长青准备放弃,木之青笑开,“骗你的啦,你问吧!问多少个都可以!”
沈长青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你不是会收炉鼎的人,元……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木之青的眉头缓慢的皱了起来。
炉鼎?
恍惚之间,她终于想起这些大家族的规矩。
在他们看来自己收下貌美的侍从,就是那个意思。
她也不辩解,歪头想了一会儿,最后说道,“因为他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