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注意到这小子的模样,想起林如海说俞天逸有在自己读书,便让丫鬟去取了几本书过来,然后对俞天逸道:“我已经让人去给你找学堂了,不过未免给我丢人,来,也别光站着,背给我听听。”
听人背书就得坐在摇椅上,等下人搬过来之后,姜闻便直接往上面一躺,然后示意俞天逸开始。
她这耳边听着俞天逸背书,眼睛看着俞春晓艰难的顶碗,瓜子儿都多磕了两碟,有时候看的专注就忘了翻页,便十分欢乐的让俞天逸重新在她看得那页开始背。
后来听得困了,姜闻就直接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睡着,临睡着之前,还对俞天逸迷迷糊糊的说:“继续背。”
俞天逸只能一刻也不敢停的背下去,还是越嬷嬷看他背到卡壳的时候接替了林夫人的监督工作,稍作提醒,不然男孩子脸都要烧起来了。
等到姜闻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换了一本书,仍然一脸若无其事的从越嬷嬷手里接过书,然后再边嗑瓜子边看热闹。
俞家姐弟心中都有些委屈,却不敢怒也不敢言。
林黛玉过来就见到母亲在那儿玩儿的开心,同情的看了一眼俞家姐弟两个,看来她和哥哥果然让母亲觉得无趣了……
“母亲。”
姜闻听到声音转过头,见是林黛玉,便起身把书放到桌子上,问她:“何事?”
“是哥哥让人去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姜闻一听,点头,然后冲着越嬷嬷说了一声“他们两个就交给您了”,然后就带着林黛玉一起回了正院。
坐下之后,姜闻便随意道:“还挺快的。”
林琛的小厮恭敬的回答:“这位公子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奴才等人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
“说说吧。”
“这位周立轩周公子斯文俊美又能说会道,在这一科姑苏学子中名声不错,所以才会经由引荐认识了他现在的岳丈,吏部郎中纪兴怀纪大人,然后娶了他的庶女,并藉此外放到蜀州做州同。”
“既然他在姑苏学子中有些名气,那他定过亲这事儿就没人知道?”要知道科举之后没有安排官职的人众多,肯定免不了会有一些人心存嫉妒,但竟然没有人试图拆穿,这才是奇怪的事情吧?
小厮躬身回道:“确实不少人知道周公子曾有婚约,但周公子曾当着众人的面说……说是未婚妻守孝三年,不忍耽误于他,退回了订婚信物。”
“退回信物?”
林黛玉惊讶的与母亲对视,不解道:“可那婚书仍在,这可是做不得假的。”
也不见得,虽说这婚书确实是有效力,但这年代对男子和对女子十分区别对待,女方悔婚要杖责,男方悔婚却只需罚不可追回聘礼。
以这周立轩的家世才能出多少聘礼,如何比得上一个得力的岳丈?俞家又远在千里之外,也难怪会有恃无恐了……
而林黛玉一琢磨便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顿时便怒斥一声:“背信弃义之徒!”
大概女子都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同身受,姜闻拍了拍林黛玉的手以作安抚,然后说道:“信物的事尚且不知真假,咱们还需要问一问,好歹有咱家在,总不至于吃了哑巴亏。”
林黛玉忍着怒意点点头,但她随即又问道:“那若是信物之事为真,这又如何说得清……”
姜闻勾起嘴角,搂着林黛玉的肩膀边往出走边道:“这就要看谁豁的出去了,你说这周立轩和俞春晓,现在谁更怕名声坏了?”
“您是说……”
“嘘——”姜闻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道:“咱们还是先去问清楚这信物的事儿吧。”
“好。”
姜闻这便又带着林黛玉回了花园,俞家姐弟这时得了越嬷嬷的话休息片刻,此时一见到林夫人回来,立即便又站起来,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惶恐。
“紧张什么?”姜闻笑着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然后才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我让人去查了那周立轩,有一事需得诚实回答,俞家与周家订婚的信物是什么?”
俞春晓下意识的便摸了一下头上的发髻,然后有些难过道:“是春晓粗心,不知何时遗落了那簪子……”
姜闻眉毛一动,“是遗落了?那为什么周立轩与人说你们主动归还了定亲信物并且退婚了呢?”
“不可能!”俞天逸刷的站起来,坚定道:“我姐姐倾心于他,满心等着那人信守承诺回来娶她,如何会退婚?”
“那就奇怪了,若是没有此事,周立轩也不能这么肯定的说出来吧?”
俞天逸攥紧拳头,头摇的飞快,然后突然定住,斩钉截铁道:“一定是那个刁奴!我姐姐的东西基本全是她们收着,就说怎么无缘无故的就丢了,必定是她们监守自盗!”
“那婚书呢?若是想盗,不会只盗信物吧?婚书怎么会还在你们手上?”
俞春晓伏倒在桌子上悲泣,俞天逸恨道:“婚书之前由我爹娘保存,在上京之前,我从没拿出来过。”
“哦——”姜闻这就明白了,合着是没找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