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之所以这么生气,全是因为当年许荷花新寡之后,那张嘴成日里在她面前叭叭叭的,好像谁都没她能耐似的,就是现在,也一点儿不知道反省,只知道到她面前来装过来人,偏还装不明白!
“嫂子你又懂什么?”许荷花抹了一把眼泪,哭着说:“女人改嫁的艰难,像嫂子这样被人护着的人哪里懂得……”
姜闻实在是听不下去,微微侧身对齐秋雯道:“别学你娘,你娘日子过得憋屈是她自己傻得,待你将来长大了,大可以底气足一些,咱们本就不比谁差,又有林家血脉,若是谁敢欺负你,你就回你外祖家告状,别像你娘似的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齐秋雯重重的点点头,随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姜闻,十分上道的低声告状道:“婶子,姐姐当着父亲的面乖巧,可是背地里经常欺负我和弟弟。”
姜闻一听,斜了一眼许荷花,问道:“你娘都不管?”
“娘只让我们忍着让着,说是等她出嫁就好了……”
“忍着?让着?!”姜闻很想要扒开许荷花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只是当着孩子的面儿,决定还是暂时给她留些面子,深呼吸几次才问她:“你忍让的结果就是跑到我这儿来痴心妄想?”
“这亲上加亲多得是,怎么能是……”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许荷花便在姜闻的瞪视下住了嘴。
“你还没完了是吧?”等到好不容易心平气和下来之后,姜闻又问她:“你回娘家怎么回到林家来了?难道就是为了来我这儿说胡话?”
许荷花不吭声,姜闻一下子就明白了,还真就是为了琛儿来的。她现在真是庆幸自家娘不在这儿,否则自己疼爱有加的外孙被莫名其妙的人惦记,还不得发疯?
不过这事儿估计也瞒不住,所以姜闻直接站了起来,牵着齐秋雯的手,也不搭理许荷花,边走边道:“走,秋雯,婶子带你回去告状去。”
而另一边的吴婉婷,一路跑了出去,可她在这处也是人生地不熟的,顿时便有些后悔自己冲动,可现在去哪里都觉得没面子。
好在后来姜闻家的下人给了她台阶下,询问了这位小姐想要去哪里之后,便套了马车亲自送了人回家去。
今儿许荷花的夫君吴忠并未陪着她一起回去,此时见女儿竟然一个人回来,神情还有些委屈,立即便心疼的问:“婷儿,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许荷花!”吴婉婷不说姜闻瞧看不上她,直接说起许荷花的不是来,“您不过是让她带我去林夫人面前眼熟一下,可她这点事都办不好,现在人家心里指不定怎么嫌弃我呢!”
“婷儿你别哭,跟爹爹说说发生了什么?”
吴婉婷便开始跟父亲讲起今日在姜闻家里的事情,不过她这人惯会给人上眼药,略过人家对他们家世不满的事情,就说姜闻根本就瞧不上许荷花,她平时说的关系不错全都是假话,还让她在外面丢了脸。
吴忠一听,气呼呼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许荷花!”
吴婉婷得意,心道:看你回来爹爹不教训你!
然而吴家父女等着许荷花回来好发作一通,却不想晚上的时候他们母子三人根本就没回来,又等了两天,实在是坐不住了,便去了岳家询问。
许荷花的爹娘也知道了这个女婿对自己女儿不好,自然是不会给他面子,只告诉了一声女儿在林家,便再没有理会他。
吴忠这时候也有点儿慌了,匆匆又带了礼物去了许荷花的外祖林家。
此时许荷花的幼子吴鹏程被塞进了林家族学之中,而林二老太爷等了两天才等到外孙女婿上门,这胸中的怒火已经完全控制不住。
他们家在林家这些年是抬不起头,但也不代表自己的外孙女可以被外人欺负,所以一见到吴忠进来,立即便重重的敲了一下拐杖,怒道:“若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便一封和离书互不耽误,没得让我们林家的外孙女还有孩子们在你家里受气!”
吴忠有些慌乱的跪在老太爷面前,“您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决计是不会让荷花受气的……”
“不会受气?”林二老太爷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前头的人,十分不给面子道:“那两个孩子怎么都说你那女儿背地里对他们动辄打骂?”
“怎么会,婉婷最是善良,肯定不会的!”
“那还能是秋雯和鹏程一起撒谎吗?!”林二老太爷又狠敲了一下拐杖,但他也知道以他那个外孙女的性子,是断不可能和离的,便只打算威吓住吴忠。
于是便冷声道:“好,暂且不说那个,你那女儿当着长辈的面便不顾礼貌挥袖而去,这也是你家的教养吗?林琛可是我们林家最出息的孩子,他的前程连族长都十分重视,婚事也是你能想当然的吗?”
吴忠连忙解释:“您听我解释,这都是误会,许是荷花说的差了,她带着婉婷来林家只是想亲近曾外祖家,并没有其他意思……”
“我也仔细问过荷花了,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林二老爷闭上眼睛,送客道:“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既是心存不满,大可一封和离书一拍两散,我们家的姑娘多大岁数都能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