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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闻不在意道:“你出钱你说了算。”

而林如海的行动力也是很强的,没多久便先敲定了一位教导林黛玉读书的先生,对方第一天过来的时候姜闻接待了一下,是位年纪颇大的老秀才,姓孙。

姜闻与他说了几句话,发现此人性格十分豁达,深感林如海对这个女儿十分细心,每一举一动都有其用意。

而女先生却好些天都没有消息,林黛玉去上课,连她家的阿花也每日跟着林黛玉去接受教育,就她一个闲的发慌。

说起阿花,上次她们回金陵姑苏,一走好几个月没带着它,回来之后跟她们闹了好久的脾气,很长一段时间姜闻都倍受折磨。可这次她娘她们走也没带着它,但这傢伙跟在林黛玉身边就像没感觉似的,也是十分喜新厌旧了。

背着手围着花园中一棵桂花树打转,旁边陪着的小丫鬟叫清栀,就是上次被她托下巴的那个,自从那一天开始,这小丫头看着她的眼神总是亮晶晶的,姜闻对她印象也深刻起来,经常叫她陪在跟前。

“夫人,您是无聊吗?”

姜闻点头,问她:“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说来听听?”

清栀想了想,道;“可以听戏,扬州好多戏班子呢!奴婢听说好多戏班子的角儿嗓子都特别好!”

姜闻摇头,“我不爱听那咿咿呀呀的东西,还有没有别的?”

“那……那看话本?才子佳人的故事,多美好啊!”清栀不识字,但仍然控制不住满眼的嚮往,脸颊也红扑扑的。

姜闻一看她那不知道幻想到什么的表情,伸出手指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两下,“清醒清醒吧,正经的婚事都要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就是骗骗你们这种小姑娘的。”

“能骗一骗也好啊……”清栀捂着脑门撅嘴,“不是夫人自己要奴婢说的吗?”

“我是想要得到点儿靠谱的建议。”姜闻摇摇头,嘆道:“算了,问你也没用,既然这女先生难请到,我去庄子上住几天玩儿得了。”

先夫人身体不好,出门做客的时间都少,更别说去庄子上来了,所以她们也都没去过,这时夫人一说,清栀立即便好奇的追问:“夫人,庄子上好玩儿吗?”

“当然好玩儿!”姜闻忍不住舔舔嘴唇,“这个时候鱼肉极为肥美,咱们自己钓的话,那是怎么吃都美味!或是让人去林子里抓几只野鸡兔子来吃……”

她这边越说越是想去,立时便让人去也收拾东西,恨不得现在就已经在庄子上享乐。然而就是这么不巧,当晚姜闻一跟林如海说,他就告诉姜闻女先生今日已经定下来,明日便要来府上。

姜闻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如海,“故意跟我作对是吧?等那么些天不来,我这要出去玩儿,你就找好了?”

林如海觉得甚是无辜,他在此之前根本也不知道她要去庄子上的事情,如何能够是故意的?

然而姜闻需要解释吗?她就是郁闷而已,到嘴的鱼啊鸡啊兔啊要飞了,再等到以后吃到嘴里的感觉都不对了。

林黛玉左右看了一眼父亲和继母,低下头默默的吃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如海无奈的在心里嘆了一口气,问道:“你不想知道这位女先生的事情吗?我请到她也废了些力,是位经历颇为传奇的女子。”

姜闻耳朵一动,抬起头看向林如海等着他的下文。

林如海作为一个男人,原是不愿意轻易谈论一个女子的是非的,但此时姜闻与女儿都看着她,便娓娓道来:“夏先生少年时便有才名,当年夏家有一世交,姓安,两家长辈见一对小儿女青梅竹马甚是相配,便为他们订下了婚事。只是那安家公子极为喜好武艺,一心嚮往金戈铁马,阻拦不住便商定好只给他两年时间。”

姜闻一听,直接便道:“上了战场如何能够他们想如何便如何?”

“是。”林如海点头,继续道:“两年后那安家小公子未归,又赶上那段时间战事频繁,音讯全无,夏家自然是不愿意女儿耽误了杏期,只夏先生坚持要等,而这一等就是三年……”

姜闻追问:“安家小公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只是并未一人回来。”

“他有别人了?”姜闻兴致勃勃的猜测,“是痴情小姐负心郎的剧本吗?”这可比话本有意思多了!

“不算是,安家公子在战场上身受重伤,边关民风开放不比中原注重男女大防,他一位上官的女儿一直组织边关妇孺照顾伤患士兵,两人因此渐生情愫,却一直发乎于情止于礼。”

对此姜闻并没有无端猜测,否则与她讨厌的长舌之人有何区别,只是追问后文:“然后呢?”

“安公子自觉对不起夏先生,亲自寄了一封信回来陈情,希望能够取消婚事,并且愿以全部家产相赔道歉,因此坊间不少人认为安公子慷慨。”

姜闻听后皱眉,林黛玉也觉得不对,不解的问:“可不是安公子悔婚在先又耽误了未婚妻韶华的吗?”

这便是林如海没有避讳女儿的原因,他一向是对玉儿用心教导不输儿子的,当然也希望她明辨是非,而不是容易被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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