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转向俞春晓,见她仍然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也懒得问她的意见,眼神又回到俞天逸身上,并不客气的说:“婚事且先看着,但是她这规矩必须得学好了,性子也得扭一扭,否则把她嫁到人家去,是结亲还是结怨啊?”
她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俞春晓默不作声的低下头,俞天逸心中也觉得有几分难堪,但他知道林夫人的话是对的,便连连答应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俞春晓被弟弟拽了一下袖子,清了一下嗓子,赶忙也行礼道:“春晓保证会好好学的。”
既是说清楚,俞天逸日日去学堂读书,俞春晓则是被姜闻拘在越嬷嬷那儿学规矩,由越嬷嬷继续为她扳一扳性子,基本是没什么机会在林家走动的。
姜闻也不用她请安,就偶尔去越嬷嬷那里看一眼,知道她的进度也好看情况准备为她把婚事定下来。
林琛因为两人一来母亲就身体不适,即便知道与他们无关,心里对于姐弟两个仍然不甚喜欢,并不想这么拖拖拉拉。
但他尊重母亲的意见,另一方面俞天逸读书确实十分努力,学堂的先生对他颇有些赞赏,林琛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至于俞春晓……看在她的存在让母亲打发时间的份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在俞家姐弟来到林家未满两月的时候,姜闻收到了姑苏来信,心中确认了俞家姐弟的身份,并且老族长还告诉她一事,就是那周立轩去赴任之前曾回到过姑苏祭祖,只是俞家并不知晓而已。
姜闻把此事转告了俞家姐弟,毕竟闭耳塞听到这个地步,俞家姐弟两个着实也需要反省一下自己。
老族长还在信中说,林瓒今年也考上了举人,年后准备带着家小启程进京求学,麻烦林如海夫妇照顾一下。
整个林家,林琛这一辈儿就他和林瑧林瓒以及林渲刚出生的小儿子林琪四个男丁,林琪年纪尚小暂且不说,其他三人却都有了功名,而林瑧林瓒又全都是老族长一脉的孙辈儿,以至于他们这一房的地位更加稳固。
其实原本如果姜闻一家没有跟林家堂族三房离心的话,三房在族中的地位定然也会大不同,不过现在也不差了,好歹有一个林渲顶门立户。
而对于林瓒考上举人的事,林如海和林琛都是实心实意的高兴,姜闻觉得这个时代的男人大概都有这种同族的荣誉感,其实也挺好的。
不过对于林如海想要重新安置堂族子弟的想法,姜闻直接反对:“那院子是比不上咱们家,但住下三家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有何拥挤的?”
林如海耐心的解释:“到底逼仄了些,许是有些不方便。”
“他们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享受的!而且你也说了,多少学子到了京城没能把握住自己,白白浪费了天赋,咱们已经为他们提供了不错的环境,无需做更多。”
林琛也贊同母亲的话,父亲没去过他在京城买的那个院子,但若是瑧大哥哥他们自己来,就算是有堂族做后盾,也不见得会比现在舒服。
林如海见他们母子两个皆是如此说,便也不再提。
而差不多相同的时间,金陵薛蟠也寄回来报平安的信,信中写道:薛家舅舅现如今缠绵病榻,据大夫所说,还能用药吊一段时间命,薛蟠祭拜过二叔之后又做了写安排,然后在询问了姑祖母的意见之后,决定处理完金陵薛家的事情便准备先行返回京城。
信上并未写薛蟠的归期,姜闻估计他当时可能还没有处理完,但此时此刻薛蟠有没有启程回来,她也说不准,不过薛蟠肯定是尽量赶在年前的……
姜闻想起林瓒要进京的事,便与林如海和林琛说了一声,准备让林瓒与她娘和婆婆一同回来,“若是我娘那边晚一些,便让他们稍微等一等,我舅舅……薛蟠信上也说了,只能再撑一段时间而已。”能不能过年都不一定。
林琛自然不会反对,从母亲这儿回去便先写信给林瓒,随后又书信一封准备送到金陵去,让祖母和外祖母知道此事。
而屋内仅剩下夫妻二人后,林如海则是安慰的把姜闻抱在怀里,劝道:“且宽心,岳母不会有事的。”
气氛突然这么温情,姜闻刚开始还挺受用的,但是没多久她就开始觉得浑身别扭,她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解风情,但实在不是走这种路线的,下巴搁在林如海肩膀上,忍不住就嘆了一口气。
林如海以为她还不放心,想了想以姜闻的思维需要什么样的安慰,便凑近她的耳垂,低声道:“需不需要我为你分忧?”
姜闻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如海一本正经的脸,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最后姜闻还是接受了林如海的分忧服务,只是她难免有些怀疑人生,是她把人带坏了还是林如海就是这种人呢?
仔细想了想,嗯……应该是林如海的问题。
天气渐冷,整个林家最脆弱的小宝贝就是君意,不过他被照顾的十分仔细,整日里小手小脚挥动的十分有力。
这让见多了当初女儿和儿子病弱样子的林如海十分的欣喜,只是他不方便去林琛院中看,又不可能把孩子抱到正院来养,便经常都要与姜闻念一念什么时候天气能暖和,这样可以经常把君意抱出来。
姜闻每每都吐槽他:“年纪大了才会这么喜欢孙子。”像她,孙子都是拿来逗着玩儿的,不是溺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