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手握重兵,是皇上心里的一颗毒瘤,皇上还是尽早剜去的好。”
“那是自然,待时机成熟,朕自然会除了他。对了!太后那……情况如何?”
“听暗中监视容华殿的探子回报,人依旧昏迷不醒,还在生死边缘徘徊,应该是醒不过了。”
容景煜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冷哼,“北疆之毒,是轻易能解的吗?毫无把握之事,朕岂会去做。”
“那是否让洛泱远离容华殿?”
“朕答应过她,让她在宫里行动自由,加强守卫,不让她出宫即可。而且……她现在应该也不会想着出宫了。”
“皇上所指的,是洛泱问萧嬷嬷的那些事?”
“当然,她既然改变主意留下来,定然是有她自己的目的,那就暂且如她所愿,让她去查吧!倒让朕省心了,不必日日防着她逃跑。”
“看来,连老天都在帮皇上。”
“现在最令朕忧心的,反而是莫桑!他跑了,才是朕的心腹大患。”
想起这个到手的鸭子又飞了,他就心烦气躁,恨不到将那些失职的侍卫全都杀了,以儆效尤!
可是……他知道杀了也改变不了莫桑逃走的事实,只能令想办法抓他。
“皇上,现在全帝都城已经铺开了地毯式的搜查,不论是莫桑,还是劫走莫桑的千亦雪,迟早都会被我们抓到的。”
“你还说呢?上次派出去追击千亦雪的侍卫,还不是全被杀了,千亦雪至今无踪,还不知此刻在干什么?“
容景煜说完,目光望向天际,陷入无尽的担忧之中。
孰不知,被打晕的千亦雪眼睫轻颤了两下,缓缓掀开眼帘,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心慕离。
“公子。”
她低喃,下意识的往周槽看去,没有想到慕离就近在咫尺,在她身侧躺着,脸色苍白的可怕。
千亦雪意识猛的清醒过来,忍不住伸手去抚慕离的脸。
“别碰他!”
南宫羽的声音骤然响起,千亦雪下意识的往声音的方向望去,但见南宫羽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阿雪,公子是寒毒发作,你身上有伤,万不可碰他,免得寒气入体。”
千亦雪指尖在空中轻颤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有些愠怒道。
“你们为何打晕我?”
“你如此冲动,不打晕你,此刻你只怕已经身陷囹圄了。”
千亦雪闻言,眼眸暗了暗,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的冲动行为。
可是不如此,难道要让公子在这等死吗?明明洛泱可以救她,而且就近在咫尺。
可惜……偏偏隔了一扇宫门,却宛如隔了千山万水!
“阿羽,我也是担心公子。”千亦雪哽咽,眸光泛泪。
“我也担心,可是我们不能冲动行事,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
“只要能救公子,阿雪死不足惜!”
南宫羽话音刚落,耳畔突然响起慕离的声音,“阿雪,是你吗?”
千亦雪闻言,含泪的水眸染上一层希冀之光,错愕地望向慕离。
果见慕离缓缓地掀开了眼帘,目光迷离的看着他们。
千亦雪欣喜若狂,激动的挽住慕离的手,泪水坠落。
“公子,是我!我是阿雪!”
“阿雪!”慕离干裂的唇畔翕动着,声音弱的几乎听不见。
听见她唤自己,千亦雪激动的频频点头。
“是……公子是我。”
终于看到慕离醒来,南宫羽眼眶泛泪,连忙扶起慕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慕离轻咳两声,迷离的目光这才渐渐清晰,当看到千亦雪那张泪眼婆娑的脸时,他睫毛轻颤。
“阿雪,你为什么不听话?”
“公子……”
千亦雪蹙眉,不知道慕离此话何意?
慕离强打精神,“我不是交代小宁子,让你远走高飞么?你为何又出现在这?”
“我就知道,公子从不会放弃阿雪的,公子为阿雪做的一切,阿雪已经知道了。”
千亦雪凄怆一笑,哀伤的眸色泛起一丝安慰。
慕离不以为意,“可惜……你却不知我的良苦用心,还是卷入了这纷争之中。你是觉得本公子病重,管不了你了,是吧!”
千亦雪摇头解释,“公子误会了,阿雪岂会这么想,阿雪当时心灰意冷,无处可去。想到公子虽然与洛姑娘分开,但心中肯定还是担心她。所以阿雪才会暗中跟着她来到楚国。”
“阿雪……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说到这,慕离眼中划过一抹忧伤,落寞的补充,“你也知道,我自小身体不好,你们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眼下,我时日无多,我只想在自己有生之前,安排好你们的余生,那么……便余愿足矣!”
千亦雪听到这,心就像被铁锤敲碎了一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低喃。
“公子,你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你看……阿羽已经把你带来大楚,洛姑娘在这,她能治你的病,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丑姑娘?”慕离呢喃,眉心跟着跳了一下,虚弱道,“她是不是出事了?”
千亦雪和南宫羽闻言,互相睨了一眼,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
慕离眼睫再次颤动起来,有些力不从心道,“她真的出事了,对不对?”
“公子……”千亦雪声音轻颤。
“以我身体现在这个状况,若是丑姑娘没有出事,定然在我身边了,不是吗?”
千亦雪和南宫羽再次相视一眼,南宫羽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暗示千亦雪如实告知他。
千亦雪这才道,“公子果真料事如神。”
“是容景湛抓了她,对不对?”
“是……他要洛姑娘写下禅位诏书,将南诏女君之位给他。”
“既然如此,丑姑娘她暂且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这个阿雪知道,阿雪是担心公子,阿雪怕……”
千亦雪顿住,剩下的话终是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不愿看到那样的事发生。
“怕我等不到那时候,对吗?”慕离却将她的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平静得如同不是再说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