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太玄宗

沥青战场边上的山峰如激流一样划过,若不是因为战场的宽阔和山峰的高耸,可能眼睛都会反应不过来。

等到在阵法的加持下,飞驰而过近百座山峰,这才慢慢的看到被云雾遮盖的,太玄宗主峰的宫殿。

这倒不是宫殿不够大,而是明矾眼神能力有限。

如果说天行峰的山门是住在山腰里的,怪石和树林就能遮盖住山门。那作为太玄宗宫殿所在的主峰,那应该是无遮无掩突兀的一座宫殿。

这不是依山而建的宫殿,好像宫殿给山脉补缺。而是先有了宫殿,才有的环绕诸峰。

这太玄宫是当时的无数仙人,花费了无数的时间和仙资,为了彰显自己的无穷伟力和吸引侵略者而建。

“你知道为什么太玄宗和太玄界的名字这么像吗?”明矾问八两,这是一个比较简单,且显而易见的问题。

可八两依然在低着头想事情,好像没有听到明矾的话。

明矾等了一会,才无奈的自顾自的说:“就是因为这个宫殿,太玄宫!一个真正的仙人居所!一个击溃了无数的敌人的战争堡垒!”

本来这个世界也是没有名字的,可当那些游荡恒宇的侵略者,看到太玄宫殿而胆寒的时候,无数侵略者的鲜血流淌在峰顶的时候。

这个世界就有了名字,太玄界。

明矾每每看着宫殿,都会感叹于仙人的无穷伟力。huci.org 极品小说网

这是何等雄伟的宫殿?远远的望着,屋檐仿佛是悬挂在了天上,红日不过只是脊兽的点缀。光华流转之下,云彩像江水一样在檐下奔流不息,那流光溢彩的瓦片就是一个又一个湖泊,圈留着万千缤纷的异兽在此栖息。

明矾有时会想象着,要是有那万仙来朝的景色,那些缥缈的仙人,应该会停留在哪片瓦上?或者御剑纵横于天际,俯瞰着太玄宫纵横八荒的模样,站在那云端,是否会有一种别样的满足?

时间过得很快,不多时,在阵法的加速下,太玄宫就到了。

在远处观望的太玄宫是雄伟壮阔的,但到这太玄宫所俯瞰的阴影下,是无比清冷的。

在没有点燃神火的宫殿里,是很少有人的。

没有人可以承受往昔仙人在此大战所遗留的气息。也没有人可以承受这数不清房间的空荡和孤独。

在这灵气消散的今天,哪怕太玄宫里的灵气是最多的,哪怕这太玄宫里拥有着无数的机缘,也很少有人在此修炼。

太玄宫进门就是一个深邃的大殿,幽暗又广阔。

这是曾经仙人们活动的场所,在开宗大典点燃神火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过去仙人纵酒高歌和御剑起舞的影子。

抬眼望向穹顶,那是一个又一个的房间,交错重叠着静静的停着。那是仙人休息的地方。

现在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是很难见到御空而行的人。在仙人频出的过去,这样广阔的宫殿才够他们活动。那样云端的房间,才应是他们移动的居所。

仙人们的战斗几乎都是在空中进行。只有最艰难,最严酷,胜率最低的战斗,才会不顾一切的利用起一切有利的因素,比如:地面上的速度。

这也是沥青战场的由来。

天上悬挂的房间看起来很小,只因为站在地上。等到今天打扫的时候,就明白每个房间也是无比的广阔。

这是为了将来开宗大典的时候,迎接各个势力的到来。

作为仙人的后裔,他们是有资格居住的。

所以明矾和八两,就需要去给那些大人物打扫卫生。

明矾算是干了一年了,那是轻车熟路,熟能生巧。不用执勤的峰主指挥,自己就顺着宫殿墙上的楼梯,蹭蹭的上去,找个好打扫的房间就准备干。

八两来这太玄宗满打满算半个月,来太玄宫也是头一次。

明矾一进房间,就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沙发里一趟:“哎,累死了,累死了。这房间修这么高,他们跑着也不累。先歇歇,先歇歇。”

执勤峰主在屋外,不大可能上来,先休息休息没点事,这是干活干多得出的经验。

八两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这黄白相间的皮毛。

八两目光瞬间呆滞,几乎是一步一停的走过去。

手指颤巍巍的伸出来,在皮毛前一寸停住,好像没有了勇气抚摸。八两牙龈紧咬,嘴唇轻轻地,缓缓地说:“这....是虎皮,这么大,最少二十年的。”

明矾眼神一瞟,舔了舔嘴唇。

明矾没理这句话,嘴角轻笑,扯出一个自嘲的样子,起身拿起打扫工具说:“想那么多干嘛,这地方咱们这辈子都不一定能住进去。咱俩快点给那群祖宗干完,咱们也能早点休息。”

八两终于捏着虎皮,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惨白。

明矾自顾自的打扫卫生,并没有理会八两的情绪变化。

自从八两来太玄宗,在天行峰见到他的第一面。

明矾就知道,这个人心里有事情。

每个人心里都有事情,那些不可或者不好说出口的事情。

自己的开挂的秘密,自己的未来究竟该如何,自己可能注定会成为云端的仙人,可这个选择是自己想要的吗?

白姐的父亲就是宗主白捕鹤,可因为她死去哥哥的原因,一直不能真正的叫一声父亲。

范涧他父亲范峰主,因为郁郁不得志,生活低沉。范涧平日里装作逆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每天熬夜的学习,不也是想走出一条出路?

这些事情,这些问题,都是没有答案。

唯有时间可以解答,只有自己可以走出。

其他人没有办法,唯有沉默和注视相伴。

八两虽然平日里也算是积极干活,愿意干活。问他什么事情,也愿意说。

偶尔还会抱怨山上的生活清苦无聊,但这些都是假象。

那一次又一次低沉的头颅,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无声表达。

明矾都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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