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传音之后,莫无常不用猜便知她说的师兄是萧九夜,萧九夜昨日还在跟他说要带小澄子去拍卖会看看,没想到今日就出事了,莫无常第一时间传音给执法殿殿主修星道君与执事殿殿主慎远真人传音,让二人派人封锁玄天宗坊市,任何人不得出入,再带人去坊市维护秩序。
吩咐下去之后,莫无常一边往玄天宗坊市赶去,一边通知若微仙子与萧九离。
胆敢有人在玄天宗坊市夺舍萧九夜,莫无常与小澄子一样震怒,定要让那个无极门弟子插翅难飞。
小澄子的传音只字不提寒听雪,直接将黑锅甩给了修元道尊,莫无常心知修元道尊没有这个胆子,萧九夜的父母还在归元世界,萧九夜有半点闪失,无极门绝不会好过。
虽然知道与修元道尊无关,可毕竟是无极门的人惹出来的,还是修元道尊的后人,这件事无极门与修元道尊必须给玄天宗个说法,真是胆大包天,敢来玄天宗坊市撒野。
莫无常给修元道尊传完音,便直奔坊市的拍卖场。
远在无极门,修元道尊正与书白真人商议下次门派大比的奖励,传讯玉简忽然一闪。
修元道尊道:“先等等,待本尊瞧瞧是谁的传音。”
书白真人坐在一旁,“太上长老先忙吧。”
修元道尊取出传讯玉简一注入灵力,便传出莫无常的质问声。
“修元道尊真是好胆量好气魄,派你的后人来我玄天宗坊市夺舍九夜师侄,真当我玄天宗无人出头了吗?今日之事若不给个满意交代,玄天宗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旁的书白真人也听到了这条传音,他脸色剧变,当年一个萧九离便敢杀上无极门为徒弟讨个交代,今日萧九夜被人夺舍,还与修元道尊的后人有关,不论此事有没有修元道尊在背后授意,无极门都逃不脱干系,也不知那位修元道尊的后人是谁,那么能坑祖宗!
修元道尊同样震怒,险些捏碎了传讯玉简。
玄天宗揪住是他后人这一点,就咬死了跟无极门有关,修元道尊的后人何其多?当年一个寒向雪已害得无极门损失惨重,今天又来了一个坑祖宗的,修元道尊险些气得吐血。
要知道,那个被夺舍的人是萧九夜啊!
他的父亲来自其他世界,在归元世界可谓无敌一般的存在,动了萧九夜,他父亲会放过无极门吗?
修元道尊脸色铁青,怒道:“书白,你立即派人与本尊去趟玄天宗!这件事玄天宗咬着不放,无极门若不出大出血,以风尚道尊那黑心的性子,是不会松口的!”
书白真人道:“好,书白立刻去安排!”
修元道尊又传音给自己的孙儿,“将寒氏一族所有族人召集在一起,给本尊查一下有谁不在无极门,又有谁去了玄天宗,一旦查出来,本尊要活剐了她和她的父母兄弟!”
修元道尊的怒火一点不比莫无常小,能夺舍元婴修士,至少是元婴或以上的修为。
莫无常敢传音来问责,必定是抓到了无极门的把柄,或真的是他的后人干的。
无极门正值多事之秋,还有这种坑祖宗的后辈在拖后腿,修元道尊真是恨不能寒氏一族没有那么多后代,就像莫无常的家族,人口简单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却各个个都是精英,比起他寒氏一族的后辈争气多了,他宁可只要几个后辈,也不想要那么坑祖宗的玩意儿。
修元道尊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不论那个人是谁,只要揪出来,他要亲自将那人抽筋剥皮不得好死!
拍卖场包间时,小澄子紧紧地抓住萧九夜的手,他身上的变化越发明显,他似乎陷入一种难言的痛苦之中,浑身如坠冰窖,不停的冒出冰茬子,身上的皮肤一点点老化,生机在飞快流失。
小澄子又气又急,“师兄,你一定要挺住,爷爷马上就来了,你再撑一下!”
眼看着他一头青丝变得雪白,俊秀的脸长满了褶子,在这短短时间里,从二十出头的青年,变成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翁,若非亲眼所见,小澄子根本认不出这是经常跟她吵架斗嘴的师兄。
萧九夜身上的生机流失得飞快,小澄子犹豫了一下,仍是决定帮他。
当年从宫家回来的路上,他有提起过明藏道尊,可见他在她出事之时没有退缩,甚至有可能还挺身而出救过她,否则他大可视而不见,又何必亲自护送她回中宁域?
她被化神修士迫害之时,他没有退缩,现在他有难,小澄子也不能袖手旁观。
小澄子一手握住他的脉门,轻声道:“师兄,你不要对我设防,我帮你一把!”
她调动沉淀在丹田中的灵力,缓缓地从他的脉门渡入他的经脉之中,又小心地控制着灵力在他经脉中游走,却受到了阻力,他经脉中的灵力十分磅礴,两股灵力刚一遇上,她的灵力便被冲退了。
小澄子控制着灵力前进,却冲不破他的灵力筑成的壁垒。
“师兄,你的灵力退一下,它们不退,我帮不上你的忙。”
“师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的灵力退一下即好,我可以渡一点寿元给你,能让你轻松好受一点,你快放下防备,让我的灵力替你洗涮一下经脉和肉身!”
萧九夜能听见她说话,可他根本做不到,他怕自己一松懈,便会被人夺了肉身。
他的识海之中战况激烈,那个老者狞笑着逼近萧九夜的元婴,“快从了老夫!”
萧九夜的元婴旁,是他父母的精血,它们替他抵御了两波老者的攻势,此刻已到了溃散的边缘,一旦它们溃散,萧九夜便再无助力了,他的元婴忍着剧痛怒视着老者:“痴心妄想!”
这老者面目狞狰,再也没有半点在寒听雪面前时的仙风道骨。
“你的元婴与神魂已经重伤,再耗下去,耗不起的人一定是你!”
他再一次朝着萧九夜撕咬而去,那两滴精血刚靠过来,便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