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起程

适才与梁山泊众好汉的一番详谈,陈太傅已知有那么几位已初步定下了意向,这心也就定了下来。

特别是燕青那厮虽然出身平微,但对于那京诸路各地乡谈,甚至于那诸行百艺,无有不精的。原本他都不指望了,要不是有那位李大家相劝,怕是他也找不到更好人选了。至于那李氏为何出手相助,想来也必是因念及那旧日与徽宗的缘份吧!

陈太傅见万事俱备,便吩咐午时发船去往楚州。娄副使见这陈老头总算是动了,这才松了口气,这几天发生的事他早已去信义父,想来到了下站必会有回音。

韩晖见那娄副使走开了,这才偷偷跑来陈太傅的舱室。

“外祖,我们可是要在这楚州停留么,适才孙儿听你与那道人商量着要送他们一程,最近的码头就是那了。”

“晖哥儿这几日怕是也没闲着,必是去请教过船工了吧,原来你可是对这些不太关注的,如今倒是有了长进。那你可知老夫为何要在那边停留吗?”

陈太傅轻抚胡须,笑嘻嘻地考校起外孙来,语气自然也轻快了许多。

“孙儿问过那老船工,我们的官船接下来需要由沙河入那龟山运河,没法直达那蓼儿洼。他们若是不在楚州地界下,怕是要绕远路了。若是我们为了他们沿老路过那山阳湾,一是风大浪急,经常有船只倾覆,危险得很。二是这般过去开不快,反而拖慢了行程,到时那娄副使怕是又要说些什么了。”韩晖回答道。

“老夫倒不是惧那娄僖,只是这事可一可二不可过三,偶尔戏耍他倒可,但这次数多了怕是要奔着结仇而去。而且他怕是也等着在下一渡口收指示,当然不敢有怨言。

老夫原打算着与他们几人多相处几日,看看能不能多请来几位相助,如今看来是不得了。当日虽知道他们要去蓼儿洼拜祭,却忘了这河道变迁,行程上有所冲突。”陈太傅不由得有些懊恼起来。

“那外祖您老还想请谁,要不孙儿过去帮你探探口风?”韩晖见状忙主动请缨。

“那倒是好,你人小鬼大,虽偶尔不着调些,想来还是能办些事的。”

陈太傅这话也不知是夸人呢还是讽人呢,反正韩晖听着有些不顺耳,这是得有多不信任他呀!他心中暗暗发誓,老爷子你且看着吧!这事我誓必给你办成了,让你没来由的小瞧我。

陈太傅看看外孙那不服气的小眼神,心中暗暗发笑,忙开口道,“晖哥儿,你且附耳过来,老夫与你好好交待一番。”

韩晖忙凑到陈太傅跟前,听得他老人家的一番言辞,不由得点起了头来。

难怪人人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吃的米多了,能不比他多长个心眼吗!

“得咧,您老人家且等着,孙儿这就去给您将这事办妥了。”

陈太傅点点头,示意他快去办妥。

“晖哥儿,这船开得再慢也总会到地方,你可只有两日功夫,捉紧吧!”

韩晖出得舱室,便匆匆去找他那几个侍卫去了。这天时地利可不听他使唤,他只能把这人和做到绝。既然是要留人自然得投其所好,他以前也是用惯了此计的。

话分两头,再说回那金陵府这边。

隔了那么两三日,这韩家留守的侍卫才将那信送至齐府。

齐天沐这几日因家中娘亲即将远行,就被拘在家中,哪也去不得,心中正懊恼着呢。

他接到信时也奇怪着呢,这韩晖若是有事的话怎么不登门来说,写这么厚厚一封书信是干嘛呢!

他速速将那信展开一览,第一遍读来是迷惑不解,疑惑得很。第二遍读来是咬牙切齿,有些着恼。等第三遍时直接将那信撕了个粉碎。

齐天沐盯着面前那侍卫,询问道,“你家少爷是何时走的?”

“回齐公子,韩少爷走了已两日有余了。”

“那怎么得今日才将信送来,这也是他临行前交待下来的吗?”

“我家少爷只是交待等他走后送来,也怪小的这几日忙晕了,这才把此事给担搁了。”那侍卫可不能直说韩晖交待的是拖得越久越好,只能将过错扛下。

“所以那日他请我喝酒,就是提前向我辞行了不行。”齐天沐在那自言自语道,“难怪他那日语气这么奇怪,我也难得见他喝醉。”

那侍卫在旁不敢多开口,自家少爷做事确实不妥了些,有些误了与好友的交情。如今也只能等齐少爷泄泄火,才能继续交待。

齐天沐在心中盘算了好久,将这金陵府近日发生的事一一对应起来,才想明白他娘亲为何对他那般交待。

“那韩哥是归家了,还是去了……”齐天沐想通了之后,不由得开始担心起韩晖的安全来。

虽然韩晖对他隐瞒了很多事,但他若是也随他外祖去了金国,那可是危机重重,何时能回来只是小事,回不回得来才是大事。

“晖哥儿确实去了那边,不过有老大人在,安全应是无虑的。”那侍卫看了看齐天沐的神色,解释道。

“那我现在若是追去,可还赶得上吗?”齐天沐长吁了一口气,心事了了,自然也想着去凑凑热闹。

“你若是想去,为娘是拦不了你的,你且想清楚再回答。”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

齐天沐一听这声音,顿时老鼠见了猫一般,顿时耸了。他那老娘怎么今日还没走呢,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娘,儿子只是想随着去给韩哥送送行,他没交没待的,儿子可不能如此,这不是您经常和我说的吗!”齐天沐躲在桌后讷讷的说道。

“别人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怕是想借机把自己也送上船去,从此天高海阔了吧!也不怕为娘在家里担惊受怕!”齐夫人说完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齐天沐撇了撇嘴,他那娘亲又开始演上了。人生如戏,戏精就是她这一类人,一哭二闹三上吊,难怪父亲被她吃得死死的,他可不吃这一套。

“儿子只是送行,你这是想多了,家中还有外人在,别多演了,我看得都燥得慌。”

齐夫人这才轻拭了下眼角,理了理云鬓,转身笑脸迎人。

“没事,你和晖哥儿常来常往,经常见的。大家都知道本夫人有个不长进的儿子,我教教儿子,哭诉哭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齐天沐和那侍卫听得一楞一楞的,能把这事情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还只能是齐夫人了,这脸皮都是在生意场上历练过的。

那韩家的侍卫听得很是尴尬,忙递出一个小箱子给了齐天沐。

“齐公子,这是我家少爷想托你转交给慕家的,至于怎么解释,还请你费费心了。”

他一说完便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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