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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弦歌虚弱到了极致,手里的骨头睡觉都没放过,可他却似乎连说话都嫌耗费力气,饭也不肯吃,朱今辞拿着碗一口一口的喂,他也不挣扎,只咽下去后胃里翻江倒海的又呕出来,有时候呕吐物带着血丝,朱今辞看的心惊胆战,却没有一点办法。胡凛究竟是准备用参汤养着他。

可不吃饭光用参汤怎么能承受住,林弦歌的身体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衰弱了下去,起初朱今辞只以为林弦歌骤然失了孩子,风吟又被他一怒之下处死,才和他赌气。

直到他越来越频繁的发现林弦歌开始一日一日无神的盯着门外,好像一点一点被吸干了水分的花朵。

朱今辞甚至不能判断他的神志是不是还是清楚的。

因为他一个字也不肯说。

甚至连换药时的疼痛都不能让他渗出哪怕一丝的呻.吟。

他宁可咬到下唇鲜血淋漓,疼得晕厥,也不让自己软弱片刻。

朱今辞心疼得几乎要滴下血来,可看见那人臀.腿的一片青紫,却哽的连话都说不出口。

那是他打的啊。

他逼他到如此地步。

朱今辞每天都抱着他,哄着他睡过去后才在偏房处理积压的摺子,快要天亮再满眼血丝的过来重新抱住他。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那人是活着的。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可他即便将人嵌入骨血里了,也会突然惊醒,梦中他折着那双瓷白的腿,那人修长的脖颈高高仰起,像只濒死的天鹅,眼睛里充斥着刻骨的恨意。

他骤然心痛难耐,再醒过来时后背一片冷汗,他只能打着哆嗦的将人重新抱回怀里。一边小心翼翼的给他揉身后的伤重的硬结,一边咬着牙齿恨不得场杀了自己。

他就像一张绷紧了的老弓,吃力的在和自己最爱的人进行最后一场拉锯。

直到这一日,朱今辞终于被急事缠身,趁林弦歌睡着的时候出去处理。

他走后,原本已经熟睡的人却睁开了眼,眸子里黑白分明的清醒。

【顾然:「终于走了!」】

鬼知道这十来天他装作食不知味被逼着喝参汤有多难受!

更何况朱今辞这个狗,原来想做就做,现在到好,上完药,该撩的火都撩起来了,他反倒开始装纯情,盖着被子纯睡觉。

玛德,这是人过的日子吗!这是在守活寡!

顾然摸了摸自己脆弱的心脏哀怨的嘆了口气。

【478:「宿主qaq你上次的伤还没好吶!」】

这就想着享乐了。

顾然脸色一变,似乎才感觉到隐隐做痛的伤处。

【478:「宿主,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顾然眯了眯眼:「接下来,然是送给朱今辞一个大礼了。」】

毕竟黑化值已经在六十那里停了这么多天,也该动一动了。

很快,478就知道顾然说的「大礼」是什么。

林弦歌没有出声,只是搭在骨头上的手指神经质的动了一下,他如今手上已经不用敷药,只是骨头究竟是断了,连攥紧东西都会疼得他不由发颤。

可他像是不怕那疼,竟拿着半截断骨,朝着手腕直直扎了进去。

血顷时就涌了出来,腥味冲击着神经,林弦歌一阵头晕目眩,连骨头都拿不稳,「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的去够,指尖没碰到,登时重心不稳的滚了下去,身后还没好的伤疼得他浑身发抖,可他竟是竭力忍着,重新攥回那骨头。

他眼睛有些花了,血流了一手,根本看不清楚,凭着感觉再次用力的刺下去。

已经破开口子的伤口再一次被粗.暴的撕裂,剧痛逼得眼泪霎时就掉了出来,只不过他却是笑着的。

朱今辞杀了风吟,杀了钰儿,他凭什么觉得他还能和他平安无事的活下去。

他是想要他活的吧。

不然他不会费劲心机的逼他喝参汤,日日眼巴巴的给他上药。

或许是觉得他还没还够罪孽。

又或许想养好他了再加倍折磨。

无论什么呢。

总之,他不想要他死。

想到这,林弦歌虚弱的笑了一下,那笑中透着极度的阴狠。

那他,偏不如他的意。

林弦歌想到朱今辞回来后发现他尸体时候的样子,心里骤然涌上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看啊,这天底下还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朱今辞,这天底下还有你得不到的!

血越流越多,似乎是失血的严重了,林弦歌连疼痛也没有什么感觉,一阵一阵的泛晕,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风吟的模样。

他还和以前一样,恭恭敬敬的跪着他。

可他死了。

小银子怎么死的。

小银子被人用箭射穿了心脏。他的尸体压在一群尸体下面,他连个棺椁都不曾有过。

林弦歌头突然疼了起来,他想用手砸太阳穴让自己清醒,可手像是被冻住,他只好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身后的撕.裂噩梦般的提醒他一切的悲剧。灯光恍着眼睛发昏,眨眼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手里还攥着要给他上的药。

他明明可以不跑出来救他的。

林弦歌感觉浑身被投入了一个熔炉,叫嚣着尖锐的疼,好像又回到了在朱成寅身边心惊胆战的日子。

那时候他还有钰儿和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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