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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今辞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全是血丝,近乎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被卿离拿走了」

「呵呵,被卿离拿走了」

他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满嘴的血,越笑声音越大。

他记得的啊。

那时候他牵机情蛊发作了,趴在地上说药被卿离拿走了。

卿离站在暗牢外面,看着他羞辱他。

他记得的。

他亲手断了林弦歌的生路。

记忆如同黑色的毒药,剧烈的腐蚀着身体里每一寸血管,朱今辞脑子里有千万跟钢针狠狠翻搅,陡增的暴戾像没了禁锢的野.兽尖锐的蔓延。

还来的及的。

他去杀了卿离,一刀一刀将他活剐了。

再给歌儿把药带回来。

一定还来得及。

朱今辞杀神般提着剑向门外走贺凉似乎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声音急迫「陛下,陛下,离公子被送去东厥一月就肠道撕.裂惨死,即便到了东厥,恐怕也……」

利器破空噼下的声音骤起,臣勖冷冷的看着朱今辞发疯,只觉得极大讽刺的快感,只可惜弦歌看不见他们狗咬狗的样子,真解气啊。

臣勖抬手抹了一下自己脸颊的眼泪,转身重重锁上了房门。

牵机情蛊到了晚期,林弦歌即便是在昏睡中也不安稳,满头满脸的冷汗。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刚赶回来臣勖根本没时间细看,现在才发觉,不过是几天没见,这人竟然已经瘦成这个样子了。臣勖心里酸的难受,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抱小孩般将林弦歌抱在怀里。

其实上次发病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林弦歌可能快不行。

一年里发病十二次,他是一次一次看着他越来越衰弱,直到上次,发病完后他睡了三天,再醒来胃口便是一天比一天小。

他也难受过,也愤怒过,最气的时候恨不得将朱成寅的骨头挖出来鞭尸。

可是全都无济于事。

因为他知道,林弦歌早就不想活了,这一年是他偷来的,他生性温驯谦恭,只干了这么一件硬气算计的事,却是困得他平白糟了一年的罪。

他若是怨他,恨他,他都受了。

可他偏偏那么好,连一句重话都不向他说。

这次他这么迁怒于朱今辞,也不知道他醒了会不会怪他。

「都怪我,他在我们身边这么久,到出事了我才知道。」

「我就是……就是讨厌他。」

朱今辞不过就是,小的时候比他早了一步,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对林弦歌是什么感情的时候,朱今辞已经开始爱着他,护着他。

要是他们一直这么好下去,他也就认了,可偏偏朱今辞分明得到了,却又使明珠蒙尘。

他倒宁愿他们好好的,至少林弦歌还能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臣勖究竟还是难过,像小孩子做错了事,轻轻揉捏着林弦歌的手指。

他手心尽是冷汗,不正常的蜷缩着,好像怎么展都展不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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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阳城有个宅子,你不是喜欢合欢,那一圈都种的合欢树,花骨朵摘下来够泡几回茶了。」

……

「求求你,挺过这一次」

「那么多次你都挺过来了,最后一次,求求你,疼疼我。」

林弦歌这一趟走的万分凶险。

下午时还尚且有力气呻.吟,半夜疼醒了一次,生生要了他半条命,等这天终于过去,他已经是彻底不省人事,胸廓起伏微弱的像是要消失。

索性是活下来了。

只是没有一个人松了一口气,王府的气氛反倒愈加的凝重。

林弦歌醒后更是昏昏沉沉,好几次看不清人,拽着臣勖喊阿辞,当许久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气的连饭也不肯吃。

臣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林弦歌放不下,尽管心里酸的难受,却又不忍心看他这样为难,想来想去,究竟还是拉下脸想出去找人。

谁知,朱今辞自那日被他痛打一顿之后,和贺凉两个人都没了影,臣勖本就不情不愿,现在更加觉得朱今辞没有良心。

私下里,他不愿意将一分一秒与林弦歌相处的时间分给别人。可是渐渐的,他便慌了。

林弦歌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即便是锦儿来,吵许久,他才有些意识,抱着孩子絮絮叨叨的说要听父亲的话,有的事情叮嘱了两三遍,锦儿听得都要背下来。

臣勖却是越来越别扭,这两次甚至直接冷言打断林弦歌的训话,说要是不放心就自己看孩子,明明是他要来的孩子,他才不会替他管。

林弦歌知道臣勖心里难受,也不责怪,只等他气消了,才窝到他怀里细细的喘,要他保证看着锦儿长大。

臣勖每次都红了眼眶,却没有一次吭声,无论林弦歌怎么求,他都是铁了心般,只说要是不放心,就自己留下来。

林弦歌最后也无法,只叫来锦儿身边的僕从都嘱咐了一遍,何时进学,何时加衣,恨不得将自己脑中想的全都交代了。

只是这也持续了没有几日,交代完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林弦歌就彻底起不来了,晕了一次后,竟是连饭也用不进去了。

臣勖日日夜夜的守在他身边,连锦儿也不许进来,每日大批大批的灵芝益草送到后厨,真正进了林弦歌身体的却连一碗汤药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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