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的,只有冬日里难过些。」
林弦歌看何木一脸被吓到的样子顿时有些好笑,马车恰好停在了王府门口,林弦歌相见臣勖心切,扶着车壁就要下去。
王府门口守门之人见到林弦歌自己回来了,惊的什么都忘了,连滚带爬的就高声喊「王爷。」
臣勖一连几日没合眼,此时听到小厮来报,一时竟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他在梦中,起身便是一股子眩晕。
林锦却是反应最快的,旋风一样跑了出去,看见马车上颤颤巍巍下来一人,红着眼睛就往人身上扑。
「爹爹,爹爹,锦儿以为你出事了」。
孩子没有收力,撞的林弦歌腰间狠狠一酸,两条腿撕开了般疼。
「爹爹,锦儿以后听爹爹和父亲的话,锦儿再也不乱跑了,爹爹不要不要锦儿。」
林弦歌将孩子护在怀里,一时只觉得心疼难耐,弯下腰胡乱擦着孩子脸上的泪水:「爹爹没事,让锦儿担心了,是爹爹的错。」
还没说两句,锦儿蓦然被拉开,一声不可置信的质问披头盖脸的砸来:「这是你的孩子?」
他身体都成这样了,谁还敢让他生孩子!
这孩子是谁的?
朱子旭还是臣勖!
林弦歌本在伤神,看见何木一脸问罪的样子都要被气笑了。
这人还真擅长在别人对他心软的时候让人出乎意料。
「这是我的孩子,你拽疼他了。」
林弦歌伸手将孩子抱回怀里,语气冷硬嗔怒。
「这是我的孩子。」
「是我们的孩子,阿辞」
「我没有一点办法,我错了,救救钰儿。」
「我去死,我该死,钰儿是无辜的……」
朱今辞看见林弦歌护住林锦,林锦已经有三四岁的身高,林弦歌却像抱婴儿一样抱着他,仿佛生怕他伤害到孩子。
朱今辞脑海中骤然划过林弦歌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哭喊的样子,他那时身后的伤还没好,臀.上腰上全是血迹,疯了般的撕扯自己的衣服想要找到钰儿存在的痕迹。
歌儿未同太子圆房,他被打昏了神志,怎么从没有一刻怀疑那是他的孩子。
他的歌儿,用命保护下来的他的孩子。
他怎么能那样狠心。
他怎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孩子被狗拖掉!
朱今辞失魂落魄的盯着林锦,似乎想要伸手去触碰他一下,只是上天仿佛连这点机会都不屑于施捨他,在他快要触碰到孩子的一剎那整个人面前突然出现一袭凌乱的身影。
臣勖顾不上凭空出现的两人,只满眼血丝胆战心惊的一把抱住林弦歌,声音嘶哑的厉害,带着深重的后怕:「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臣勖说到最后竟是哽咽了起来,一米八几的男子抖着肩膀抱住林弦歌哭。
林弦歌起初想由着他去,却见他越来越不顾脸面,一时羞得耳朵都红了,声音却依旧温柔的安抚:「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是我的错。」
好歹也是王爷,让下人看见这样像什么样子。
臣勖鼻子哽的难受,胡乱蹭在林弦歌身后的衣服上:「是我的错,你好久不出去一趟,还让你受了这般惊吓,是我没本事。」
「你的确没本事。」
朱今辞没想到臣勖在大军压境前也能回来等着歌儿,生生逼他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林弦歌回抱他亲昵的样子,心里仿佛烧起了一把火,恨不得现在就将臣勖杀了,碎尸万段拿去餵狗!
他敢抱他的歌儿。
他竟敢抱他的歌儿!
臣勖还没皱眉回看,整个人就被大力拽开,一记铁拳朝着他的面门狠狠砸去。
「臣勖!」
林弦歌惊惧到了极致,将孩子放在一旁嘶哑着嗓子沖了上去。
臣勖被打的眼冒金星,听见林弦歌喉咙里快要出血的样子,登时心又开始疼了按着额角道:「不……碍事。」
装可怜!
想博得谁的关注!
朱今辞眼里划过一丝狠戾,转身从贺凉的剑鞘里抽出一把剑,直指臣勖。
电光火石间,他听到林弦歌撕裂的声音,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敢!」
「何木,你敢动他!」
林弦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原本还对何木残存的善意全部变成了恨,冷冰冰的盯着他。
朱今辞的剑离他不到一寸,几乎是触电般的松开手。
剑柄掉落在地上,「哐当」一声脆响。
「何人来犯!大胆!」
一切发生的太快,臣勖的近身侍卫这时才反应过来,一团上去围住朱今辞和贺凉。
贺凉目光轻蔑的扫了一眼,他们的人就在周围埋伏着,只要一声令下,整个楚王府也不过是手下败将 。
而朱今辞却迟迟没有动作,只定定的看着林弦歌。
他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怨恨他。
恨他伤了臣勖。
曾经因为他受伤掉了一夜眼泪的单薄少年,如今挡在了另一个人的前面,横眉冷对的恨着他。
林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父亲被打倒在地的样子,一时挣脱林弦歌的手上去用力捶着朱今辞「你伤害父亲,你是坏人。」
「打你,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