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离不开,想来至多送到京郊便得回了。
四爷和年甜恬又说了些旁的,且看着时辰晚得着实不能再熬了,便强要自个儿和小格格赶紧的睡去,且闭着眼睛养养神儿也好啊,明儿还需得忙呢。
四爷闭着眼睛,依旧是毫无睡意的,这会子细细琢磨着外头的事儿,倒也是如今才想明白为何平日里但凡有哪儿不老实了,皇阿玛都是安抚为主、打压为辅的。
他从前不理解,总觉得只给对方一点儿教训比什么手段都有效,叫人再不敢挑衅大清了去,皇阿玛总以和为贵,他便觉得皇阿玛是老了,没什么雄心壮志了。
可如今再看,上头一句打仗,且牵连的太多了,不说要各方调配,要派谁派多少去,只算这几个月打仗筹备用的银子,便是够往常一年的赋税了。
如今仗才刚刚开始打,打到什么时候为止还未可知,便是顺利也得一年半载的,光是路上便得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物力。
这一场仗打下来,先不论输赢,且就废的财力物力便得叫大清好几年缓不过来,国库都空虚了,万一再遇上什么洪涝旱蝗灾的,只怕更是艰难。
因此,求和便也不代表什么软懦没有骨气,只是用了对大清最好的方式来解决事端罢了,不过像是如今准噶尔部此举,那断没有商量的余地了。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四爷心中想着,着实感叹的紧,如今越发从皇阿玛身上学的多了,他便越是觉得自个儿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懂,且有得学呢!
一夜无眠,四爷只快起身的时候才稍稍睡过去一阵子,满打满算还不足三刻钟呢,便又起身进宫去。
如此一连两日都是这般,四爷着实有些撑不住,可今儿是十四爷领军开拔的日子,便是皇阿玛腿还不能站起来且还要去送呢,他便更是不得缺席了去。
便想着送完十四后许是能松快些个,如今该部署的也部署过了,他许是也能提前回来些,好生的歇一歇了。
如今天已经开始有些冷了,四爷穿着一身儿不够厚实的吉服站在城楼上吹风,且瞧着皇阿玛鼓舞士气的时候便稍有些撑不住了,一阵儿一阵儿的头晕眼花,身子也乏力的紧,若不是一直强撑着,怕是得一头栽倒了去。
他若真在这时候出了什么岔子,那可着实不是什么吉利的征兆,皇阿玛定要恼了他的。
四爷深知如今越是靠近那个位子,便越不可大意了去,且一直强撑着,连皇阿玛将天子剑给了十四都顾不得多想了。
这一站便是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四爷跟着康熙爷的轿撵回来的时候似是都没了印象,着实恍惚的紧,若不是苏培盛瞧出来了,一直贴着他走,给他撑着些,他定是倒在路上的。
幸而今日无事,康熙爷也没要四爷留下说话,且让四爷回去歇着了,四爷目送了康熙爷,转身回了自个儿的马车,只是上马车的功夫,四爷便再撑不住了,直掀了车帘儿跌了进去。
四爷这般可把苏培盛和图克坦吓得不轻,苏培盛这会子也顾不上什么规矩部规矩的了,赶紧的跳上马车去瞧了四爷。
原以为四爷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子,便是再怎得身子不适想来也能撑得住的,可谁知道苏培盛一瞧,四爷竟是直接晕倒了去,这会子怎得叫都叫不应,一摸主子爷的额头,竟还是滚烫的。
苏培盛着实慌了,想着主子爷都多少年没病过了,如今真的回突然这般病重,倒也不敢张扬不敢大意,且赶紧的将车帘儿遮掩好,让图克坦驾车回府。
如今眼瞧着主子爷越发的受万岁爷的器重和喜爱了,估摸着不日便要得了太子之位,万岁爷如今身子不好,说来主子爷直接当了皇上便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个节骨眼儿上着实关键,谁知道主子爷竟是病了,如今且不知是病了还是被人暗中算计了去,不过甭管是什么缘故,都不能叫人知道四爷的身子情况。
一旁的三爷、八爷还都虎视眈眈的呢,四爷身子好的时候他们不敢下手,生怕若是康熙爷不妙了,他们斗不过四爷的。
可如今四爷一病,便是给了人一个极大的破绽了,若是他们胆敢这时候叫康熙爷病逝了去,胆敢联络或要挟群臣,且不出两日的功夫便能将大位尘埃落定了。
四爷昏迷不醒,且等着四爷再醒可就什么都晚了。
三爷空敢想却不敢为的,倒也不必太过担忧,可八爷着实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怕是真得了那位子,必容不得四爷这般大敌呢,定是要寻了借口发落了去。
只一想到这儿,苏培盛直冒了一身儿冷汗,抱着四爷赶紧的想想刚刚上马车时旁边儿有没有什么人瞧见了,若是有,想来要么现在便叫人笼络了去,要么便直接封了口,切不能让四爷病了的信儿外传。
细细想了一阵儿,心中倒也微微松了口气,今儿四爷走的晚,又走得慢,且等着四爷上车的时候旁边儿都没什么人了。
四爷又是直接倒在车里的,车里垫着厚厚的绒毯呢,四爷摔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声儿,听见动静的人不过是离得近的他和图克坦罢了,想来也没人发觉了去。
苏培盛虽是稍稍安慰了自个儿些个,可仍旧是不敢大意的,一路上不住的催着图克坦再快些。
到了府门前也没停,直接叫人一路驾进去,直进了四爷的院子了,叫人将院门儿把守起来了,苏培盛这才白着脸赶紧的和图克坦将四爷给抬了出来。
将四爷放到榻上,苏培盛寻了年主子,便噗通一声儿跪在了年主子跟前儿,也顾不得问安,且赶紧的求年主子叫人拿着贴子请吴太医去,就说是身子不妥当,万不能说主子爷如何了。
年甜恬原在四爷的书架子旁挑书看呢,压根儿就不知道四爷出了事儿,这会子苏培盛跪在跟前儿说了一通,年甜恬这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