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才同额驸成亲半年罢了,可额驸竟背着女儿和家里,在外头已然有个一岁大的儿子了!是那不要脸的外室生的!被我撞破了竟还不知羞耻,抱着孩子扬言要在府门前闹,要将女儿挤走,那贱人和野种好登堂入室呢!”
此言虽是粗鄙,不该从佛拉娜堂堂和硕公主口中说出,可眼下无论是四爷还是年甜恬,已俱不在意佛拉娜的口气了,只被其中内容惊得不轻。
额驸竟在已有外室子的情况下还敢同公主有了婚约,实乃欺君之罪啊!
说来原佛拉娜虽是同额驸感情并不多深,可日日相伴倒也渐渐养出了不少情谊,额驸在城门兵马司中任职,官职不高也不低,总归以他这般年纪在八旗子弟中也是很不差了,只是平日里稍忙碌些,十日里有七日都要在九门值守巡防。
不过额驸虽是忙碌,可他还算是个有心的,每每换防回家前都去街上给佛拉娜买些个她爱用的点心或是菜式,不忙的时候还时不时的骑马带着佛拉娜去京郊转转,二人的日子过得也还算是甜蜜和谐。huci.org 极品小说网
额驸不是个难相与的人,佛拉娜便也没日日撑着公主的架子,且为了同额驸培养感情,佛拉娜连自个儿的公主府也少住了,一月里有二十天都是在瓜尔佳府上,日日孝敬公婆,偶尔也洗手为额驸做羹汤,若是得闲了还坐着马车去额驸巡防之地送些吃的喝的,额驸时儿与同僚吃酒晚归她也不恼,只日日关切着。
如此相处了半年,对彼此也是很有了些了解,佛拉娜原以为额驸是个安分的,谁道私下里竟是连孩子都有了,知道额驸有孩子的契机说来也巧,正和二阿哥拜托姐姐打探皇贵妃是否有孕一事有关。
二阿哥前几日给姐姐递了信儿,说明了猜测,二阿哥文采不错,其后还写了不少关于自个儿眼下处境之言,那叫一个句句恳切,字字带血,只一件数学课上被分到了慢班,便叫二阿哥说得好似年甜恬十足恶毒,故意搓磨他二阿哥才想出来的法子。
佛拉娜是个一心为弟弟的,一看这信当即便坐不住了,便想着同额驸商量些个,明儿便进宫探探皇贵妃娘娘的口风,虽说眼下不可轻举妄动,且能进宫给弟弟撑撑腰也使得。
偏额驸下了差事也不见归家,只差了个小奴才回来说是同人吃酒去了,佛拉娜一听这个便有些着急了,额驸一吃酒怕是得天黑才能归家,醉醺醺的便什么事儿都商议不了了,定然耽误明儿回宫事宜。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佛拉娜便干脆乘马车去寻了额驸去,谁道去了额驸常与同僚去的那家酒楼,店家却说额驸已然约莫一个月不曾来吃过酒了,佛拉娜虽有些意外,可却没多想,只当额驸同人在别家吃的。
可接连去了三四家,三四家酒楼皆是如此回答,且一听这话佛拉娜当即便觉得不对了,明明额驸这月里同人少说吃了七八次酒,怎得一个个的却说额驸没来过来,再提及额驸几位同僚的称谓,店家却是有了印象。
可见吃酒这事儿确实常有,可额驸却只是借了同旁人吃酒的借口出了门儿,并非跟人去的同一处,一想到这儿佛拉娜便有些恼了,恼额驸有事儿瞒着她,更是觉得额驸许是去了勾栏,这才不敢叫她知道。
如此恼着偏又寻不到额驸,佛拉娜气得半死,眼下也顾不得弟弟的事儿了,只赶紧的发动人手去寻了额驸,公主府奴才不少,亦是有不少能人的,不仅来回寻了额驸常活动的几处,佛拉娜更是挨个儿去寻了同额驸交好的友人或是同僚,如此大动干戈,终是得了额驸的消息。
且在城西扬柳巷子附近,约莫是过完年开始,曾有人见过形似额驸的人时常出入最里头的一户二进院子,而常住在这院子里的是个年轻夫人,带着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里头伺候的只两个年纪稍大的老奴,平日里多负责采买之事,那年轻夫人倒是很少带着孩子出来走动。
如此奇特的一家,邻里邻居的稍打听的个一二句便知道她们的底细了,这年轻夫人哪儿是什么正经的夫人,是不知道哪家小爷的外室,听闻那小爷的正妻是个母老虎,这外室连孩子都生了还不许抬进府里呢,只能偷偷养在外头。
且听下头人将那时常出入小院儿的外男一描述,佛拉娜当即便知这是瓜尔佳祺峘无疑。
平日规规矩矩的额驸竟是在外头养了女人,还私下里生了个野种,佛拉娜只想想便气得险些晕过去,当即什么规矩和体统也都顾不上了,这便带着公主府众人直奔扬柳巷子那最里头的一家,着人将前门后门角门俱围起来,而后直叫人抬着将近一抱粗的树桩子将大门破开。
冲进大门,又奔进二门,佛拉娜一马当先,直一脚将正厅的门踹开,迎头便见额驸同那母子俩坐在一桌上正其乐融融的用膳吃酒,面上都被酒意熏得酡红,高兴的不知今夕是何夕,更是连他跟前儿站着的正头嫡妻都认不出了!
偏那孩子也不知怎得教的,话都说不利索呢,却是对着忽然破门而入的佛拉娜清清脆脆地喊了一声儿母老虎!
“阿玛,母老虎来了!”
这一句不当紧,却如点了火的药捻子,叫佛拉娜这脾气彻底炸了,当即夺了旁边儿公主府侍卫腰间的大刀朝额驸劈了过去。
“瓜尔佳祺峘!你哪儿来的狗胆!竟敢如此欺瞒于我!本公主要杀了你们这对奸夫**,剥了你们的皮同你们这小野种一块儿挂在午门示众!”
且随着佛拉娜这句怒吼,屋里顿时乱起来了,瓜尔佳祺峘酒醒了,这会儿直护着他心爱的小母子俩往后退,还叫喊着让佛拉娜冷静下来听他解释。
那外室妾只管小鸟依人似的躲在人怀里,虽是刚开始也怕公主直接叫人捉了她和孩子去,只顾着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