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若是只来请安,大可不必这时候便来,朕不是叫你在大理寺审那张明德一案吗?怎得?审出来了?”
三爷这会子心情激荡的厉害,也不依着平日里寒暄旁的了,只赶紧的回:“回皇阿玛话,儿臣有要事禀报,不是关于张明德一案的事儿,是、是关于大哥的。”
“保清?”康熙爷立即眉头紧锁,只叫人赶紧道来。
三爷压着心里的喜悦,面上故作些个沉重:“昨儿夜里儿臣正审着那张明德呢,忽地家里来了人,说是有人瞧见大哥请了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到府里做客。”
“又一问,且都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了,这巴汉格隆旁的本事没有,就会那咒人之术。”
“昨儿儿臣的二格格同四弟家的大格格一并去寻大哥家的格格玩儿,中间几个孩子捉猫呢,不小心误闯进大哥的前院儿,正见那巴汉格隆施巫蛊厌胜之术,且把几个孩子都吓坏了。”
“儿臣的二格格一回来便病了,四弟家的大格格还不知如何,儿臣的二格格如今高烧不断梦魇不止,其间还竟还叫了二哥的名讳。”
“她一个小小的格格,哪儿能知晓儿臣二哥叫什么,儿臣真真是吓坏了,不敢耽搁,便赶紧的来跟您说,还请皇阿玛查些个,若是只是一般的祈福还好,可若是旁的、、、、”huci.org 极品小说网
三爷不消说完,便够引得康熙爷遐想了,先前直郡王便说过请赐废太子死一事,他回绝了,可难保直郡王心里没什么想法。
这会子请废太子死不成,难道直郡王还敢用了那巫蛊之术害废太子不成?
康熙爷只一想这个,心头立即怒意腾升,暗道直郡王着实大胆,如今他敢用厌胜之术害废太子,以后怕是心更大,还敢用这厌胜之术害他这个皇阿玛!
康熙爷不再问三爷旁的,这会子直接便让魏珠派隆科多带着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搜了直郡王府上,如若不服抗阻者格杀勿论,此等雷厉风行不近人情着实让人心里发寒。
谁能想到啊,昨儿直郡王还亲见康熙爷,父子二人相谈甚欢呢,今儿便是反目成仇了。
这会子三爷还沉浸在直郡王即将倒下的欣喜中呢,一点儿没意识到自个儿皇阿玛着实不近人情了些。
且还不明白今日皇阿玛能因此处置了直郡王,明儿也就能以同样的手段处置他呢,被人当枪使了还自得的厉害,总觉得是自个儿的心机手段了得呢。
等隆科多带着人封了直郡王府,闯进了直郡王的府上时,一府上下且都还没起身呢,只直郡王刚叫人伺候着换好了朝服,正准备干咽下去两个饽饽而后出门上朝去。
这会子直郡王一出院门儿,正撞上带头来的隆科多,心中不由得惊怒交加:“大胆隆科多!竟敢带兵私闯郡王府,来人!还不快把隆科多拿下!”
直郡王朝周围喊了一句,可这会子哪儿还有人能受他指使,这会子且都被隆科多的人制住了。
隆科多缓步上前,这会子才刚开始搜,还没搜着什么能给人定罪的物件儿呢,便也不好对人无礼了,便上前稍稍拱手。
“还请直郡王原谅则个,臣等奉万岁爷的命行事,说是您叫人在府上行巫蛊厌胜之术暗害二阿哥,臣需得搜查些个,若是没有这回事儿,臣改日自当登门致歉。”
隆科多只一说这个,直郡王脸色忽地煞白,身子都不由得晃了几晃,隆科多要查的事儿可不是什么凭空捏造来的,他昨儿还叫巴汉格隆做法呢。
只是不知道这事儿怎得这般快便被人知道了,巴汉格隆是夜深人静时悄悄过来的,在府里几日了,日日蜗居在前院并不曾出去,且就他旁边几个亲信知道,怎的这消息便传出去了呢!
会不会是昨儿无意间闯进来的大格格和弟弟家的格格们瞧见了?
直郡王想了好一会儿都觉得不对,即便是昨儿几个格格闯进来了,也是没亲眼见着巴汉格隆的,人在屋里呢,几个格格哪儿看得到。
定是有人早早算计呢,在这个时候算计,莫不是八爷叫人做得好事?
且不管事儿从何而起,他如今都完了,直郡王心底不住的发凉,便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只得被身边儿的太监扶着进屋坐着,饶是如此,手脚也是不住的颤。
不一会儿,外头便一个个的给隆科多报,说是发现了巫蛊用的小人。
隆科多一一看了过去,上头小人身上用的杏黄布料,背后写了废太子的生辰八字,这东西做事太明晃晃了,便是任直郡王长了十张八张嘴也辩解不得。
隆科多站在廊下遥遥地瞧了眼屋里面色灰白的直郡王,虽是他从始至终且都知道这是四爷的计,可直郡王也着实糊涂了些。
若是直郡王没起了这般歪门邪道的心思,又哪会给人有机可趁,直郡王自个儿请了巴汉格隆,自个儿执意要杀废太子,这可不是谁设计,更不是被谁逼迫的。
说来若不是直郡王一时想左了,真对付起来也着实不好对付,如今算是彻底不成了。
且粗浅的叫人搜了一遍,便查出来十余个这般咒人的小人,巴汉格隆也是逃无可逃,隆科多直叫人继续查着,自个儿带着东西和巴汉格隆进宫面圣。
直郡王的结局自是没什么疑问的,康熙爷直接定了巴汉格隆蛊惑皇子的罪名,赐人凌迟处死。
而后又下令革去直郡王的王爵,拘禁于王府内,严加看守,将直郡王上三旗所分佐领也一并撤去,尽数给了十四爷,其中镶蓝旗所分佐领给了直郡王的长子弘昱。
其余包衣佐领和人口一分为二,又分给了十四爷和弘昱。
这般结果说是不意外可又是意外,不意外在于对直郡王的处置,意外便是将上三旗佐领和一半的包衣奴才给了十四爷。
且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三爷是懵的,四爷也是懵的,其他的兄弟自也如此,最最懵的可就要数十四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