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控制欲

知道陈公公定是有事儿要说呢,年甜恬说笑了一句,赶紧的请了人进来说话,屋里也没留什么人,只小德子和珍珠两个罢了。

陈公公也没刻意巴结,这会子只是说一句顺路罢了,且不打紧的,而后便赶紧的将昨儿的事儿给年主子尽数道来了。

他打听的细致,便是连昨儿钮祜禄氏怎得骂的怎得打的三阿哥都说得清清楚楚,四阿哥没什么好说的,陈福只说了耿格格也逼着四阿哥背书的事儿。

除此之外,最让年甜恬想不到的是,二阿哥竟也受了罚。

倒不是因为李氏听说景顾勒如何了,二阿哥挨打还是刚回来那天的事儿了,原是那天李氏在年甜恬跟前儿受了气了,午间好不容易见了二阿哥,便问了好些二阿哥此一行的见闻。

这场景本该是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可偏二阿哥跟额娘说话的时候一丝戒心也无,十句话里有七句都不离年额娘三个字儿。

二阿哥虽是没直说年额娘的好,可言语间一点儿尽是满满的孺慕之情,李氏一听就恼了去。

她身子不成了,如今又没有一丝宠爱,就这么两个孩子,大格格已经是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了,若是二阿哥也像是大格格那般白眼儿狼的,那她可真真要和年氏那贱人拼命了!

她当即撂了筷子不说,还训斥了二阿哥不许说年氏的好,二阿哥不明所以,又是害怕额娘这般样子,只呐呐的问了句为何便遭了李氏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母子两个人都有些懵,不过是李氏在气头儿上罢了,要是刚刚二阿哥不问为何,只是顺着自个儿额娘说一句,李氏且都不会做到这般程度。

李氏心生愧疚,知道自个儿不该打二阿哥的,可这会子叫她拉下脸给孩子道歉也是不成,她只觉得自个儿也没什么大错,不过是心急罢了,眼瞧着年氏一个孩子接一个孩子的生,她着实心里又气又难过的。

只这般一想,李氏心中便没什么愧疚感了,只是又默默的拿起了筷子接着用膳,接着给二阿哥夹菜。

可二阿哥心中且委屈着,先不说额娘从来没打过他,他今儿只觉得自个儿受的这一巴掌着实冤。

他不是小孩子了,手臂也还没好利索,额娘竟是一点儿不给他留什么面子,更是不顾及他的身子,当着一众丫鬟仆役的面儿便平白无故的给了他一巴掌,这让他以后还怎得见人!

不过是因为额娘和年额娘不对付罢了,竟是将怒牵扯到他身上!

二阿哥且恼着,只觉得自个儿额娘的胸襟着实不成。

且看年额娘,不同样是看他的额娘不顺眼,可年额娘对他们下头这些孩子们从来不会使出什么脸色来,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的,怎得对景顾勒好便怎的对他们好。

大人的怨大人仇且让大人间解决,强加给下一辈儿算是什么道理。

李氏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用膳给他夹菜,可二阿哥不成,着实吃不下去了,他脾气也不算是个好的,这会子一气之下,竟直接撂了筷子甩袖去了前院儿。

二阿哥这般作态,着实让李氏伤的不轻,她不知二阿哥怎得想的,只觉得二阿哥是因为年氏那贱人恼了她,且全都怪年氏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的缘故。

李氏又气又难过的,兀自哭了大半宿也没缓过劲儿来,心里除了对年氏的恨便是想和二阿哥缓和些个关系,她若是没了儿子依靠可着实不成。

且第二日,李氏便巴巴的提着吃食去寻了二阿哥,她虽是不能随意去了四爷的书房和住处,可来前院儿见见二阿哥还是行的。

这一见不打紧,这会子且都快辰时了,二阿哥竟还没起身,李氏当即恼了的,着实恨二阿哥这般躲懒不上进的样子,竟直接叫人给还在熟睡的二阿哥泼了盆冷水过去。

二阿哥自然被惊醒,着实被冷水呛的不轻,开口一句便是额娘你疯了不成,更是叫李氏恼红了眼睛,便也不心软了,直接叫下头的人拽着二阿哥起来读书习字。

二阿哥湿着一身儿里衣被下头人摁着坐在了书桌前,便是挣扎便是哭也不成,李氏这会子也离疯不远了,非要二阿哥这会子便读书背书,若是不背便拿着戒尺抽。

二阿哥反抗不过,且哭着读着书,背上挨了好几下,李氏下手不像四爷那般有轻重,只一下子竟见了血了。

可即便是见了血,李氏也没冷静下来,她只觉得她的二阿哥又被人给带坏了,以前四爷打了二阿哥一遭,二阿哥便学好了,如今她也打了二阿哥,那二阿哥必将不再受了年氏的影响,且该一心向学了。

这一天李氏且都没离了二阿哥半寸之遥远,中间只给了二阿哥一顿午膳,她倒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说是吃饱了再读书就犯困,就记不住学问了,便是连着仅有的一顿午膳李氏都没让二阿哥吃饱了去。

直让二阿哥学到半夜三更,这才叫人松了二阿哥,让二阿哥好生歇息去。

说来今儿二阿哥晚起倒也不是什么错,只因着二阿哥伤着了手臂,如今还不能太用力了,四爷先前特特嘱咐了他不许他这段时日执笔习字的,且叫他睡足了再起,每日温书便是了,倒也不必急于学新的。

且在蒙古的时候二阿哥便一直是这般歇着的,回了自然也不变。

可李氏不知缘由,又因着她身子不成了,以后只有二阿哥这么一个儿子了,故而控制欲极强,且甭管什么时候都要二阿哥听她的话。

若是不听话,她便是打,也得让二阿哥听话了去,只有她说的才是对的,万不能让年氏那贱人将她的孩子带坏了去。

这一天闹的,二阿哥险些被自个儿额娘折腾死,湿衣服穿了一天,一天只一顿不能吃饱的午膳,背上的伤还见了血。

李氏这般做确实让二阿哥屈服了不假,可也让二阿哥病得不轻,且在榻上躺了不到两个时辰便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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