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恒为了排除异己,杀了太多人。他们的学生、亲友恨不得把司马家生吞活剥了。呵,我们不用亲自动手,给那些人一个机会便可。”芙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只等许妍首肯,她便推波助澜,借刀杀人。
这段日子她想了很多,如果许妍真不打算做皇帝的话,那么她就随许妍一起辅佐沈双鲤。她家姑娘自小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她只是追随光的萤火。
黑猫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幽怨的瞪着芙蕖,心如死灰。
——“芙蕖啊芙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狠心。”
许妍将案上的黑猫抱起,声透着些许懒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姑娘放心。”芙蕖望着许妍的背影,认真道。
回了窈梨院的许妍,坐在贵妃榻上,悠哉哉的喝着茶。
她余光看到从里间走出的顾轻舟,放下茶杯,轻笑道:“在等我吗?”
“我去宫里办完了事,还没见你回来。真不知道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竟要用这么久的时间。”顾轻舟挨着许妍坐下,怨气颇深道。
一个即将辞官的人,不该尽快和朝中切割吗?况且司马家恨许妍跟什么似的,岂会愿意与许妍长谈。司马恒这个人奸诈狡猾,八成是来套许妍的话。
许妍拉过顾轻舟的手,低头慢慢把玩。她对司马恒和司马恒要做的事无感,随口道:“的确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明日你先带国公府的家眷及双鲤去潮州,我随后就到。”
——“啊,姐姐咱们不跟着一起吗?”
黑猫跳到桌上,以便许妍能够更清楚的看到她。为什么要单独行动啊?是为了降低司马恒的防备心,还是许妍有别的打算?
如果许妍打算亲自杀了司马恒……那也挺好,她还能见司马恒最后一面。
顾轻舟忽而紧握着许妍的手,眼里皆是不解:“你想做什么?”
所有的事,不是已成定局了吗。许妍为什么还要留在京都,为了谁留下?
“我爹死前交代了点事,我处理完就去潮州。你替我照顾好双鲤,将她安全送到金蕊、芍药手里。”许妍吻了吻顾轻舟的眉心,声比即将落下山的阳光还要温柔。
许焕操劳而死,死前都怕辜负先帝。希望她帮沈皓稳固大梁的江山,别让司马家得逞云云。但她将这些话,归于弥留之际的人自说自话,完全没放在心上。
她要完成的,也不是许焕交代的事,而是她奶奶的嘱托。
顾轻舟险些被这个理由说服,但还是不赞同:“为何不现在处理,非要等我和双鲤走后?”
“做坏事怎么能让你看到呢。如果你因此不喜欢我,可怎么办?”许妍指腹轻划过顾轻舟的鼻尖,又低头吻着顾轻舟柔软的唇。打算身体力行的,让顾轻舟闭嘴。
借口这种东西,她随时能找一堆。偏偏她很懒,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费神。
黑猫以前挺喜欢两人撒狗粮的,但后来天天泡在糖堆里就腻了。她翻了个白眼,想到半个月前顾轻舟走路腿都打颤的事。很想告诉许妍,就算修行之人精力旺盛,也要稍稍收敛。
真不公平,她的司马恒要死了,许妍却夜夜笙歌。
嘤嘤嘤,想哭。
顾轻舟“唔”了声,茫然之余又享受着许妍温柔的霸道。他头埋在许妍的锁骨上,声隐忍委屈:“净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
“那你喜欢听吗?”许妍下巴蹭了蹭顾轻舟的头发,又不甘心浅尝辄止。她将顾轻舟推到软榻上,笑着咬过顾轻舟的喉结。手不动声色的扯开衣带,望着顾轻舟的双眸里满是情欲。
许妍指腹流淌出的几缕灵力,拎着黑猫的后脖领子,直接扔了出去。
门缓缓关上,无形的结界包裹着整个房间。
忽然来到庭院的黑猫,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回过神来,黑猫边用爪子拍门,边声嘶力竭的谴责起许妍和顾轻舟。
——“你们两个是人吗!知道什么叫节制吗!青天白日,居然堂而皇之的做这种事。”
可惜她吼破喉咙,也无人理会,反而觉得她到了发情期。
一抹浅绿的倩影从窈梨院外走来,黑猫看到是芙蕖,更想哭了。
芙蕖正要向许妍汇报京外灾民失控的事,就见黑猫叫个不听。她躬身将黑猫抱在怀里,瞥了眼紧关的房门,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行吧,下午四舍五入也算是晚上了。小夫妻临别前温存一二,属实正常。
“芙蕖姐姐。宋濂他们打算等皇上驾崩后,开城门放城外的灾民进来,趁乱除掉司马家。”小厮在窈梨院门口撞见了芙蕖,躬身禀报。
芙蕖抚了抚猫背,垂眸深思了片刻:“知道了,下去吧。”
——“我就知道司马恒活不了多久。”
黑猫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蒙了层雾,窝在芙蕖的怀里大哭特哭。
就司马恒之前做的那些事,早惹得朝廷上下人神共愤了。而今不少忠臣被杀,使得那些人忍无可忍,开始剑走偏锋。
哎,她不喜欢司马恒,甚至在精神层面谴责司马恒。但……她就是很馋司马恒的身子。
芙蕖抱着黑猫,看着闭合的门好一会,才抬脚离开。她让人收拾好细软,打点好行李车马,为顾轻舟、沈双鲤离京做准备。
沉沉的夜色散去,奴仆把灯笼相继摘下。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将窈梨院照亮。
从梦中醒来的顾轻舟,想到很久见不到许妍,很是不舍。他低头吻了吻许妍的眉心,又看了许妍半响,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姐姐,顾轻舟走了,你就别装睡了。”
黑猫跳到床榻上,没好气的戳穿。
许妍闻言,缓缓睁开眼。她抬手揉了揉黑猫的脑袋,起身打开窗,看向静谧的庭院。
“姑爷和长公主走了。府中的奴仆,该遣散的也都遣散了。哦,对了,冯怜一大早就来了。说是有话,要亲自和您说。”芙蕖拿过外衫,服侍着许妍更衣,絮絮叨叨着。
按说沈皓死了,冯怜要么去给沈皓守陵,要么直接殉葬。
怎么跑到许府来,非得见许妍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