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霜序和舒扬坐在泰餐厅,舒扬拿着菜单就开始了她的发挥:“冬阴功汤青柠檬蒸鲈鱼白诗南罗勒虾仁炒饭椰子奶冻。”
她身体好不容易好转,现在能吃的东西多了一点,每次点餐都带着过度压抑之后毫无节制的放肆。
霜序没阻拦,等她点完,把菜单还给服务生的时候才说:“白诗南去掉——别以为你把酒夹在中间念得快一点我就听不到。”
舒扬道:“酒是给你点的,不喝点酒我怕你不好意思交代。”
霜序拿起水喝了一口,淡定从容的模样无懈可击:“你想我交代什么。”
“还能交代什么,交代一下你跟贺总的小猫腻呗。”舒扬用一种所有事都逃不过我的法眼的睿智目光看着她。
“我们没有猫腻。”霜序还想赖。
“没有?”舒扬呵了一声,“你手机里那个婷婷是谁?让我来猜一猜,她的全名,该不会是叫贺婷婷吧?”
“……”
霜序那口水半天才咽下去,把装模作样的杯子放下,叹了口气问:“很明显吗?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那倒没有。”舒扬笑眯眯说,“就是头一回看你脸红,有点稀奇,诈诈你。你看,你这心理素质就不行啊。”
“……”
霜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憋出一句:“行,你厉害。”guwo.org 风云小说网
舒扬对她的了解,是这个世界上仅次于沈聿的,从蛛丝马迹里看出问题,其实一点都不出奇。
不过她很好奇:“你上贺总车上到底干什么了。”
“就聊了几句。”
“聊什么,能把你脸聊得红成那样。”舒扬说,“以前有男人在你面前孔雀开屏,你都跟看猪肉似的毫无反应。”
霜序下意识摸了摸耳垂,她情绪的确有点容易被贺庭洲影响,可能因为,没有别人敢像他这样耍逗她。
“你们交往了?”舒扬问。
“不是交往。”霜序说,“是交易。”
舒扬不是别人,都到这地步了,霜序知道瞒不过她,把她跟贺庭洲之间的交易和盘托出。
舒扬跟贺庭洲的接触实在有限,她印象里的贺总:高冷、神秘、铁腕无情。而霜序今天讲述的那个贺庭洲,跟她认识的那个,反差大得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接触过私下的贺庭洲,没有机会见到他的这一面,或者是,这一面根本就不对其他人开放呢?
舒扬听得兴致勃勃,不时发出“哇哦~”“有点意思!”“啧啧啧……”的评语。
服务生送上餐食和白葡萄酒时,霜序刚好讲完整个经过。
“不是故意要瞒你,这种不光彩的事没有必要拿出来讲,反正只是暂时性的,我们两个的关系很快就会结束。”
舒扬趁她讲得专注,动作极其自然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你真的觉得会很快结束吗?
“他对我应该只是一点新鲜感和征服欲。”霜序把她手里的酒杯抽走了,“不会持续很久的。”
舒扬抿了抿嘴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可是贺庭洲啊,他挥一挥手就会有数不清的女人扑上来,要什么样的没有?他费这么大劲,只是为了玩一玩朋友的妹妹吗?
但霜序这话说得的确没错,男人是被新鲜感和征服欲操控的生物,像贺庭洲这样站在权力之巅的男人也许更甚,很难讲。
兴许旁观者跟当局者拥有不同的角度,所以看到的样子也不一样。
“学妹啊,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你哥跟你谈这件事的时候,你自己也知道要是想终止合作,云盾那边会很难处理,那你为什么有自信能摆平贺总?”
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让霜序动作停了下来。
贺庭洲是一个多么难搞的人,云盾的投资拿下的时候那么费力,她凭什么觉得,现在能轻易地过贺庭洲这一关?
仅仅因为她是贺庭洲的情人吗?
当然不是。情人算什么呢,只要他肯,可以同时养一个足球队,多的是人想上场。
其实潜意识里,她或多或少地也知道,贺庭洲对她,是有几分特别的。
霜序想了一会,看向舒扬:“你想暗示什么?”
“没有啊。”舒扬一脸我可什么都没说,端着趁她走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走的葡萄酒,优雅地品尝,“我只是想喝口酒而已。”
霜序:“……”
跟舒扬吃完午饭,霜序回了公司。
飞雪飞控系统的灵敏度与液氢燃料的优势,在今天的实战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这一场顺势而为的宣传手段堪称绝妙,关于飞雪液氢无人机的报道已经出现在多家媒体上。
打来找她的电话不少,下午正忙着,小廖跑进她办公室,兴高采烈地说:“云盾集团晚上要办一个商务酒会,给我们庆功!”
“商务酒会?”
“嗯嗯,徐助理说几天之前就在准备啦,云盾集团面子大,弗莱、威航……几个头部企业都会来参加。”小廖很激动,“贺总对我们也太有信心了吧!”
她报的这几个名字都是业内知名企业,这种商务酒会会有很多同行,交流行业信息,发展合作关系……如果只是飞雪的话,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把头部企业都请来。
霜序有点意外,因为贺庭洲没跟她说过这事。
“几点?”
“八点。”小廖用手指比了个八,“贺总说让你先回家换衣服,会派人去你家接你。”
什么她家,她家早就被贺庭洲搬空了。
“知道了。”霜序说。
霜序忙完直接回太和院,进门后看见客厅放着一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小礼服。
一条水蓝色的吊带裙,水光缎的面料就像流动起来的水,让霜序想起身在泳池中时,阳光穿透水面照射下来,那种清透的颜色。
贺庭洲的电话很精准地掐着时间打过来:“裙子收到了吗?”
“收到了。你送我裙子干什么?”
“好看吗?”贺庭洲不答反问。
“好看。”
“穿这条过来。”他言简意赅。
虽然搞不懂只是个酒会,贺庭洲干嘛还要管她穿什么裙子,霜序还是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