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王明直接说道:“阿天,你出来吧,我在大门口等你,咱去富贵家具厂一趟。”
“好,我马上到。”说完我就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裤袋中,冲警局的大门口狂奔。
我一路跑到了警局大门外,便瞧见王明坐在一台摇下车窗的警车上,伸出右手跟我打招呼道:“阿天,别傻愣着了,赶紧上车哈,我这台车子是找分区兄弟单位临时借用的出警车,三小时后就要给人还回去了。”
“明白,那咱们抓紧时间,一起杀去富贵家具厂。”我二话不说直接绕到车子的右手边,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一屁股坐到副驾驶位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王明,“老王,等到了家具厂后你打算咋问?事关厂长罗富贵的真实死因,咱俩总归要有预定计划,不能随便逮着人盲目乱问吧?”
王明重新发动车子,依照导航指示前行,然后他笑着回答道:“我基本上已经有计划了,肯定要找厂里的老员工来问,而且是越老越好那种,老员工铁定知道不少与罗富贵有关的八卦或者传闻,最能帮助咱们在短时间内判断出罗富贵的为人和处事风格,以及有没什么生意上的仇家之类。”
我一听这话,脑子里就自动闪过了老个字,然后望着王明脱口而出道:“老保安。”
王明此时也笑着点了点头,嘴里小声说着:“知我者阿天也,家具厂的老保安看起来很不起眼,但这种人往往能知道很多事,保不齐还有一些是厂子刚建,就在里头干活的元老级员工。”
我们俩就这样确定了要问话的关键人员,车子在王明的驾驶下正朝着富贵家具厂飞速前行。大概开了四十多分钟,我们俩才抵达了富贵家具厂的厂门外,王明将车子停稳后,我们俩解开安全带陆续下了车。
我们俩并肩朝富贵家具厂的大门走去,结果还没进门就被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大爷拦下了。
大爷从保安值班室里走出来,先是上下打量了我跟王明一眼,又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那台警车,犹豫了一会儿才发问道:“两位警察同志,敢问到我们厂有啥事吗?麻烦给我看看你们的证件,不然不能给你们进厂,这年头假冒警察的骗子也有不少。”
“您好,大爷,我们是市局的警察,我叫许皓天,敢问您贵姓?”我掏出自己的证件道。
我身旁的王明同样也掏出了他的警官证,门卫大爷仔细看了我和王明的证件后,确认无误才严肃地回答道:“我叫张玉山,我是福贵家具厂最老的员工之一,有啥事儿你们只管说出来听听,保不齐我这个老头子能帮上一把。”
我与王明一听心中就不禁暗喜,看来这位张大爷是个热心肠,王明也不客气,直接从张玉山开口发问道:“张老哥,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俩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罗富贵的一些情况,你觉得你们厂长这个人咋样?”
张玉山先是笑了笑,然后才回答道:“我们厂长这个人干事还行,至少工资和年终奖一直都有按时发,但他就是太过好色了,发家之后就喜欢背着老婆胡搞乱搞,搞到他老婆杜鹃不久前都闹到厂子里来了,说要跟他离婚和分家产,还诅咒罗富贵跟那个小三萧玉儿不得好死,反正各种骂人的话都直接喷了出来。”
“张大爷,您刚才说罗富贵的老婆杜鹃要闹离婚跟分家产,这到底是谣言亦或确有其事呀?还有萧玉儿又是谁?”我以极为平静地口吻问着张大爷,主要是想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有多高。
张玉山见我有所质疑,赶忙拍着胸脯保证道:“许警官,我说的都是真事儿,当时全厂的员工差不多都知道这事,萧玉儿是我们厂长的私人秘书,反正二人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是暧昧,据说是罗富贵出轨了萧玉儿,还让萧玉儿怀了娃,结果这事儿被他的老婆杜鹃给发现了,杜鹃以此提出离婚分家产的要求,要么罗富贵自己净身出户,要么杜鹃就找人去毁了萧玉儿和她肚里的小杂种。”
我和王明听罢,不禁相视一眼,王明便接过话茬继续问道:“张老哥,我比较想知道一件事,这个萧玉儿是咋跟罗富贵搞到了一起?这个事儿您清楚内情不?还有杜鹃是不是一直都比较横,换句话说就是她跟罗富贵夫妻关系不太好?”
张玉山歪着脑袋仔细回想了许久,才重新开口答道:“萧玉儿跟罗富贵好上是因为半年前的一件事,当时罗富贵好像患了某种肝脏上的突发疾病,还是萧玉儿及时打了救护车,因此救了罗富贵一命,所以严格来说萧玉儿是罗富贵的救命恩人。”
随后,张玉山又顿了顿接着补充道:“另外杜鹃那婆娘一直都挺横,据说她有个哥哥当年是出了名的大混子,罗富贵最初想开办家具厂,还是杜鹃跟她哥哥那边出了原始资金,厂子才能顺利办起来,才有了今时今日的罗厂长,所以说罗富贵能发家,最初还是靠了自己的老婆。”
“我知道罗富贵的肝脏确实有被切除过的痕迹,那当时杜鹃何在?”我又继续追问道。
“杜鹃据说那时还在和人打通宵麻将,差点没把我们厂长给气死。”张玉山坏笑着答道。
接下来,只见张玉山疑惑地看着我反问道:“警察同志,你咋知道罗富贵动过肝脏手术?”
我觉得是时候宣布一些重磅消息了,定眼看着张玉山回答道:“因为我解剖了他的尸体。”
张玉山听到我的答复,整个人当场惊呆了,他继续反问了一句:“你说我们厂长他死了?”
我对张玉山点了点头,很肯定地回答道:“对,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查罗富贵生前有没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什么生意上的仇家?根据尸体解剖结果,目前初步怀疑罗富贵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我说完之后,张玉山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故意压低声音说道:“警察同志,我觉得厂长的死跟杜鹃和李海鹏那小子脱不开干系,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具体还需要你们亲自去调查一番。”
我被张玉山的话给彻底搞糊涂了,皱着眉头反问他道:“张大爷,您这话有点不符合常理,杜鹃不是罗富贵的老婆吗?她为啥要杀罗富贵呢?还有那个李海鹏又是什么人?他跟杜鹃之间咋回事?”
张玉山顿了顿,吞下一口口水回答道:“杜鹃跟罗富贵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只不过因为罗富贵不想分财产给杜鹃,所以一直没正式办理离婚手续,至于李海鹏那小子吧,他其实是罗富贵的司机,属于那种年轻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我有一次无意间听到李海鹏喝大了跟我吹牛,才知道那小子跟杜鹃好上了,还说要从杜鹃身上搞一大笔钱,因为杜鹃跟他说过,罗富贵如果死了的话,杜鹃就能拿到一笔天价遗产和家具厂过半的股份。”
凭借张玉山的这一番话,让我和王明心中都同时有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找出李海鹏跟杜鹃,将这二人押回局里分别进行问话才行,因为罗富贵的死与这对男女铁定脱不开干系。
王明不动声色地追问道:“张老哥,感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事,你知道李海鹏的住处不?”
张玉山连连点头,转身回值班室,从里头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王明道:“警察同志,你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过去就行,那小子这个时间铁定在屋里睡大觉,你们去找的话一找一个准。”
我和王明再次对张玉山表达感谢,然后我趁机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地址,上面赫然写着——紫云华府801号房,名片上还写着可随时接送人去机场,也接长途单,看来这张是李海鹏平日里用来揽活拉客的名片。不一会儿,我跟王明便告别了张玉山,又重新上了警车,发车火速赶往紫云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