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白静静才手持放大镜逐一观察完了第一具尸骨的所有骨头,观察结果是均无明显的伤痕,也就是凶手并没对第一具尸骨采取暴力手段。在白静静观察第一具尸骨的期间,我亦把第二具尸骨给完美还原完了,为了谨慎起见我还特意又拿放大镜重新观察了一遍第一具尸骨,但结果依然没啥新变化,确实是无明显伤痕。
白静静又依照之前的流程,先拿皮尺测量了第二具尸骨的尸长,然后她不禁惊呼道:“天哥,第二具尸骨的尸长为172厘米,跟第一具尸骨差不多,你说这两名死者有没可能认识或者存在某种亲属关系?”
我听到白静静的大胆推测,不禁开口赞扬道:“静静,不得不说,你还真是有够脑洞大开,眼下就算两名死者认识和存在关系又如何?反正她们都已经死了,若想能侦破天山尸窟案,我们要先搞明白那个叫邱梦的护工到底是谁?她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天哥,你觉得邱梦是死者还是凶手,二者那个概率比较大?”白静静假设性地发问道。
我手持放大镜,移步到第二张解剖台前,一边看第二具尸骨的骨头,一边回答道:“静静,眼下这情况还真不好说,反正各占百分之五十吧,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我跟阿龙去长寿养老院走访调查后才能知晓,我倒是希望这个邱梦是凶手,这样案子查起来会简单很多,若她是两名死者中的一位,那调查难度就直接成倍增长了。”
“嗯,眼下只能希望烟雨姐跟阿龙,那边的物证检测能有所突破吧,不然这案子咱真很难继续查下去。”白静静将心中的期望道出,她加入鉴证科之后接触的案子也不少了,自然知晓若没新的线索来当案件突破口,那这宗案子必然会成为一宗无头悬案。
我在白静静说话期间,已经用放大镜观察完了第二具尸骨的全部骨头,与第一具的情况相同,均是无明显的伤痕。我不禁开始暗自揣摩,凶手是在什么心态跟情境下对两名死者下手了,但又完全不留下任何致命伤,难道两名女死者当时完全失去了知觉?
我想到这一点后,便看向白静静问道:“静静,问你个常识问题,如果你去爬山会带水?”
白静静想都没多想,直接脱口而出道:“带,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带水吧?不然能被渴死。”
随后,我打了个响指,然后笑着说道:“对,但我们这个案子的情况相当反常,两名死者一起去爬山居然连水都没拿?两个人至少要有一位带矿泉水或者水壶吧?但我们在现场搜证的时候完全没看到水壶跟矿泉水瓶,我怀疑极有可能是被凶手给特意拿走了!”
“天哥,咱们假设两名死者有带水壶或者矿泉水瓶,可凶手为啥要特意拿走这些东西呢?说白了凶手这么干的动机何在?”白静静用颇为疑惑地眼神看着我发问道。我听她问出这个问题,便知晓她显然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环节,其实通过之前观察两具尸骨没留下半点伤痕,就变相证实了两名死者当时可能完全没有反抗意识,那就是处于一种全然无力反抗的情况,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意识的状态。
我主动开口替白静静解惑道:“静静,依我个人的推测来看,凶手之所以要拿走水壶或者矿泉水瓶子,因为那里头可能会有类似安眠药之类的药物残余,或者一些能证明凶手犯罪的证据,所以凶手才会特意拿走,以此来达到掩盖其犯罪事实的目的。”
白静静经我这么一提点,顿时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她连连点头道:“没错,这样一来就都能解释通了,如果两名死者是被凶手给下了药,那同样亦可反推回去为啥尸骨上没伤痕了,因为死者早就丧失了反抗能力,然后在无意识的情况或者沉睡状态下,她们就惨遭凶手给坑活埋了!”
我接过话茬继续往下说道:“静静,你分析的很对,等现场的物证都检测完了,后面我跟阿龙去长寿养老院走访调查,也会专门重点调查这一方面,我猜应该有养老院的同事知晓两位死者们的日常生活习惯,以及生前有没跟什么人发生过较大的纠纷,这样一来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最大的作案嫌疑人了。”
结果我的话音刚落,裤袋中的手机突然传出了震动,我停下手头的动作,摸出裤中的手机一看,给我发短信的人正是程华龙,短信内容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老大,我有了最新发现,请快速回鉴证科。
我看完短信之后,先把手机装回了原处,又才对白静静命令道:“静静,眼下情况有新的变数,你简单整理一下我的法医工具箱,阿龙刚发短信告诉我,说他那边有了新发现,我们现在要马上回鉴证科去。”
“好,我知道了。”白静静说着就把皮尺跟放大镜放回了工具箱内,将工具箱给合上了。
待白静静关上法医工具箱后,我才单手提着工具箱准备离开,离开之前我又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那两具尸骨,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片刻之后,我才和白静静一起离开了解剖室,当然离开前关掉了解剖室内的通风设备跟那些灯,一前一后朝着鉴证科的办公室快步走去。
片刻之后,我推开了鉴证科办公室的大门,跟白静静一同步入其中,发现程华龙和秦烟雨都在办公室里坐着,脸上的神情略显凝重。我把法医工具箱放回自己的办公桌旁,然后拉开办公椅坐下,望着程华龙发问道:“阿龙,你们这次的物证检查结果如何?”
程华龙先是从椅子上站起身,顺手抄起桌上一份最新的检测报告递给我,然后才开口说道:“天哥,经过我跟烟雨姐的反复检查,在两名死者的衣服跟鞋子内部,都意外发现了属于第三者的皮屑组织,虽然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但我们还是成功检测出来了,核实确认为人类的dna组织。”
我翻看着程华龙递来的检测报告,然后颇为兴奋地说道:“好,咱们有了这个东西就好办多了,因为我在解剖室里还原了两名死者的尸骨,发现两具尸骨表面均无伤痕,所以我很怀疑凶手给两名死者下了药,并且还拿走了死者的水壶或矿泉水瓶之类。”
“老大,除了你刚说的这些东西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线索?”秦烟雨接过话茬追问道。
原本在一旁操控电脑,导入照片的白静静趁机回答道:“烟雨姐,天哥先将两具尸骨给完美还原了,然后成功推算出了两名女死者的身高跟具体年龄段,这对后期的死者身份核实也有很大帮助,等回头去长寿养老院走访调查时刚好能针对性提问,简直可以说是事半功倍了。”
我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然后抓起办公桌上车钥匙丢给程华龙道:“阿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出发去长寿养老院吧,争取能弄清楚那个叫邱梦的护工,她到底是本案的凶手,还是本案的两位受害人之一。”
“行,老大,咱们出发吧,老规矩由我负责开车。”程华龙伸手接住车钥匙冲我回答道。
随后,我就跟程华龙一同离开了鉴证科,一路小跑来到停车场,上了出现场专用的suv警车。我系好安全带后,程华龙才刚调好导航定位,然后顺带着拉响了警笛,发动车子朝南城区的长寿养老院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