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听我讲完后,瞬间就懂了我的想法,他望着我反问道:“阿天,你也想等一个雨夜?”
我见王明问起冲他微微点点头,才继续往下答复道:“没错,雨夜是裁决者动手的契机。”
白静静听罢我跟王明的对话,她忍不住追问道:“天哥,你拟定是几号去执行诱饵计划?”
我先是想了片刻,转头望着白静静道:“这个说实话暂时没确定,主要看天气情况而定。”
程华龙亦侧过脸冲我追问道:“天哥,如果是雨夜去展开行动,你要带雨衣或者雨伞吗?”
我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我应该会带伞去,看雨量情况而定吧。”
随后,整个鉴证科就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我则把王明拿给我的那件防弹衣用一个黑色塑料袋装好,这样就不会太过显眼。接着,我又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先取出纸笔写了一个申请配枪的条子,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我要面临的情况比较特别,需要带枪来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
当我刚写完申请条没多久,王明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摸出裤袋中的手机一看屏幕,当即就接通了电话。只见他冲电话那头连声应好,然后丢下一句马上赶到,千万保护好现场之类的话就结束了通话。
接下来,只见王明面露严肃之色,从办公椅上站起身,定眼看着我说道:“阿天,我刚接到跨区支援电话,案发地位于东城区那边待拆迁的老街,有人在老街的一处废弃发电厂发现了一具男尸,男尸的背上写有裁决者的裁决通知,咱们要不赶过去看看怎么个情况?”
“男尸背上有裁决通知?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了,裁决者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我说着就先取出了办公桌底下放着的法医工具箱,把工具箱提到自己的手中,顾不上还没提交给上级的配枪申请条了,转身冲另外三位成员下令道,“你们仨也快点收拾一下各自的出警装备,我们去东城区的老街出个现场。”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鉴证科的三位成员就立刻行动了起来,先是白静静拉开了她办公桌中间的大抽屉,从里头取出那台常用的警用相机挂到脖子上。至于程华龙跟秦烟雨则仔细核查了一下工具箱里的装备,二人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才把工具箱关上提到各自的手里。
我见三位成员都收拾好了出警装备,随手摸出裤袋中的车钥匙,丢给站在我不远处的王明,并冲其说道:“老王,你先去停车场那边发动车子,我随后就带队赶到,我倒要看看裁决者这次又想跟我玩什么花招。”
王明伸手稳稳接住车钥匙,转身便快步往鉴证科办公室外走去,在我眼中可谓行动如风。
片刻之后,我才领着三位鉴证科的成员陆续走出办公室,我们一行人来到警察大院停车场,拉开车门直接按老规矩入座,我自然是坐在副驾驶位上,另外三位鉴证科成员则坐到了后座。
王明确认全员都系好安全带之后,才拉响警笛发动车子,车徐徐驶出警察大院的停车场,成功开到了大马路上,上了大马路之后就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开始朝着东城区的老街火速前行。
这一路上我们全车人都没说话,我的脑海中一直反复模拟跟演练着一个场景,就是我跟裁决者在东皇墓园对决之景。因为我坚信那家伙肯定会选雨夜对我动手,既是我与其宿命对决的开始,也是我们俩之间命中注定的结局。
我到东皇墓园当夜,肯定要带枪和雨伞,这两样东西是必备之物。至于裁决者会不会带枪,或者是不是独自行动,这点我暂时还无法确定。但我凭借多次与其交手的了解,类似裁决者这种家伙,内心都是极为自傲的存在,既然决定重启首份裁决通知来杀我,那必定会亲自动手,而不是假借别人之手。
这一点还要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去深度剖析,裁决者这种极度自大的冷血凶手,肯定是要亲手杀了我这个警察,心中才会有极大的满足感跟成就感。而且对方多半也会进行相应的风险评估,所以当晚我注定只能一个人孤身前往东皇墓园,执行诱饵计划让裁决者对我下手。
当然,我也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大不了就是受伤而已,但只要能抓到裁决者,无论我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不会后悔半分。因为我不想继续受这种煎熬了,有仇无法去报最为磨人。
正当我思量之际,王明驾驶着suv警车穿过一个个十字路口,成功驶入了东城区的区域范围之内。王明又依照导航指引,转动方向盘往右边拐了一个大弯,又继续往前开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才把车子给停到了废旧的发电厂外边。
车子停稳后,我们一行人提着工具箱,推开车门陆续下了车。由王明打头阵领着我们往发电厂里头走,往里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警戒线,现场还有两三位警员在维持秩序,中心地带还有一个中年警官正在盘问一名拾荒老者。
王明冲我微微招手,然后我们一行人才继续往里头走,陆续穿过警戒线进到了现场的中心地带。我们进入之后就看到地上有一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打量四周结果什么带血的物件都没有,只堆积着不少生活垃圾而已,还发着刺鼻的恶臭味。
中年警官见到王明后,暂时停止了问话,冲王明打招呼道:“王队,你可算来了呀,这具男尸背后留下了一些话,点名要让鉴证科的许科长来现场,我也是没办法才让你们过来现场一趟,顺便帮我分析分析死者的具体死因。”
我也无暇和中年警官寒暄,直接把手里的法医工具箱放到地上打开,然后取出一对全新的手套跟口罩戴上,用手轻轻掀开尸体表面盖着的白布,然后我又把尸体翻了个身,其背部确实写着一些字,我望着那些字轻声念道:“许皓天,你想知道我裁决她的原因?两日后的雨夜,让我们在她的面前来个了断吧,希望你能像个男人一样,勇敢去面对你之前掩盖的那个错误!”
我在看裁决者留下的话时,白静静已经取下相机镜头盖,开始同步拍摄死者背上的字了。
我看着这些字时脑子里也是一头雾水,这个她我自然知道是指代笑笑,可我之前到底掩盖了什么样的错误?居然能让裁决者如此记恨我?我望着面前尸体背上的那些字,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因为之前的什么事或者某宗案子,才会被对方给一直记恨于心?这一刻,我的心中甚至萌发了一种感觉,笑笑之所以会被裁决者裁决掉,难不成也是受了我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