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我与裁决者约定的东皇墓园对决之日,我掏出裤袋中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整,距离天气预报提到的雨夜还有两个小时,九点整如果下雨,自然就是与裁决者见面的默认标志。当然,我之前也跟局长先商量好了,一旦有啥危险情况就会启动手机里的求救信号,局里就会立刻展开相应的支援跟抓捕行动。
我把自己的手机平放到办公桌上,确认目前手机处于满电状态后,才单手拉开面前办公桌正中间的大抽屉,从里头摸出一把黑色的警枪跟四颗金色的子弹。我把四颗子弹依次装入弹匣之中,将弹匣重新插入到手枪里,最终把手枪插到后腰别着的那个黑色枪套之中。
我将枪给放好之后,又伸手摸了摸外套里面的那件防弹衣,顿时觉得安心了不少,接下来只需静静等待雨夜降临。就在这时,鉴证科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给推开了,只见秦烟雨拿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到我跟前,把伞递给我并说道:“老大,这把伞你待会一起带上,如果雨大的话还能挡挡雨。”
我伸手接住秦烟雨递过来的黑伞,然后面带笑意道:“谢谢,烟雨,这把伞我很喜欢。”
秦烟雨也冲我勉强一笑,然后特意叮嘱道:“老大,千万注意安全,你要活着回来。”
话音刚落,坐在办公椅上的白静静亦接话道:“天哥,我们在鉴证科等你凯旋归来。”
我侧过头冲白静静笑了笑,然后用手拍了拍后腰的枪套道:“放心,我陀着它肯定没事。”
我说这话并非开玩笑,因为带着枪无异于多了一层保障,至少关键时刻自保没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从指缝中溜走,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望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空,偶尔还能听到打雷的声音,闪电此刻也开始在夜空中张牙舞爪。此刻的鉴证科办公室整体有些压抑,因为一直都没人说话,全员都很默契均在等待大雨的降临。
很快就到了九点整,倾盆大雨如约而至,我抓起桌上的手机装入口袋,一手拿着秦烟雨给的伞就要往鉴证科办公室外走。王明这时候突然站起来,他看着我发问道:“阿天,现在下雨估计你走过去也不方便,要不我开车送你去东皇墓园吧?”
“老王,谢谢你,我不想惊走裁决者,所以我会打车过去。”我摇头拒绝了王明的好意。
话毕,我提着雨伞推开鉴证科办公室的门,背对着鉴证科的三位成员和王明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我提着雨伞走出了长廊,到下楼梯的地方才把雨伞撑开,单手撑着伞开始往警察大院外头走。我很快就走出了警察大院,来到马路边招手拦下一台出租车,拉开后车门把雨伞收好,人才落座到车里和系上安全带。
我冲司机大叔报了东皇墓园的地址,大叔也没问原因,直接重新发车朝东皇墓园前进。
我看着窗外的雨水打到车窗上,脑子里又开始自动联想起了,我与裁决者的相见场景。
司机大叔开了好一阵儿,还是没忍住问道:“警察同志,你这么晚去墓园是有啥事?”
我被司机大叔的问题打断了思绪,尴尬一笑回答道:“有点小事儿,我去墓园见个故人。”
司机大叔见我不太想聊天的样子,也没继续往下追问了,只丢下了一句雨夜注意安全。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跟司机都一路无言,这反而让我落了个清静,可以思考一下对策。
十多分钟之后,司机大叔把出租车停到了东皇墓园附近,我付了打车的费用,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的同时还把伞也给撑开了。当我下车之后,司机大叔就立刻发动车子离开了,我则撑着伞往东皇墓园里头走,大雨夜的东皇墓园根本没什么人,而且还有点阴森恐怖的感觉。
我成功进入到东皇墓园,然后往左手边拐了个弯,又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才来到了一块墓碑前,墓碑上贴着一个女孩微笑的照片,碑上的墓志铭写着亡妻秦笑笑之墓,立碑人则是我的名字,但我低头仔细一看墓碑前居然还放着一束玫瑰花,这个花引起了我的高度警觉。
突然,我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二话不说便把手中打着的雨伞给丢掉,眼下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雨水淋湿了,当即从后腰的枪套中拔出了手枪来,迅速拉了一下枪栓,并把枪的保险一并打开,食指已经成功卡入了枪的扳机内,厉声冲对面那个打着黑色雨伞的高个男子喝道:“裁决者,你如果还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你给我站在原地别动,不然我立马就开枪击毙你!”
我吼完之后借着夜空中微弱的闪电光亮,双目死死盯住不远处那个打着黑色雨伞的男人,对方肯定也听到了我的警告声。于是单手持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雨水密集地打到他的伞上,发出一连串的声响,这一刻我感觉时间和空间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良久之后,裁决者依然单手持伞,雨水打到伞上发出一连串的声音,他站在原地用十分冷静的口吻说道:“许皓天,你放心吧,我绝不乱动,但你要听我耐心说完后面的话,因为这关乎到我养父的清白,也关乎到一个被掩盖了多年的真相,这才是我约你到墓园来的真正用意。”
“裁决者,听你这话的意思什么我犯了错误,以及裁决笑笑的真相,都是你用来骗人的鬼把戏吧?”我依然保持着持枪的姿势,枪口瞄准不远处裁决者的心口,因为下雨跟打雷的关系,所以我被迫提高了音量来问话。
“对,其实我一直都受了顾胜天那个老狐狸的误导,才会误以为你跟你师父当年冤枉了我的养父,也是因为你们当年办案疏忽和不严谨,导致我养父背负了强奸犯的罪名,最终迫于流言蜚语而跳楼自杀了。”裁决者说这番话时,情绪有了明显的变化,显然他对这件往事一直无法释怀。
“等一下,你说这些想告诉我什么呢?想跟我说你当年杀害笑笑其实也是误杀?是因为你被顾胜天给误导了?还是说你原来是想杀我或者我师父,我们俩你没杀成,所以才选择了对笑笑下手?也想让我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我像一头受伤的狮子一样,持枪冲对面的人大声质问道。
“对,我当年确实是这么想,我也想让你跟我一样活着,失去挚爱的女人,失去最亲的师父,这也是我加入裁决者的原因之一,顾胜天用仇恨彻底掌控了我,仇恨彻底蒙蔽了我的双眼,为了能够复仇我从此没有姓名,我唯一的姓名就是裁决者002号。”裁决者单手打着伞如实回答道。
我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已经彻底崩溃了,因为我怎么都没想到真相居然会如此讽刺,于是我持枪对准天空砰砰砰连开了三枪,然后又用枪口对准裁决者,开始大声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笑笑,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局外人啊,你想为你养父复仇你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要杀她啊!”
“许皓天,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如果你想为秦笑笑报仇,那你现在就开枪打死我吧。”裁决者说着也把手中的伞给丢了出去,迈步走到了我的跟前。我手中的枪此刻就顶着他的心口,而秦笑笑的墓碑恰好处于我们俩中间,此情此景宛如一场命中注定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