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一次钟承偷偷去看望钟子睿的时候,钟子睿却突然无故晕倒,身边伺候的人慌成了一片乱麻。
钟承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才让钟子睿晕倒,回来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一整天。
旁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每一件都如此的恰到好处,让钟家人对这个道士深信不疑,全都以为,自己去看钟子睿就是去害钟子睿。
而亲人的煞气会冲撞钟子睿,他自己是不能知道缘由的,不然会让他心神俱震,从此长睡不起。
钟子睿听我钟承的解释之后,实在是久久回不了神。
若说钟家太蠢,被道士的故弄玄虚所迷惑,但是的确是道士把自己救醒的,这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道士所说是否是真事。
“都是假的。”莫水鸢的声音又插了进来,她看着钟子睿被钟承给绕了进去,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你那个时候还是婴儿,自己本身就有一定的抵抗力和自愈能力,就算没有这个道士,自己也会慢慢醒过来。”
钟承对此持保留意见。
当年他亲手把小小一团的婴儿抱在怀里,婴儿不哭不闹就像是睡了过去,但是怎么也睡不醒,只是呼吸逐渐轻微,这难言的绝望几乎要把他逼疯。
“来人,把这株血玉珊瑚挪开。”
莫水鸢见钟承不信,不由得又添上了一把火。
“使不得,使不得啊。”guwo.org 风云小说网
钟承慌乱的抱住了血玉珊瑚,好像这是他的命根子一样。
“你手里的血玉珊瑚,不是前厅的那一株,你确定不仔细看看?”
莫水鸢说的也是,自己刚刚在前厅看到的那株血玉珊瑚,看上去和这一株实在是有些不同。
钟承没有多言,直接把目光对准了那大块的红玉。
却发现这哪里是红玉,只是普通的玉石上面涂了一层薄薄的朱砂。
“这……”
“那老道可能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碰巧他给钟子睿治疗的时候,钟子睿醒了,于是他就开始一通忽悠。”
莫水鸢用下巴点了点那冒牌“血玉”,笑了:“你看,你没有在血玉的遮掩下和钟子睿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钟子睿不也是一点没事吗?”
钟承被莫水鸢说服了,只是仍然有些顾虑。
钟子睿大步上前,和钟承满对面的站着。
除了钟子睿还是一个小婴儿的时候,他们从未站的如此近过。
钟承看着这张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呼吸一滞,就再也顾不得别的了。
“我的儿,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我好想你。”
不惑之年的男人,此时竟是红着眼圈,哽咽着,拉住了钟子睿的手不放。
钟子睿也没有想到,原来钟家这些年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自己。
亲人不能见,就让靠得住的人去照顾他,只是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因为钟家离得远,就把主子的命令当成耳旁风。
而这些人一旦有了什么怠慢心思,就马上会被钟家带走,换上新的来。
可笑他本来还在怨恨钟家,别人家的小厮丫鬟都是跟着主子一起长大,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伺候的人三天两头一换呢。
是不是钟家不想自己和自己的仆从培养感情?
直到他在路上救下了清风,这孩子才算是和自己一起长大,没有被钟家人替换过。
应该是清风对自己忠心耿耿,对自己的命令无条件听从吧。
钟子睿把自己身边的人过了一遍,发现的确是他们稍有怠慢,就会被带走,换上新的人来。
可笑自己当初还为这些人难过,以为钟家是欺负自己的那一个,反过来给那些仆从说好话。
父子俩这一天说了很多,期间莫水鸢盯着钟子睿把药喝了,这可不能开玩笑,好不容易把钟家和钟子睿身上的坚冰打破,钟子睿要是在这个时候表演一个晕倒,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钟子睿的精神一直不错,他和钟承两个人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和不安,开诚布公的谈了起来。
他们自己觉得说的很有意思,但是莫水鸢却听得直打哈欠,然后一猫腰,去前厅看着自己的药铺去了。
前厅依旧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突然间,外面传来了喧闹,不知道是谁在闹市骑马,惹得旁边的小摊小贩怨声载道。
莫水鸢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走出去,只看见滚滚烟尘笼罩在来人的身后,来人背着三杆红旗,也是因为这三杆红旗,没有人赶去拦他,反而收拾自己的东西给他让道。
“八百里加急,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又遭了灾哦。”
旁边有见多识广的老爷子拄着拐杖,眯起眼睛说道。
莫水鸢眼皮一跳,马上收拾东西准备回府。
不知道是遭灾还是兵祸,只要形势紧急,那么受苦的必然是百姓。
她得去问问,自己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正好,她把药铺开出了京城,在旁边几个地方都有分店,这些分店还没有什么用武之力呢。
莫水鸢走的匆忙,不知道下一刻,也有钟家的小厮急忙来找自己的主子,让钟承回府说话。
一时间,满京城的氛围,因为一骑快马,尽数改变。
谢私霈此刻不在府上,而是在宫里。
他比旁人更早得到消息,此时已经在和谢白止商议对策了。
“南疆的战事是我没想到的。”
谢白止苦笑,“还是我太没有经验了,以为稳住了最重要的北疆,其他地方就也能稳住。”
南疆不比北疆,驻守的人少,得力的将领也少,如果不是这次南疆突发寒潮,战士们的体力被削弱,也不会被南边的乱军流匪扰的焦头烂耳。
而此时,南疆外,也有不少势力在盯着东岚,想要从这块肥硕的土地上撕下来一块肉。
寒潮的袭来是谁都没想到的,那些国家比东岚的损失更重,自然把主意打到了东岚的身上。
“此事属天灾,你也不要太过苛责自己。”
谢私霈仍旧镇定,只是紧缩的眉头昭示着,他也是觉得有些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