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太后的一番话,使他愈发的肯定心中的那个猜测,“所以,其实这场刺杀,是母后安排的,对吗?是母后收买了人,想要给公孙皇后扣上买凶.杀人的罪名,是吗?”
闻太后没有回答他,只是她脸上愈发深邃的笑容,却清晰地给南宫漠传递了答案,对,没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南宫漠心里着实被吓了一跳,果然事情就是如此?
深吸一口气,立马就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疼痛,南宫漠眉心紧皱着,他几乎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吼的说道,“母后,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万一那箭真的射到你……”
那日十分危险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他眼前,饶是南宫漠也有些后怕,那箭分明是直射母后的眉心,如果不是他及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把剑,恐怕她定是连性命也保不住,她这是在拿生命做赌注!
“结果,那箭不是没伤到我吗?”闻太后放下了笔,缓缓的走到南宫漠身旁,轻轻的抚摸着他肩胛上的伤,“只是,让我的儿子受苦了。”
闻太后说到这里,他那眼神中除了平静。终于又多了一丝细微的变的变动,对他关切地说道“还疼吗?”
南宫漠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再一次开口说道,他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儿臣受伤,这一切的一切,恐怕都只是在母亲的计划之中吧?”
虽然他此时还是有一些疑惑,可南宫漠却是肯定的语气。
闻太后却没有一丝避讳地说道,“不错,是在我的计划里,你从小到大绝不允许母亲受一点委屈,自你父皇走了,这世上就你我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就算是你自己受伤受痛,你也会护着母亲,就像母亲任何时候都会护着你一样,你可还记得,你十岁时,看到我被那个小丫头欺负?”
南宫漠微微愣住了,脑海中似乎有许多过往的回忆,慢慢的浮现出来,脸上一股戾气弥漫开来,咬牙恨齿的说道,“儿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母后。”
“所以,你一直都是母后的好儿子,这一次,你受了伤,最心疼的就是母后,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这伤我也绝对不会让你难受的,你说是不是?”闻太后轻抚着南宫漠背,舒缓平静的语气,好事啊,像有一种魔力一样。
“对,不能白受,可皇上让宋寒彻查此事,以他的能力,查出真相,这一切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南宫漠不仅担忧,那到时候……
“宋寒?”闻太后咀嚼着这个名字,那平静的眸中,好似在刚刚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闪过?,“可是那大将军之子?我记得,年少的时候,你们的关系,可是非常好的,时常还称兄道弟,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你们二人便慢慢疏远了……”
提到此事,南宫漠似想起了什么,眉心微微的紧皱,但仅仅只是片刻,脑海中的东西就被他给驱散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冷的说道,“漠儿只有母后一人,从无兄弟。”
闻太后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沉默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宋寒查就让他查吧,他想要找出真相,那便送他一个真相罢了。”
就算是宋寒要彻查有能如何,即便是找到了那“背后”之人能怎样?
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就够了?
“本宫不打算离宫了,就在宫里长住。”闻太后径直走到书房后面的佛堂里,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紧闭双眼,点燃了三支清香,那日城门的刺杀事件之后,不管如何,舆论之下,她必然会被挽留下来。
这偌大的皇宫,这南燕天下,早晚一天,她和漠儿成为它的主人,这本就是属于他们母子的东西,不论是谁也休想从她手中抢走,至于公孙沁……
想到这里,闻太后缓缓睁开了双眼,对着佛祖那宝相尊严的脸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犹如最虔诚的信徒一般,喃喃自语,佛祖在上,信徒闻兰,求您保佑……
梧凰异兽,不见不散。
入夜之后,梧凰宫不复白日里的大气庄严,暮色中平添了几分寂静诡异。
这宫里的每一个角落,上官月都十分熟悉,这里曾经写满她和南宫漠的回忆,那些令人毕生难忘记忆,时时刻刻都在警醒着她,那个男人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样人畜无害,他的心比最硬的利剑是要坚硬。
她绝对不会让南宫漠好过,便是化为厉鬼也要日夜让他不得安生!
不见不散?
等会儿异兽园外,她会看到南宫漠吗?
而在这梧凰宫里,前生今世,他们又一次在这里重逢,如今她的心境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南宫漠欺骗的女子了!
上官月心头冷意更甚,轻车熟路的一路走过假山庭院,要往约定异兽园方向过去,却听到假山后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让上官月停了下来。
“皇后娘娘,冰心公主已故去多年,她若是在天有灵,看到您还这般放不下,为她公主折磨着自己,该如何安宁呢。”假山后面,是异兽园的位置所在,那劝慰的声音有些沧桑,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只是……她提到的冰心公主……上官月不禁皱起了眉头。
皇后娘娘……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冰心公主……
上官月念及南宫苏跟她提过的事情,说这冰心公主丧命于异兽园,这……
上官月感觉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要发生了,忽闻假山后面,公孙皇后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又何妨?今天是冰心的忌日,本宫不过是想过来看看她而已。哪怕到了今日,本宫的脑海里依旧还能够清晰地回想起,那一日冰心身受重伤,浑身是血地躺在本宫怀里的场景。”
素日里,公孙皇后向来给人的都是一种端庄大气的模样,在面对他们时,她无疑是充满威仪的,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