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影卫是亲眼看着晏峥和谢涵上船离港才回来的,再说了,药谷这条路走不通,他就绝对拿不到赤蛇胆,不回京还能做什么?”
曲蓁皱眉思索着她刚才的话,怎么也想不明白晏峥的心思。
“你说错了。”
容瑾笙缓缓抬眸,冷静道:“除了药谷,还有一条路能入禁地。”
同一时间,曲蓁也想起了之前的谈话,眼神凝重。
曲弈双目圆瞪,惊道:“你说的该不会是……药谷的背面?他疯了!进那儿的人就没听过有活着出来的!”
正因如此,他在考虑事情的时候,压根就没把那条路算在其中。
“这么看来,晏峥进了那条路的可能性很大,随船回京的应该只有谢涵一个人。”
晏峥这是要以命相搏啊!
曲蓁叹了口气,赤蛇王他们势在必得,或许不久之后还要和他对上,届时又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他太胡闹了!我这就去拦截。”
说着,曲弈转身就要离开,没走两步就被容瑾笙叫停:“你能拦住他?”
曲弈摇头,沉声道:“不能!”
晏峥这个混世魔王铁了心想做的事儿,他老爹都未必拦得住,更何况是他?
“不能就别去。”
容瑾笙凝视着他,目光平静。
“难道就不管了吗?”曲弈没想到他会阻拦,急声道。
他们自幼相识,虽立场脾性不同多有摩擦,也曾拳脚相向,但终归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去送死?
“不是不管,而是管不得,事关他兄长的性命,你若阻拦,必是刀剑相向,反目成仇。”
一盆冷水浇下,曲弈高涨的情绪这才清醒了些,“你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
“晏峥武功不弱,你也别太担心。”曲蓁安慰了两句,他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没坐多久就起身离开了。
夜已深,月上梢头。
容瑾笙似是没有回去的打算,曲蓁正准备询问他是否还有事,没等开口,他单手抚额,像是强撑了许久突然卸了气般软下身子,靠在轮背上,疲惫道:“蓁蓁,我头疼。”
语气,有几分可怜。
“头疼?”
她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毒发也不该是头疼啊,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探脉。
谁知她的手刚触到他手腕,就被他反手抓住,那手心冰凉,略有些发抖,相比之前症状已经减缓了许多。
他的身体,正在逐渐适应,这是个好的讯号!
不过,他刚才还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抓她手的动作却是异常的娴熟,且迅速!
她狐疑的瞥了眼那手掌,“王爷?”
容瑾笙单手摘去面具,像是疲倦到了极点,阖眼养神,手抓着她的手滑向脸颊,声音委屈的强调:“我头疼。”
他容色似雪,眉饮浓墨,懒懒的躺着就像是铺泄开的一副画卷,如仙如魅,惑人心神。
曲蓁一时有些愣怔,视线凝在那面容上,赫然忘记了她的手还被抓着的事实,等反应过来,手已经被按在了太阳穴上。
“王爷是想要我帮你按穴?”
容瑾笙轻‘嗯’了声,脑海中蓦地浮现她摸着满盈缺头发的画面,心下酸涩,面上却不动声色,倦声道:“你每日与小公子按穴推拿,我瞧着他气色与精神都好了许多,也想试试。”
话音未落,他微微睁眼,仰视着她,眼角的泪痣更添风情,“怎么,你不愿意么?”
他那眼神,三分柔,三分怨,四分苦,明耀如星,落在了她心尖上,微软。
“没。”
曲蓁轻笑,见他还那般望着她,鬼使神差般的伸手覆在他眼上,“闭眼。”
微凉的肌肤贴着他最为敏感的眼睛上,刹那间,心火自小腹烧起,眨眼就点燃了他整个身子。
容瑾笙呼吸一窒,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
曲蓁明显的感觉到手下的肌肤瞬息变得滚烫,连忙望去,就见他如雪的容颜也灿若烟霞。
她面色一变,急问道:“怎么了?”
“没,没怎么。”
容瑾笙蓦地坐直身子,素来了得的口舌像是失灵了般,有些结巴。
他心中苦笑,这话要他怎么说?说是这副身子禁不起撩拨,她只轻轻碰触了下,便起了燎原之火,让他心神飘摇,难以自持。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那种感觉太陌生,太灼烫,瞬间点燃了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霸道和占有欲,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
太危险了!
不能再呆在这儿了!
“你休息吧,我,我先回去了。”
他不等话说完就急忙控制轮椅往外走去。
他这种状态,曲蓁哪儿能放他离去?脚步一转挡在他面前,“不行,我瞧瞧。”
“不用。”
容瑾笙换了个方向,她再度挡住,神色坚决的盯着他,隐有薄怒,他身子不对劲,在大夫面前跑什么?就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容瑾笙无奈苦笑:“蓁蓁,我真的没事。”
“有事没事你说了不算。”
她最怕他会为了不让她担心,刻意隐瞒病情,所以说什么都不会放他离开,伸手强行扣住他的脉搏。
容瑾笙下意识的想要撤手,待看到她紧锁的眉头时,到底是没忍心。
她在这些事情上十分偏执,要是不让她了解清楚缘故,恐怕会灼心般煎熬。
只是,难免尴尬。
曲蓁见他没动作这才静心诊脉,待辨清楚脉象后,她脸颊微红,手指倏地从他腕部撤离,紧紧蜷着,背在身后匆忙退了两步。
娇憨羞怯之态,前所未有。
容瑾笙也颇为尴尬的撇开视线,脸颊滚烫,他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阵仗,有些不知所措。
二人诡异的沉默了片刻后,曲蓁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强装镇定道:“王爷这是肝火亢盛,欲,欲求不满之状,并无大碍。”
欲!求!不!满!
容瑾笙面上快要褪去的红色霎时如血般艳烈,紧抿着唇瓣,忍下落荒而逃的冲动。
听一个姑娘冷静的告诉他,他欲求不满,实在是有些常人难以忍受的尴尬。
他一直知她特立独行,率性直白,却也不知,她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句话,论起修养,他比不过她!
见他不语,曲蓁知道他面皮薄,心中仅剩的那点别扭和不自在也烟消云散,她是医者,又是法医,裸体和器官她早就司空见惯。
更别说只是意动,这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我……”容瑾笙喉结滚动了下,艰难的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曲蓁怕他心生阴影,斟酌用词后,劝道:“王爷别太放在心上,我都懂!只是,要注意身体,咳咳,不能……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