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婉清忙前忙后，先前一步到东厨后，便坐在灶台前的板凳上。
离橙子说七日之约，还剩三天，一方面赴约，这另一方面就是给南门一个答案。
在此之前，她定要寻一个由头，去风口巷探一探。从前的婉清靠着大君，与自己一身雷厉风行的处事，冠绝满昆吾，身后得了不少人的奉承。
她虽是埋头读书的人，手上亦掌握生杀，不是不见鲜血的宿学文儒，一年就在四十五牙混成了人尽皆知的‘恶棍’，得罪了不少权贵，她遭罪谁不遭罪？
婉清决心卸了一身，拒绝与旧知相见，逐渐被落在边角处。
山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她现在又到了一人看众生的处境。
人心或许是假的，但是脑子里装的东西现在假不来。
“听蒋红说，那狗是将军府的？”
婉清顺着突然迫降的声音的方向站起身，她递过来一碗汤水，碗里是棕黑色，像是中药味道也有些浓烈。
黑影压在身前，婉清无法反抗多言，先是应答了吴素芬，准备闷声一口下，到了嘴边，讪讪地看了一眼身躯伟岸的嬷嬷，“有点烫。”
说时，装模作样地作势吹，岔开话题，“吴姐，我明日能出一趟府吗？那小狗一下午不安生，我去外边找人看看，这年头，是活的连狗的不如。”
来自婉清灵魂深处的感叹，至少南门家的狗子她就惹不起，送条狗，来作为访问的由头......
吴素芬冷不丁地瞅着婉清的眼睛，压低嗓子，“好，只有半天，晚了回来挨鞭子，快喝......”
婉清提了提手上的碗，送入口中汤水却顶多是润湿了唇上的皮。
这么容易就答应，她感觉有诈......晚回挨鞭子......她家老娘从前也有句类似的口头禅。
婉清再次迂回地说道：“吴姐，听蒋嬷嬷说，你是自愿来恭王府的？为什么呀？荣王府待遇多好啊，还有烟火气.....”
吴素芬眼中冷淡，“烟火气养的是人。”
婉清正想着她的话外之音——荣王府不是人。刚开口要问，吴素芬直接捏着她的下巴，将汤水一滴不漏的灌入婉清的口中。这是上婉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嘴可能真的有拳头大。
吴素芬看着她吞咽下去后，十分无情的离开了。
婉清透过木雕花窗户，暗中注视着那近乎六尺的高的女人离开后，迅速拿起桌子上的筷子，蹲在外边的小草堆里催吐。
婉清胃里翻江倒海，也不顾衣服上沾的灰，索性坐在长了草芥的台阶上。方才那一下子，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吴素芬的手法真的是快速准狠，坐了半刻钟，下巴还酸痛得厉害。
婉清盯着装过汤水的碗，这肯定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十分怀疑，荣王府不是送人来监督她，而是送人给她。
这两个人明面上是送来管制她，但是以现在她们行为心态，总感觉态度很消极啊，按荣王府宽洪海量的气度，难倒不应该非打即骂.....她除了耳朵长茧子，身心健康，甚至还胖了......他们可是作为公认的事精，那么原因就出在两个嬷嬷身上了......
婉清把弄中手中的碗，蒋红是典型地后院女人，她倒是对吴素芬有众多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