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翎一个冷颤。
她信这个变态真能做得出来。
她心一横,“那我这便去告诉师尊你还留有神识的事。”
老疯子:“好啊,看遥寄雪是要保你这刚收没几天的废柴,还是会把你剖了来除掉老头子。”
霜翎:“……”
一定要剖吗,修真界不应该抛开物理讲魔幻吗。
深思过后,她觉得,她的地位应该比不上这个祸害。
老疯子听了她的心声,悠哉笑道:“明白就好,只要你帮老头子办事,老头子不会为难你。”
霜翎:“办完之后,你便能滚出我的脑子?”
老疯子:“我发誓,别说是滚,螺旋飞升都行。”
霜翎嗤笑,死都死球了,发誓有屁用。
来回间,她已经坦然接受了被老疯子附身这一事实。
反正她都习惯听他唠叨了。
“你先前拿我们炼药,便是为了做一场祭祀?”
老疯子坦然:“那倒不是。”
“达不成目的,便换件事做罢了。”
霜翎追问道:“那你先前有什么目的?我体内的灵宝又是怎么回事?”
问完,老疯子却没了声音,再怎么叫都无有回应。
“莫名其妙。”
霜翎嘟囔着,走到墙边捡起那卷被她摔得七零八落的门规。
……她不会被定下个亵渎神女之罪吧。
刚刚入门,霜翎不敢咸鱼得太过放肆,又睡了个整觉便依令去找寻师尊。
路上遇见池暝,毫无意外地收到一记刺辣辣的眼神。
“大师兄早啊。”她权当未觉,扬唇展笑。
池暝沉默半晌,憋了个轻无可轻的“嗯”。
池暝还是这副大苦大难的表情,霜翎也不在意,询问得知他亦要去找师尊,便乐呵呵地让他帮忙带了路。
祓恶山群山绵延,遥寄雪的居所落在镇剑峰,山路陡峭,得亏有池暝出力,否则她一人行走,又要累得半死不活。
看在大师兄帮她一把的份上,霜翎忍下了他一路的白眼。
镇剑峰虽瞧着险峻,到了山顶确是花草遍地,一片开阔。
霜翎四处打量着花圃,花朵清新而茂盛,想来管理者照顾得十分用心。
“大师兄,这些花都是师尊种的?”
池暝:“嗯。”
霜翎漫不经心点点头,“唔,师尊这般有闲情雅致。”
池暝淡淡:“别管。”
霜翎朝他撇了撇嘴,腹中碎碎念。
前方是一座青灰小殿,走到离殿门三丈处,池暝停下脚步,拱手唤道:“池暝前来拜见师尊。”
霜翎见状,也有模有样礼敬道:“霜翎拜见师尊!”
少焉,殿门缓缓开启,清逸似月的仙尊双手拢袖现于殿中,他看了看两人,缓步走来,如絮轻柔。
他走到亭中坐下,目光清浅。
“如何了?”
冰润之音如玉坠湖,瞬间将霜翎微微走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凝神一看,师尊问的是大师兄。
池暝低沉颔首。
“弟子已查遍猎宝人血肉骨脉,其芥子空间中仅存有药物,未见其他。”
遥寄雪低声长叹,静了片刻。
“想来,也不是那般容易。”
两边沉重,霜翎眼珠来回一转,打破沉寂:“找到老疯子的宝物后,会如何处置?”
遥寄雪看向她,神色略微温和。
“自当归还世人。”
“噢。”
霜翎纳闷了。
老疯子的尸首是师尊的战利品,依照二重天弱肉强食的传闻,该对战利品如何处置,凭他决定即可。
连半个祓恶山都要靠三师兄投身那种行当赚钱,他们居然还能无私将宝物抛出去。
秉持这种良心,三师兄该何日熬出头。
三师兄,真辛苦!
身旁的男子冷不丁道:“难道你还想从中捞好处不成。”
霜翎眯眼抬头,“我毕竟跟了老疯子八年,这是在帮你想办法,你却小人之心度本姑娘腹。”
池暝:“……”
“对不起。”
“想到办法了么?”
霜翎不禁挑眉,那般嫌弃她菜,居然还愿意脱口道歉,能屈能伸的很么。
“没有。”
池暝瞬间又变回了板砖脸。
“我就知道。”
霜翎龇牙,这人属弹簧的吧。
亭中的白衣仙尊见到二人这般,无奈地牵了牵唇角,又悄然落下,不为人知。
“猎宝人虽死,却难保其幻术也彻底消失。镜花水月,真假难辨。”
池暝颔首:“弟子明白,这便继续去挖个明白。”
遥寄雪点头。
“霜翎,你留下。”
池暝闻声深深看了霜翎一眼,转身退去。
男子走后,遥寄雪的目光轻轻落在霜翎身上。
他轻轻抬手朝她招了招。
霜翎一脸茫然地走过去,又见他眼神示意:“坐。”
霜翎在桌旁坐下,重新打量起这位万众敬仰的神仙人物。
“师尊,可是有事要交代徒儿?”
“你,想学什么?”仙尊反问道。
霜翎微怔,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能修仙,反正灵根已废,即便能有门派收留,也是拜鸡随鸡拜狗随狗,哪轮得上她挑。
遥寄雪:“想必你有所耳闻,本尊座下五子主修皆不同。除了三儿多由本尊教导,其余四人更多依靠自身。”
“我观你灵根虽废,灵识却颇有资质。若想学剑,本尊亲自教授,不求你能独战群雄,也能保你个安身之法。”
他顿了顿,语气莫名低下一分。
“若不想学剑,藏书阁中包罗万千,亦能助你。”
自学哪有前辈教导来得靠谱。
霜翎当机立断:“师尊,我想学剑!”
遥寄雪眉头微舒,满意颔首。
他一抬手,身后殿门自开,一柄银剑飞射而出,绕了个旋落在他手上。
“此剑品质寻常,但易操控,你且先用着。”
霜翎双眼泛光,郑重抬起双手接下,结果剑往下一坠差点将她掀翻过去。
遥寄雪:“……”
霜翎略显尴尬地抬起头。
“拿不动。”
二重天的灵器怎么这么重,若是在一重天,这么大的铁器她还是能勉强握起的。
遥寄雪又一招手,第二柄剑飞旋而出,平悬在霜翎身前。
霜翎废了老大劲将先前那柄放下,双手托住身前剑,身子又不由得一歪,被迫将剑杵在地上。
她从未有过如此赧然。
“……师尊,要不把最差的给我吧。”
遥寄雪:“……你手里就是。”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半晌。
遥寄雪:“稍待。”
霜翎看着他一脸无语地走回殿中,松下手中剑,郁闷地瘪起嘴。
这一定是仙尊教学生涯中最大的劫难。
她不禁思考起自己是否要转行,除了剑之外,还能学点什么保身。
许久过后,白衣无尘的仙尊拎着一只五彩鸡毛掸子走出来了。
“……用这个。”
霜翎呆滞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