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宁郡主的一夜冲突,齐衡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不是他没心没肺。
虽然他也知道国公夫妇将他视若珍宝,可他刚穿越过来,不管是对国公府,还是对他父母,都只能做到理性大于感性。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当然,这一次没能说服平宁郡主,也就意味着他来年科考更不能有任何闪失。
否则,万事皆休。
……
第二天一早。
天刚蒙蒙亮,在丫鬟的服侍下,齐衡完成了穿衣洗漱,也就照例去给国公夫妇请安。
再如何,既来到了这时代,便只能遵循这时代的礼法。
但出乎意料。
他刚走上后院的抄手廊,便看到国公爷独自站在那里,等着他。
齐衡上前。
国公爷玩味笑道:“今日却是不必给你母亲问安了。”
“顺便。”
“你的早饭,你去盛家的路上自行解决吧。”
这让齐衡一阵无语。
这算什么?
他那位母亲竟是要将冷暴力进行到底了?
可这种抗争方式……是不是也太熟悉了?
他颇有些汗颜道:“是儿子连累父亲了。”
哪想到。
国公爷大手一挥,霸气外露。
“这才哪到哪?”
“想当年,为父想纳个妾,足足有三天没能在府上吃上一口饭。”
“早习惯了。”
齐衡岂止是一头黑线。
但好笑之余,他又极为费解。
国公爷确实一直都是个慈父角色,可再慈父,起码的父亲威严,他还是要的。
今天是怎么回事?
又怎会跟他这样说话?
他犹自不解。
国公爷却是仔细打量着他,忽然感慨。
“不知不觉,我家元若已长大成人,明事理,有主见了。”
“父亲很欣慰,别无所求。”
齐衡明白了。
原来经过昨夜,他父亲已是将他视作成人,平等对待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认真聆听。
国公爷的神色顿时肃然。
“可元若,既然你长大了,便不能埋怨你的母亲。”
“这些年,她为了我们齐家,委实吃尽了苦头。”
“你父亲这个人,胸无大志,一生只求顺遂平安,妻儿健康,也就万事大吉。”
“但你母亲不行。”
“她自小长在宫里。”
“那时候,别说权贵名门,便是当初的兖王、邕王、北海郡王等皇族子弟,哪一个对她不是礼遇三分?”
“可后来,自从她嫁到国公府,那是一天不如一天。”
“就连你父亲的差事……也是她到处求告。”
“这都怪你父亲,没本事。”
“她又是个极要强的人。”
“便只能将全部的指望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
“她希望你能光耀门楣,希望能在你身上找回她曾经的荣光。”
“你要理解她。”
齐衡抿唇,久久不语。
他当然不会说出‘那是她的野望,跟他有什么关系’之类的话来。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既然享受了国公府的锦衣玉食,满身荣耀,便当然与他有关!
他深深躬身。
“父亲放心,元若都懂。”
“请您告诉母亲,她的志向,便是元若的志向。”
“终有一日,国公府必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国公爷倍感欣慰。
他捻着胡须,说不出的骄傲得意。
“去吧。”
“路上记得用饭。”
“你母亲这里不必担心,有父亲在,她翻不了天。”
齐衡再次汗颜,不再多说。
……
出了国公府,再次踏上前往盛家书塾的马车,齐衡陷入沉思。
他心中一遍遍回想着国公爷所说的那番话。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清晰意识到他身上所背负的责任与期许。
他要改变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人生。
还有齐国公府。
他觉得,他有必要对他未来的人生做一番详尽规划。
“大宋是一个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时代。”
“但这里的士大夫,绝不是说,只要中了进士就是士大夫了。”
“实际上在他看来,也只有涉足朝堂,出入东西两府,才是真正的士大夫阶层。”
“像如今任职礼部的欧阳修。”
“又如权知开封府的包龙图。”
“再如西府韩琦,东府富弼。”
“也只有这些人,至少曾经做过一两任公相,兼着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才是真正的士大夫。”
可话说回来。
做到他们那种地步,就够了么?
他们哪一个不是起起伏伏,反复无常?
这就是说,做到他们那一步,仍然不够。
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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