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知道这是怎样一桩天大功劳了吧?”
“不妨告诉你。”
“有理由相信,此人很可能就是王胜,原神卫军都虞候,当年为祸宫闱的四贼之一。”
“这些年,他隐姓埋名,皇城司也是耗费无数心力,这才查到他的隐蔽行踪。”
四贼。
指的是‘宿卫宫变’中领头的四个禁军将领。
剩下的三个当场就死了,只剩下这个王胜逃之夭夭。
齐衡哪能想到,他这一板砖,居然还拍到了一个如此敏感的人物。
但话说回来。
眼前的顾千帆也太奇怪了。
总感觉他的口吻中,带着几分玩味,几分试探。
这是为什么?
齐衡想了想。
记忆中,早些年的时候,逢年过节,他都能和顾千帆见上几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近两年却是再无任何交集。
这也是他没能第一眼认出顾千帆的根本原因。
“难道他和他那位母亲,或者齐国公府发生了什么矛盾?”
考虑到平宁郡主的一惯强势。
这个可能性不能排除。
……
他索性直言。
“表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句僭越的话……若有朝一日,我生了谋逆之心,你也免不了陪我断头台上走一遭。”
“这样的关系,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谋逆,诛九族。
他和顾千帆显然是九族之内。
顾千帆当即哑然。
印象中,这位齐小公爷一直都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不曾想,几年不见,他居然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但这很好。
他也不喜欢绕来绕去。
之前的顾虑,是担心有些话他说了,会引起齐衡的误会。
现在看,没必要担心了。
他笑了笑,不再遮掩。
“我是想说,这个功劳很大。”
“如果能通过王胜查到当年宫变的幕后主使,就更是一桩了不得的功劳。”
“可元若。”
“你既然称我一声表哥,我便想……这个功劳,你不要也罢。”
齐衡抿唇,没有言语。
顾千帆又道:“不是我贪图这桩功劳。”
“只是这事牵连太大。”
“有时候,看似是好事,但实则未必。”
……
原来,他竟然是这个意思。
齐衡又哪能不懂?
这场‘宿卫宫变’本身就处处透露着诡异。
禁军为何造反?
幕后之人是谁?
满朝相公又为何要官家放弃追究?
官家又凭什么果然不再严加追问?
这种种疑问,细细推敲下来,都能看出,这趟浑水,深不见底。
那他又怎么可能主动沾染?
他随即失笑。
“表哥是为我着想,我岂能不知?”
“再说,我也只不过是凑巧碰上了……算得上什么功劳?”
“科考在即,我巴不得离这些麻烦越远越好。”
顾千帆满眼赞赏。
他是越来越欣赏他这个表弟了。
他正色道:“元若明白就好。”
“不过你放心。”
“将来若是有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将你这份功劳详细奏禀。”
“眼下……没有人会知道,是你拿下了王胜。”
齐衡摆手,浑不在意。
只是心里想着,既然这场变故,会极大程度上影响他的人生,那岂不意味着,这件事想要结束……或许没那么简单?
他顺口又问。
“对了,这些年为何再没有见过你?”
提起这点,顾千帆的眼中闪过一抹愧色。
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
他反而再次抱拳。
“今日时间仓促,我又有公务在身,便不多说了。”
“这就先行一步。”
“告辞。”
竟是连‘改日再说’这样的客套话也没有!
齐衡张了张嘴,终究不好多说什么。
……
回到马车前。
车夫和不为都在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就像不认识他一样——震惊,畏惧。
齐衡自然也注意到了。
可他并没有刻意解释。
他从一开始就这样,对于穿越这件事,他不觉得有必要去加以掩饰,正常情况下,只要不是太离谱,谁会想到一个人的灵魂也能被人替换?
马车重新颠簸。
齐衡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打个比方。
如果他最初选择了放弃盛明兰,那他显然不会在寿安堂多做停留,这就是说,他很可能在皇城司抓捕王胜的时候,已经回去了。
同样的。
如果他后来选择了去樊楼……他也遇不上这件事。
就好像他两次的选择,都是为了参与到这场抓捕。
巧的是,两次选择,他选的都是重大变数。
那问题来了。
既然顾千帆会隐瞒下他和这件事的联系……这件事又如何还能对他的人生造成重大影响?
变数出在哪里?
是在这件事上?
还是顾千帆身上?
他忽然吩咐道:“下车的时候,你跟车夫交代一下。”
“今日此事,务必守口如瓶。”
本就心神不宁的不为顿时一颤。
他再次想起了那块板砖,那一幕鲜血淋漓的场景。
喜迎国庆7天长假看书乐翻天!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