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
修完车的曹斌又开走了倾城的保时捷。
老胡这家伙特地洗了个澡，捯饬的人五人六还喷香水儿。
可惜试图上副驾的时候被曹斌一脚踹了下去，只能忍气吞声去了后排。
“还洗澡喷香水，喝个花酒至于么？”
“你懂个屁。”老胡骂咧咧：“捯饬干净喝点酒，包厢气氛到位万一今晚有故事呢？”
“你这样，难。”
“你放屁！对了，去哪喝？”
“知道金尊么？”
“金尊！？”
老胡震惊：“是我知道的那个金尊么？”
“魔都难道还有好几个金尊？”
“那地儿能喝花酒？”
老胡不敢置信。
“我昨天才到魔都就已经在金融体系内部对它的名声如雷贯耳。”
“金尊可是魔都最顶级精英会所，进门会员制，持卡者非富即贵，有钱人多如牛毛。”
“今天下午赵晓慧还跟我商量能不能找机会混进去随便拉点存款完成一下kpi。”
“之前只听说老板们谈生意喜欢选在那图个清静，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别有洞天，是不是跟电视里的山水庄园一样能学外语？”
“当然，在魔都，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曹斌笑得不怀好意。
“是么？”
老胡略显惆怅的看着窗外夜景。
“可为什么我觉得魔都没有大家说的那么繁华？看着好像跟江北也差不了太多。”
“因为你穷，所以感觉在哪都一样！”
“扎心了老曹！”
曹斌笑笑：“你月入一万，魔都就是魔都，跟其他任何城市看不出太大区别。”
“但你若月入十万，那魔都就是十里洋场，你能看见触摸他的繁华。”
“而只有当你月入百万千万甚至过亿时，魔都才是真正纸醉金迷的东方明珠。各种快乐不足为外人道。”
一番话，给老胡干沉默了。
良久。
“其实我一点也不羡慕什么纸醉金迷，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好，可惜……”
胡晓宇自嘲一笑：“我在魔都读的大学，当时大一某个周末女神约我晚上看电影，她说今天带了身份证。”
“我兴奋的在电影后带她去网吧包宿打了一晚上lol！”
“我俩包下，她只让我玩艾希，她自己也只玩奶妈，虽然玩吐了但还是很开心，我当时觉得她应该也很开心但事后她再也没有联系过我还把我拉黑了。”
“傻哔，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曹斌揶揄。
“是啊，后来懂事了每每想起这事儿我都恨不得大嘴巴子抽自己，我艾希她奶妈，还有比这更明显的暗示么！”
“那姑娘不会就是白天那位女同事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曹斌笑道。
女神变成了女神经，岁月是把杀猪刀。
“读书那会多纯粹。”
“现在时代变了。”
“像我这样的去相亲，没有爱情，只剩买卖。”
“如果想要配对百分百成功，那自我介绍就只能这么说：魔都的房子燕京的户。”
“银行存款8位数！”
“身康体健头不秃，从此无需做家务。”
“五金堆积如山木，彩礼至少七位数，如若二心净身出户，待你爹妈胜父母！”
“别灰心老胡，虽然你又穷又丑又懒还离异，但你有脸活着啊，已经打败了99%的loser，很棒了！”
“老曹，你丫就是尿罐子镶金边，伺候的还是个糖尿病，天天小嘴抹了蜜！要不是看在这顿花酒的份上，老子就想给你一脚踹下去！”
“你搞清楚，这是我车！”
“你车怎么了，哥们孑然一身大不了同归于尽，黄泉路上有你陪，我永远不亏。”
“……”
老胡这人就这点好。
从来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
吹牛打屁侃大山，很快到地儿。
虽然地处市中心，但不同于别的会所金碧辉煌。
金尊庄园式的设计低调内敛。
进门小楼轩榭，人工湖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一条近百米的宽阔柏油路连接金尊主体高楼。
周遭绿化清幽，哪怕是夜幕中也足以管中窥豹见识它的恢宏。
很难想象在寸土寸金的魔都外滩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圈起来的乌托邦式庄园。
“我艹，还真是‘山水庄园’啊？”老胡傻眼，愈加兴奋。
果然纸醉金迷十里洋场都是有钱人的！
进门验卡，大厅落座。
和门外古典清幽相比，金尊内是现代化的精神乐园。
“两位先生这边请~”
没有预定，厅中落座。
“菜单给我~”
“好的先生~”
长相甜美的侍者将菜单恭敬的递了过去。
“老曹，说好的花酒呢？怎么吃上饭了？”
“别急，先填肚子，花酒很快就来！”
“那行吧，给我来份蛋炒饭就行！”
“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蛋炒饭。要不您看看别的？”
“……”
“听到没，没有蛋炒饭！鲍鱼海翅奥龙啥的趁现在风险等级不高，抓紧尝尝~”
“我不！老子山猪吃不了细糠，现在只想吃蛋炒饭！”
满脑子都是花酒，再好的东西放在老胡面前此刻都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还不如来份实在的炒饭。
“尿性！”
曹斌笑骂了句扭头对侍者道：“麻烦请你们大厨单做两份蛋炒粉，每一份都要双份的饭量口味稍重一点，每份上边盖二两黑鱼子酱。”
“先生，黑鱼子酱我们可以单独提供，但金尊没有出售蛋炒饭的先例，要不您再看看别的菜品？”侍者满脸歉意。
“放心，价钱不是问题。”
“先生，这不是价钱的事儿，真的是我们提供不了这样的服务。”
面对侍者的为难，曹斌也不恼，只是觉得这么高档的地儿基层服务不该这么死板。
“美女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麻烦带着我的要求去征询一下你们经理，听听他怎么说。”
“这……”
“这有什么好畏难的，问一句总不至于把你扫地出门吧？姑娘真要为了死板的规矩让金尊从此失去一个可能的潜在客户？”
“好的先生，您稍等，我这就去请示经理~”
五分钟后。
金尊前台。
正巡视的经理听完女侍者的话后看了眼曹斌所在的位置。
随后又通过监控仔细打量了三十秒。
“去让后厨照客人要求做两份，就说我说的。”
“经理，这不合规矩吧？”
“你看那个客人手上戴的表，那是百达翡丽卡利卡劳限量版，价格不低于五百万。”
“……”
“我并非让你戴有色眼镜区别对待，只是来咱们这儿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作为服务者你要懂得变通。”
黑丝套裙职业正装的中年女经理板着脸道：“服务行业咱们打开门做生意，合理合法的范围内哪怕情绪上受点委屈，客户的要求就是规矩你懂么？岗前培训白上了？你知不知道？人家一个投诉就可能能让你辛辛苦苦挣到的工资损失大半。”
“对不起经理，是我处理不当。”面容青春姣好的年轻女侍者惭愧低下了头。
她叫周兮柠。
是暑期兼职勤工俭学的沪旦大二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