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泽的态度如何?”安心沉吟了半响,慢吞吞的道,“他作为这场婚礼的当事人,还是新郎,婚事说取消就取消,难道他就不该发表什么抗议的意见吗?”
“平小王爷还在皇宫,给惠妃娘娘装棺后,他才去的议事殿,此时应该还在与皇上商议。”安沐尘悠悠的抿了一口茶,然后咂咂嘴,微微皱着眉。
“唔,凌雨泽会妥协的。”安心唇角扬起,懒洋洋的道,“只要凌雨泽和云轻太子都同意换人联姻,更何况乐世子和八公主已有了夫妻之实,换人迎娶是板上钉钉的了。”
“八公主国色天香,多才多艺,乐世子娶她不亏。”玉华瞥了乐正夕一眼,眸光玩味,不紧不慢的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安心撇了撇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敢情不是你被迫无奈了?幸灾乐祸不是君子行为。”
“爷什么时候有被迫无奈过?”玉华挑了挑眉,神情虽慵懒,但却蕴藏着睥睨狂傲之色,薄唇勾起一抹清寒的弧度,“月弦是愚忠,乐世子比之他,亦是不遑多让。”
“我们真是心灵相通。”安心一乐,笑的见牙不见眼,喜滋滋的道,“我也这么觉得,忠心没错,但愚忠就大错特错了。”
历史上愚忠的人并不少见,春秋时越大夫文种,秦国大将蒙恬…不计其数。
“愚忠是盲目服从,是没有独立思考的忠诚。”安心叹息道,“愚忠不可取,忠要讲原则,可以牺牲个人利益,但不能毫无观点的一味助纣为虐,特别老皇帝还要杀妻灭子,罔顾人伦,月弦更是为虎作伥,我是真心不懂,他为何要如此对老皇帝唯命是从。”
“一切因果皆是传承。”玉华缓缓的道,“几百年前的月家,本可以封王拜相,但月家却拒绝了始祖皇帝的赏赐,甘愿隐姓埋名,为皇室训练暗卫,匡扶江山,忠贞不二。”
“玉世子说的没错。”乐正夕眼神幽幽的接口,“皇室直系藩王没有传承,但乐王府和玉王府是个例外,沿袭至今,从未衰落,是因为两大王府完全遵从东凌皇室的命令,绝无异心,为每任新帝马首是瞻。”
“所以?”安心目光幽凉,若无若无的冷笑在唇畔荡漾,“老皇帝皇恩浩荡,两王府如沐天恩,便永远遵守祖宗传下来的规定,世世代代皆对东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你若不喜欢东凌,我们离开就是。”玉华嘴角牵出一抹柔软的笑意,抚了抚她僵直的后背,声音软软,“反正爷也不想在东凌呆了,去轮回海度过一生也算不错。”
安沐尘大惊,看着玉华的眼中满满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乐正夕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早有预料,并不震惊。
闻言,安心心坎的凉意顿时一扫而空,将身子软绵绵的依偎在他怀里,笑颜灼灼,“也许东凌没有我们两人,会更安宁。”
玉华被老皇帝所忌惮,她又被老皇帝时刻惦记着,若是他们离开,说不定老皇帝眼不见为净,就不再没事找事了。
“嗯。”玉华笑着应了一声,浅浅附和道,“皇上不喜玉王府和郡主府,我们还给他就是了,轮回海地大物博,独立于海上,远离俗世纷扰,的确是一处安静的避世之所。”
安心暖暖一笑,想起了一句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安心不自觉的将这篇抒情散文给念了出来,话落,神色带着向往,声音含着无比回味的意味,“这就是我的心愿,而轮回海就有那样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玉华一双眸子染上迤逦柔情,环抱住安心的身子,清润的声音浓浓暖意,“好,爷定能实现你的心愿。”
“玉世子真要离开东凌?”安沐尘惊愕的神智被安心不高不低的朗诵拉回现实,眼中带着残留的讶然,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玉华眉目闲散,语气懒懒却不容置疑,“月弦和凌亦痕如此算计我的女人,爷还给他平乱?痴心妄想!爷不光离开东凌,还要送上一份大礼,定要让他们悔不当初。”
“大礼?”安沐尘敏感的觉得这两个字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得饶人处且饶人。”安心看着他森森寒意弥漫的眸子,心中一叹,“总之我没事,你就别计较了。”
温软的声音瞬间抚平了玉华心口的恼怒,但原则不能更改,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断然开口,“不可能,爷要是晚去一刻,你要么就死了,要么就被凌亦痕得逞,爷绝对饶不了他们!”
闻言,安沐尘眼中升腾起浓郁的惧怕,听玉世子这么一说,当时的情况还真是万分惊险,抿了抿唇,脸上凉意蔓开,“皇上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如此不择手段,强人所难,实在有失君王气度。”
“我很好奇他们是用的什么法子?”乐世子双眉紧锁,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安心,声音温凉,“玉世子留下了了星幽阁保护,你有醉情阁,加上你自身的武功,想要算计你,谈何容易?”
“月弦使计消耗了我大半的玄力,又趁我与紫竹交谈分心的时候,将心宿和橙影困在了某个地方,不能施以援手,且平王府被月弦和老皇帝控制,最后,月弦身上熏了一种香料,与玉华身上的一模一样,他走了好几天,我极想他,闻到那种香味第一时间不是疑心,而是下意识的去闻,就这样,我中了情毒。”安心将事发的经过简单的概括了几句,苦笑道,“环环相扣,几乎没留下一丝的破绽,月弦果然名不虚传。”
“安心,你当真傻。”玉华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怒其不争的道,“气味相似你就把持不住了?你长眼睛了没?爷长的可比他好看多了。”
“月弦举手投足时的姿态跟你很像,都是月牙白锦袍,气韵娴雅别无二致,加上他刻意营造出的氛围,我有那么一瞬间险些将他认成了你。”安心揉揉额头,叹息道,“我都怀疑月弦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我心防虚弱的时候扮成你的样子,好趁虚而入。”
玉华冷哼,没说话。
“原来如此。”乐正夕面色清淡的点点头,“的确是好计谋,若不是玉世子关键时刻赶到,后来当真不堪设想。”
安沐尘脸上惊悸之色蔓延,一双眸子慌意遍布,她虽然说的简略,但其中的痛苦和惊险可想而知,难怪她手臂密密麻麻的全是伤口,原来是为了抵抗情毒。
“我第一次怀疑将军府如此忠心皇室是否有意义。”安沐尘神色复杂,含恨道,“皇上对娘亲赶尽杀绝,又对妹妹使这般下作手段,我和父亲为东凌忙前忙后,训练军队,不敢有半点的懈怠,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对待。”
“皇上还骗了我。”乐正夕眸内恨意深深,这是他首次毫不掩饰的表露自己心中的想法。
“嗯?骗了你?”安心疑惑,“什么意思。”
“平小王爷大婚的前一日,我奉旨入宫,皇上问我可愿意娶八公主,我答不愿,他便搬出了乐王府历代祖先的戒条,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逼迫我迎娶八公主。”乐正夕面无表情的道,“我知我反抗不了皇命,但顺从他的命令我又觉得不甘,我便提出来一个要求,如果皇上答应,我就一定照办。”
“什么要求?”安心一怔,立即问道。
玉华凤眸微眯,眼底闪过一道清光。
“成全你和玉世子,待你及笄后立即下旨赐婚。”乐正夕看着安心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
安心不由呆住了,没想到是这个,面色顿时有些复杂,这份情,她承受不住,也回报不了。
安沐尘轻轻一叹,他对妹妹的心思大多数人都明白,但妹妹心系玉华,他的情意注定是空付。
“愚蠢!”玉华轻叱,神色冷寒,“爷的女人何须别人为她打算,你管好你自己即可,她的闲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安心扯了扯他的衣袖,不管如何,人家好心好意的帮忙,总不能连半分面子都不给吧。
“郡主不必觉得内疚,感激,我只是不甘心罢了,不甘心被皇上当成傀儡操纵又无能为力,不甘心深陷乐王府沿袭的规矩而被困囹圄,无法自拔。”乐正夕垂下眼帘,不含一丝情绪的道,“只是顺手想助你一臂之力,却不想,没帮上任何忙。”
“老皇帝当时同意了你的要求?”安心感受到玉华恼怒的视线,不由瘪了瘪嘴,又不是她招惹的,管天管地管不了人的心思,他这么盯着她,搞的好像她脚踏两只船一样的。
“嗯。”乐正夕点头,“所以我才说皇上骗了我,刚答应我不再左右你的行动,第二天就如此行事,一国之君,出尔反尔,晚节不保。”
“这就是你傻了。”安心看着乐正夕,摇头道,“要是我,我一定会白纸黑字的签一份协议,他敢出尔反尔,我就敢把他的信口雌黄公布于天下,让百姓都瞧瞧,他是个什么样品性的人。”
“皇上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他既然答应了,我就想他应该不会信口开河。”乐正夕凤目一冷,“是我高估了皇上的脾性。”
“他入魔了。”安心不置可否,嗤笑道,“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凤星,违背亲口的许诺,老皇帝昏庸糊涂,早该下台了。”
“等宁小王爷继位,你和玉世子的处境堪忧啊。”安沐尘担忧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连,见玉华不以为然,安心淡定从容,觉得他是瞎操心了。
“宁小王爷对郡主的执念日渐深刻。”乐正夕眸光内也隐了一丝担忧,轻声道,“一旦他登基上位,强行拆散你们二人,也不是不可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凌亦痕果然和老皇帝一路性子,都魔怔了,放着三千佳丽不要,偏要来在我这撞南墙,等撞的他头破血流他就该知难而退了。”
“为今之计,郡主和玉世子还是离开京城一段时日吧。”乐正夕想了想,提议道,“玉世子要脱离东凌绝无可能,皇上不会放行,一定会将玉王府的祖训搬出来,若玉世子一意孤行,那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就避免不了。”
“爷会怕?”玉华不屑的道,“让他尽管搬,什么破名声,仁义道德,国之大义,爷都不在乎,这个破地方,再留下去,爷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了,还谈什么遵从祖训,护卫东凌?”
安心扑哧一笑,笑意清润悦耳,见玉华对她怒目而视,顿时柔柔软软的道,“放心,一定留的住的,你日日将我拴在你身边,如何能留不住?”
闻言,玉华郁郁的脸色一改,笑逐颜开,欢喜的道,“没错,要我留在东凌也可以,除非皇上下旨,以后指挥我干活的时你必须在我身边,否则这苦力活谁爱干谁干,反正爷不干!”
安心也笑了,两人温柔对视,笑意流转欲出。
安沐尘看着两人愉悦的笑颜不由也跟着轻笑出声,乐正夕瞥了一眼安心纯粹,不染杂质的欢笑,眸底划过几缕哀色,唇角勾了勾。
“凌亦痕可还中了毒呢。”安心忽然想起什么,收了笑,一本正经的道,“那是我独门秘制的七虫七花膏,除非月弦能参透我用的哪七种毒花,哪七种毒草,否则他绝对解不开。”
“你忘了,宫宴那天我给了他一颗轮回海的圣药。”玉华提醒道,“那药能解百毒,对剧毒更是有奇效,情毒起的作用最小。”
“就算他服下轮回海的圣药,也绝不可能悉数清除。”安心笃定的道,“也许能解掉一大半的毒素吧。”
“若月弦再配上几副药呢?能否完全解开?”乐正夕挑眉问道。
“不能。”安心笑了笑,“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那宁小王爷暂时不能平玄族弄出的霍乱了?玉世子没有宣召就擅自回京,我怕皇上为以此为借口大做文章。”安沐尘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玉华,沉声开口。
“他调开了爷,对爷的女人下黑手,和着还有理由拿爷问罪?”玉华面色不好的道,“他最好给爷一个说法,背地里挖爷的墙角,君不君,为人臣子,自然要讨得一个说法,否则,这事儿没完。”
“在如此节骨眼上,老皇帝居然不想着平息动乱,反而来找我们的麻烦,他是脑袋被驴踢了吗?”安心面色也不太好看,西楚和玄族在联合整兵,虎视眈眈的盯着东凌和南云,随时都会发动战争,老皇帝不第一时间清楚内鬼,扫清耳目,却闲着没事弄这些幺蛾子出来。
“这回我也不明白了。”乐正夕叹了一声长气,“东凌现下内忧外患,而玄族和西楚加紧训练兵士,悬殊这般巨大,皇上不办正经事也就罢了,还不断的给自己制造动乱,心思真让人难以捉摸。”
“世子,宫里来人宣旨说让您马上进宫。”此时,风扬的声音传进内室几人耳内。
闻言,安心和玉华对视一眼,安沐尘和乐正夕的目光顿时齐齐看向两人。
“我和你一起去。”安心抿着唇道。
玉华犹豫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安心就不容拒绝的开口,“你才说我们要时时刻刻在一起,怎么?现在就要反悔了?”
“好,一起去。”玉华无奈的点头。
安心得意一笑,抬起两条胳膊,对着玉华道,“你抱我进宫。”
“你没长腿?”玉华好笑的问道。
安心把罗裙撩起来,也不顾及乐正夕和安沐尘在场,指着里裤撇嘴道,“没看见正流血吗?”
“你腿受伤了?”玉华笑意瞬间凝固,面色一变,目光落在她被鲜血浸染的里裤上,玉颜沉怒,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刚怎么没看见?”
“你精虫上脑,我又拿衣服盖着的,你自然没看见。”安心嘿嘿一笑,“腿上的不要紧,就是扎了两刀子,除了走动时会有点痛苦,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才没什么大不了的?”安沐尘看着她腿上透出的点滴血迹,面色难看的低吼道,“你再扎深一点腿就废了。”
“不会,不会…”安心连连摆手,“我有分寸着呢,都是皮肉伤。”她又不是傻子,自残只是为了保持清醒,所以她小心的避开了大动脉和筋骨。
乐正夕目光沉痛,注视着她腿上的鲜血,眸内一瞬间刮起狂风暴雨,从她满身的伤痕就可以看出,当时的情况是多么惨烈,而他懵然不知,还以为皇上遵守着他们的约定,不会对她下手。
“乐世子,安郡王回避片刻,我给她包扎。”玉华低低寒凉的声音响起。
安沐尘眼中隐藏着几许杀气,对着玉华点点头,缓步出了内室。
“皇上的做法太让人寒心。”乐正夕的视线定格在安心被纱布缠绕的手臂上,垂在袖子中的手握紧成拳,压抑着怒气,扔下一句话,随即也跟着出了内室。
玉华沉着脸,不由分说的解开安心的罗裙,褪下她的里衣,转眼间安心身上就仅有一件小兜儿蔽体。
安心大惊失色,玉华动作太麻利了,根本不给她阻止的机会,就将她层层叠叠的罗裙和里衣脱了下来。
“我自己来…你走开…”安心用手护着胸口,结结巴巴的道。
玉华没回话,强硬的掰开她的双腿,拿起小几上的还没收拾的药膏药粉,细细的为她涂抹。
安心只觉得脸颊发烫,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烧,手忙脚乱的拿起罗裙,罩在自己身前,唯独露出着受伤的部位,好方便玉华给她上药。
如玉的手指在她肌肤上来回的游移上,清凉的药膏抹在伤口处,不但没有丝毫凉意,反而热的难受,安心垂着头,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他手下的动作。
“你生气了么?”安心见玉华玉颜一片寒意,薄唇紧抿,似乎下一刻就会山雨欲来,心中打了一个突突,试探着问道。
玉华依旧不语,径自垂着眼帘,轻柔的上药,慢条斯理的缠上纱布。
“我真的没事儿…”安心底气不足的小声嘀咕,她本来是想说自己腿受伤的,但她一说,玉华一定会给她上药,画面太过撩人,她怕自己受不住,擦枪走火,兽性大发的吃了玉华。
“没事儿?小命玩丢了就有事了?”玉华抬眼,眸光幽幽的盯着安心。
安心只觉得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快要超过负荷了,身子打了一个哆嗦,很想狡辩,但触到他清幽的眸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呐呐了半响,神色委屈的道,“我不是有意的…”
“那就是故意的?”玉华沉寂的眸光又往下沉了一分,将纱布两端打了一个活结,包扎完毕。
“喂,你别找茬好不好。”安心不满的蹙了一下眉,“什么叫我故意的,我压根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说了一半,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你只是怕爷控制不住,一个不注意就要了你,是不是?”玉华黑漆漆的凤眸中,除了黑色没有半点别的颜色,房间内的气压不断下降。
“你怎么知道…”安心脱口而出,刚说完,就看到玉华怒意泛滥的脸更加沉暗,心口直打鼓,瑟缩的道,“我只是想留到洞房花烛夜。”
玉华气急失笑,咬牙切齿的道,“爷还没有那么不知节制,你不相信你自己也就算了,还敢怀疑爷的自制力?现在是春季,伤口若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感染,不想要你的腿了?”
“我可以等你不在的时候自己动手包扎。”安心咕哝道。
“你本事了是不是?”玉华顿时怒从心起,死死盯着安心的小脸,好半响,才恨恨的道,“爷真是太纵容你了。”
话落,右手猛地扣住安心的后脑勺,将她的身子压向他,抬头狠狠的吻上她的唇瓣,肆意啃咬。
安心两只手扯着衣服,不能推开他,睁大眼眸,用眼神控诉着他猝不及防的行径。
玉华视若无睹,大手霸道的去拉安心遮在身前的衣服,安心牢牢的揪着,不肯退让半分。
真是没心没肺的女人,玉华微微用力,安心也随之加重了力道,两人就着这件罗裙,进行了一场不相上下的拉锯战。
‘撕拉’衣服碎裂的声音响起,安心收不住力道,身子往后倒在了软榻上,看着手中捏着的一半罗裙,转眸瞪向玉华,“看你干的好事!”
凝视着眼前的这一幕春色盎然,玉华得偿所愿,眸光漫上了一抹氤氲的雾气,炙热的视线在安心身上来回往复的游移着。
“瞧你满脑子想的都是啥。”怒气战胜了羞涩,安心抓着碎裂的罗裙,手腕一扬,将罗裙扔在了玉华的头上,顿时盖住了他的面容。
趁着大好时机,安心身形一闪,在玉华还不能视物前,快速的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他得意洋洋的大笑。
玉华一把扯开了碍眼的衣服,见安心躲在被子里,不由磨牙,刚想说什么,风扬的声音传了进来,“世子,宫里的人在催了。”
“让他滚!”玉华怒吼道,“不去皇宫了,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倒嘴的美食不翼而飞,他心情能好就奇了怪了。
安心闷笑,能清晰的听到外面风扬倒抽凉气的声音,干咳一声,清声开口,“风扬,我们马上就去,你备好马车就是。”
风扬立即道,“是,世子妃。”
“锦妞儿和烟妞儿呢?”安心迎上玉华哀怨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将她们点了穴去休息了。”玉华道,“不然她们看见你浑身是伤,哭得稀里哗啦的,实在难看。”
安心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道,“那谁来给我穿衣?”
“爷来。”玉华不怀好意的笑了,眸光灿若星河,如珠玉璀璨,玉之姣姣,明月生辉。
安心被他亮晶晶的眸子晃了一下眼睛,想着两人又不是没在被子里一起睡过,羞个什么劲?这样一想,便老实的从被子里钻出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认命道,“来吧。”
玉华目光在安心身上停留了一会,随即取来一套衣裙,缓步走在床前,小心的扶起她的身子,见她手臂上的纱布隐隐现出血丝,心口的火热顿时消失殆尽,蹙眉道,“你能不能举止优雅点?”
“又嫌弃我了?”安心故意曲解他的话意。
“爷只是不想娶一个手残腿残的女人进门。”玉华帮安心穿着衣物,冷哼道。
“放心,你残废了我都残不了。”安心反唇相讥。
玉华看了她一眼,不急不缓的扣着环扣,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由他做出来,说不出的画面美感。
系上缎带,穿戴完成,玉华拦腰抱起安心,慢悠悠的出了内室,走到院子时,见乐正夕和安沐尘还在等候,显然是打算和他们一起进宫。
一行四人上了马车,往皇宫中驶去。
“老皇帝召你进宫,是拿你问罪还是另有目的?”安心坐在玉华腿上,手臂圈着他的脖颈,百无聊赖的问道。
“问罪是不可能的。”乐正夕寻思了一会,“是从紧急,眼下东凌内部隐忧重重,皇上不会做出因小失大的决定。”
“乐世子说的没错。”安沐尘点头赞同,“皇上正值用人之际,且玉世子于东凌百姓有莫大的影响力,皇上就算有心问罪,但也不敢铤而走险。”
“老皇帝有错在先,他还有脸敢问罪?”安心面色冰冷的吐出了一句话。
“一国之君,呼风唤雨,他的命令还没有人敢违背过,若是有人不尊旨意,挑衅天恩,他是决不允许的。”玉华沉声开口,声音清凉,“在他的意识里,他做什么都是正确的,每一个命令,我们为臣子的,都必须无条件的去执行。”
“做他妹的春秋大梦。”安心冷声道,“既要别人对他忠心耿耿,暗地里却又使绊子,还要求别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天底下哪有那么好说话的人?”
“有的,乐世子不正是典范?”玉华意有所指的道。
安心立即看向乐正夕,见他愕然,会心一笑,“说的也是,乐世子吃苦耐劳,不辞辛苦,连清白都愿意献给老皇帝,的确性子温婉,你可能是佛祖派来普度众生的菩萨。”
乐正夕扶额苦笑,“郡主说笑了,我只是逼不得已。”
“等老皇帝把仅有的几个好臣子都逼走了,他就开心了。”安心唏嘘道,“这么闹腾的帝王,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三人深有同感,齐齐点头。
很快,马车到了皇宫,四人下了车,进了宫门,领路的小太监说老皇帝在御书房等候。
一路畅通无阻,四人到了御书房门口,太监推门进去通报,得到了准许后,便进了房内。
御书房一如安心上次来时,灯火通明,奏折堆满了御桌,老皇帝正提笔批阅,听到脚步声,抬头看着四人,老眼中精光闪烁,月弦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的看着四人走进。
太监关上御书房的大门,寂静无声。
“玉世子奉旨平边疆的动乱,乱子还没平复,玉世子就回京了,你这可是抗旨不尊!”老皇帝率先开口,直指问题关键。
玉华抱着安心,低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夹杂了一丝无奈之色,“玉华也是不得已,她险些被贼人谋害,差点性命不保,玉华忧心,连夜奔波回京,好在及时从无耻之徒的手中救下了她,情之所至,还望皇上见谅。”
安心差点要笑出来,这里的哪个人不明白动手的人就是凌亦痕和老皇帝?玉华说的直白,将凌亦痕比喻成无耻之徒,嘲讽意味不可谓不明显。
老皇帝老眼泛上一抹狠戾,转瞬即逝,杀机四伏的目光从安心脸上掠过,不动声色的道,“是吗?还有这等事?朕怎么没听说过?朕只知道玉世子没有得到朕的旨意,就擅自做主回京,置边疆动乱于不顾,玉世子该当何罪?”
安心目光一冷,老皇帝这转移话题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了,一句不知道就当他的所作所为都不存在了吗?竟然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老皇帝不要脸的境界已经修炼到最高层次了,无人能出左右。
“玉华自知有罪,还请皇上发落。”玉华微微一笑,声音不减温润。
此话一出,书房内几人神色各异,安沐尘震惊,乐正夕和月弦则若有所思,老皇帝闻言,老眼精芒四射。
安心抬眸看向玉华,不明白他何时这么乖顺的任凭老皇帝处置了?一时间,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
“依玉世子看,朕该如何发落你呢?”老皇帝目光沉沉,看着笑意浅浅的玉华,神色有些踌躇,问道。
安心嘴角勾勒出一抹讽笑,他心中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还来询问别人,老皇帝也太可笑了,明摆着借用此事掀起风波。还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平白的让人笑掉大牙。
“不如皇上将玉王府除名可好?”玉华眸光微闪,笑着给出建议,似乎说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声音温和,“玉华罪孽深重,罔顾皇恩,甘愿退去王府世子身份,成为一介布衣,如此惩罚玉华,玉华才能无愧于心,无愧于玉王府的列祖列宗!”
话音落地,除了安心笑逐颜开外,其他四人,包括老皇帝都神色大变,骇然的看着玉华。
安心眼珠一转,心领神会,言笑晏晏的开口,“是啊,皇上外公,玉华罪大恶极,没得到旨意就回了京城,完全否决了您的命令,此举,不尊皇命,欺君罔上,将玉王府除名,让玉华沦为平民百姓,才是最好的惩罚!”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安沐尘此时也明白过来,瞪了安心一眼。
安心回以一笑,老皇帝明摆着就是想先发制人,降罪于玉华,若玉华反驳,他更能趁机将罪名加重,毕竟,在百姓和朝臣眼中,没人知道老皇帝下九流的所作所为,而玉华私自回京已是事实,硬着来绝对行不通。
顺着老皇帝的意思,任由他处置,才是上上之策,因为老皇帝是不可能将玉王府铲除的,尤其是还在现在这个水深火热的紧要时刻。
“胡闹!”老皇帝神色变换了好几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玉王府几百年基业,怎可说除名就除名?你难道把玉王府当成一个儿戏一般?说不要就不要?”
“玉华也不想如此。”玉华面色现出难过的神色,声音隐了一丝悲痛,“但玉华犯错是真,不听皇命在先,实乃罪无可赦,因此自甘除去王府世子身份,远离东凌,再不踏足半步。”
闻言,老皇帝眼中怒火更甚,被玉华气的说不出话来。
安心偏头看着玉华,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极为认真的,不似说笑,难不成他真打算离弃东凌?再不管东凌的死活?
不止安心察觉了,其他几人亦是看出了玉华的离去之心,老皇帝额头青筋暴跳,一双眸子尽数被怒火淹没。
玉华对几人视线的打量视而不见,淡淡定定的站在那里,自顾自的尽数自己种种罪行,“玉华置边疆动乱于不顾,对皇上圣旨抗旨不尊,没有准许擅自回京。”顿了顿,看向老皇帝,声音斩钉截铁,“玉华罪不可恕,请吾皇降罪于玉华,除名玉王府,让玉华离去,永生永世再不踏入东凌半寸土地!”
一席话落,御书房内死寂沉默。
安心克制着自己不笑出声来,以毒攻毒,以暴制暴估计就是如此了,老皇帝不仁不义,明明错的是他,还反咬一口,玉华此举,显而易见是率性而为。
他是真的想不理会东凌,就此离开,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来着,没有准备才是最好的准备。
对付老皇帝这种人,苦口婆心的讲道理是没用的,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他是九五之尊,他说的话就是至高无上的道理,没有别人驳斥的余地。
“放肆!你当自己是什么?玉王府的世子之位是随意可以丢弃的玩意儿吗?如何能说除名就除名?玉王府世代拥护东凌皇室,你难不成忘了王府传下来的祖训?要做那不忠不孝之人?”老皇帝勃然大怒,面色铁青的怒吼道。
安心如水的眸子瞬间迸发出冰冷的色泽,不忠不孝之罪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被天下人所不齿,刚想开口,玉华紧了紧抱着安心的手臂,她转眸看向玉华。
安沐尘和乐正夕的目光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唇瓣皆是紧抿成线,对老皇帝的咄咄逼人恼恨至极。
月弦皱了皱眉,不能苟同的看着玉华,不能理解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之上的做法,在他看来,安心的确绝色倾城,比过天下如云粉黛,有让天下男子趋之若鹜的本事,但美色祸人,红颜祸水的例子并不少见。
这样的女子,只能远观不能接近,否则,日后定会招来无穷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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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夺权,剁了你的狗爪子做下酒菜,小妾挡道,划花你的脸当五子棋盘。
带着儿子横冲直撞,手拿菜刀砍人渣,渣男渣女两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