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乃壮士!”李漼赞道,赞完之后,顺便给他封了个朔州刺史以示嘉奖。
处月赤心没想到大唐的官职如此好得,当即跪下谢恩。李漼赐“李”姓于他,处月赤心改名为李国昌。自此,处月国归顺于大唐,处月赤心将带着他的儿孙在大唐大展拳脚,开辟基业。
这时的李漼哪里想得到,李国昌连归顺都是算计好了的,他也从来没把大唐皇帝放在眼里。之所以会归顺大唐,只是因为他觉得此时归顺大唐,既可免了被讨伐的命运,又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大唐活动。
处月一个弹丸小国,根本无法承载处月赤心的野性,于是他摇身一变,变成了李国昌,开始了他的全新生活。
幼薇回到家里,刚进门,绿翘就拉着她的手道:“阿姐,快来看看你的卧室。”
尽管绿翘是满面含笑地拉着幼薇往里走的,幼薇还是惊讶万分,问道:“我卧室怎么了?”
绿翘笑吟吟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幼薇甩开绿翘,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口,门是大开着的,幼薇站在门口,惊讶地张大了嘴。
她看到的是一个公主房吧,床上的被子,床单,甚至连蚊帐都是用最昂贵奢华的料子做的。不过,最有特色的还是放在床头的那个枕头,色如玛瑙,看起来温温如玉。
桌,台,柜等,都换了新的,桌案,台面上放着摆件,这些摆件各具特色,但无一例外地都让人感觉到它们珍贵不凡。
幼薇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绿翘,“这是谁干的?”
李近仁负手走过来,笑眯眯地问:“好看吗?喜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的,但是变化这么大,不应该同她商量着去买去换吗?
“你这……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件事来?”
李近仁来到幼薇面前,倚门站在那里,想了想说:“你上次念那首词的时候。”
幼薇想起温庭筠写给她的那首词,她给李近仁念过,没想到他记在心里。不禁有些好笑,眼睛落在床上的那个碧玉枕上。
“你在哪里淘来了这个宝贝?”
李近仁也斜眼看着那个枕头,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低头整了整衣袖方道:“这个还真不容易,据说乃是龟兹国进献的,枕之寝,则十洲、三岛、四海、五湖尽在梦中所见。”
“有没有这么神奇?”幼薇心里是不信的,不过人家一片好心,不好完全否定,于是这样问道。
李近仁整整衣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语意暧昧地说:“有没有这么神奇,今天晚上我们枕上去不就知道了吗?”
“要死,绿翘还在这里呢。”幼薇回头,哪里还有绿翘的影子,这小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走了。幼薇一下子红了脸,绿翘在这里她可能还没这般羞涩。
耳边传来李近仁嗤嗤的笑声,这个坏人,就知道逗她。幼薇用眼睛横李近仁。李近仁笑笑,从衣袖里摸出一张折起来的纸,放在幼薇手里,道:“看看,送你的。”
“这又是什么?”幼薇疑惑地看着李近仁,一张纸能生出什么花来?李近仁抬了抬下巴,示意幼薇打开它。
幼薇慢慢地打开纸,心里还在嘀咕,这是什么神仙纸,看他样子好像还挺金贵的。
折纸打开,只见上面写着“立典卖房屋文契”几个大字,再往下看,写着卖房人某某把某某地方的几间房子议价出典,由鱼贤令管业,三方议明时价,当日一道收足,并无短缺等等。
再往下看,写着“其房并无重叠交易,亦无他人争执,如有等情,由典卖人理论,与现业者无干。空口无凭,立此文契为证。”
底下是售房人签字、见证人签字、经纪人签字,并注明签约日期,就在几日之前。
“这么说,这房子是我的了?”幼薇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李近仁在房契下面的日期上点了点,脸上扬起笑容,“几天前买的,这里注明了日期,我觉得,直接给你房契可以让你惊喜一下。”
“确实很惊喜,更让我惊喜的是,这上面居然是我的名字,万一我到时不要你了怎么办?这东西白纸黑字的,没有我的签字你可拿不回房子的哦。”
李近仁淡然道:“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我要了这房子有何用?”
幼薇笑嘻嘻道:“那还是有点用的,可以卖了换钱。”
“我缺那点钱吗?”李近仁突然问道。
幼薇脑袋里就“咯噔”了一下,怎么莫名其妙就生气了呢?对了,李近仁是谁?广陵首富啊,长安,太原,甚至处月国都有生意,怎么会在乎这一套房子的钱呢?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幼薇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你知道你说错了什么?”李近仁逼近幼薇问道。
幼薇身子往门上靠,总觉得李近仁脸上虽是笑着的,态度却有点咄咄逼人,什么嘛,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用得着这样吗?
幼薇心里埋怨,嘴上不敢说话,只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李近仁。
李近仁又靠近一步,“嗯?”他说这话时尾音上扬,眼角也变得凌厉起来,仿佛幼薇不回答清楚不罢休似的。
“哎哎,我不该看不起明德君,这点小钱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哪会放在心上?”
随着幼薇话的落音,李近仁的脸明显又向下垮了一分。又说错了,幼薇连忙往外逃,一边走一边喊道:“绿翘,你在哪儿,烧饭吧,饿死我了。”
绿翘拿着锅铲从厨房走出来,“阿姐,正在做呢。”
“咳咳,我来帮你一起做。”幼薇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奔厨房去了。
李近仁缓缓踱步出来,看着幼薇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心里叹息了一声。
走到大堂门口,外面又飘起雪来,这一次的雪似乎比以往来得更急,密密地落下来,不一会儿,就在地上铺了一层白色。
刚晴了两天,地面干爽起来,没想到紧接着又是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