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床底藏尸案

李近仁领着幼薇和绿翘,在博士的带领下上了二楼雅间,点了一桌颇为丰盛的饭菜。此时阿陌已经回来,人齐后,李近仁便宣布开餐。

幼薇问道:“今天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特殊呀,腊月二十八。”阿陌道。

幼薇恍然,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中国民谣有“腊月二十八,把面发”、“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按传统民间风俗,到了农历的腊月二十八无论是发面还是做馍,各家各户都要开始准备主食过年。

中国有些地方时兴腊月二十八过大团圆年,外地的姑父,姑姑,老表,女儿,女婿,及堂哥,堂嫂等聚在一起吃团圆饭。二十八凌晨5,6点就开饭,吃到天亮方才下席,而大年三十是小团圆年,只有本家人团聚。

李近仁道:“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我们吃好喝好就行。”

正说着话,门被人敲响,随即博士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仔细看,可不就是那个货郎,李近仁称他为杨二郎的。

货郎走过来对着李近仁拱手道:“明德君,别来无恙啊。”

李近仁连忙起身邀自入座,道:“我看你不肯相认,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呢。刚入座没多久,我们一起喝两杯。你怎么会跑到金陵卖货了,不是中了进士吗?”

货郎摇头,“唉,一言难尽。”

“没事,今天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好好喝好好聊。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李近仁把幼薇介绍给货郎,又对幼薇道,“这是我兄弟杨二郎。”

杨二郎先是对李近仁表示祝贺,然后讲到自己到南京做货郎的原因。

原来,杨二郎名叫杨继先,中举后便做了山西娄烦县的县令。在这任上一干就是几年,无甚事。却在今年夏天被一桩床底埋尸案困扰到现在。

“二郎到金陵来,莫非已查明嫌疑人藏身于金陵城内,所以就假扮货郎找人。”

“可不是。”杨继先叹道:“在金陵滞留了一月有余,眼见着已经大过年了,可嫌疑人在哪儿呢?说实话,我现在看谁都像杀人犯,可难受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疯掉了。”

看他卖货时春风得意的样子,可不像是“难受”,笑得又甜又腻,两个小酒窝都出来了。幼薇心里吐槽,却听李近仁道:“要不你说说案情,我们这里可是有个破案神手。”

“真的,谁谁?”杨继先的眼睛在李近仁和阿陌身上扫了两下,就是没看幼薇和绿翘。绿翘年龄小,不会是她,另一个吧,一看也是女孩,还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李近仁说是他的未婚妻,当然不可能是她。

李近仁这时却指了指幼薇,说:“这你可看走眼了,这位,扬州城着名的神探手。”

随即说出幼薇在扬州城的战绩,杨继先连连赞叹,大呼其妙。

幼薇道:“都是吹的,我跟着长史确实破过好几起大案,但说真的,巧合的成分多,并不是我真的有多厉害。”

“谦虚了,谦虚了。”杨继先连连赞道。

李近仁道:“把你的案子说来听听。”

杨继先当即道出这宗案子的烦难处。

原来,太原下辖的娄烦一瞎眼婆婆家某房间的床底下发现藏尸,案情立时上报娄烦县令杨继先。

杨继先带人挖出尸体,经村人辨认,乃是瞎眼婆婆的独子李保宗。但是,村民反映,李保宗在某年冬天开始有些疯颠,然后在某个雨雪交加的下午,这个疯子又叫又跳,在风雪中跑进了吕梁山,从此再也没有出来。

如今却被人发现藏尸于床底下,此案必有内情。经杨继先了解,李保宗三十二岁那年娶了一个妻子,这个妻子温柔贤淑,长得也好看,姓宋,人称宋四娘。

宋四娘人好脾气好,备得村人夸奖。村民都说李保宗走了狗屎运,原本家徒四壁,突然凭空就多了个妻子,这妻子还贤惠得很,特别是他那个老丈人,隔三差五地送一笔钱来,不到两年,李保宗就修起了几间好房子。

可惜,这李保宗命不好,享不了这样的福气,娶妻不到几年就疯颠起来,还在风雪之中跑进了吕梁山。

因为一冬没有回来,大家都认为他死在吕梁山里回不来了。宋四娘于是招了个郎中做上门女婿,宋四娘人好,那郎中人也不错,对瞎眼婆婆一直照顾有加,一家人生活倒也幸福。

这一年的夏天,郎中说要带妻子回家祭祖,于是拜托村人照顾婆婆。村人好心,都说让他放心去祭祖,村人会轮流照顾瞎眼婆婆,直到夫妻俩回来。

谁知道这两口子祭祖后便如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回来,村民淳朴,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瞎眼婆婆。

今年,村里来了两个外地人,想要借宿一宿,大家想着瞎眼婆婆的几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便借给这两个外地人住。

这两个外地人也不知怎么回事,据他们自己说是半夜起床抓蛐蛐,蛐蛐跑到床底下,他们追入床底,却在床底下挖出一截手指,于是立马报了官。

杨继先经过走查探访,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回家祭祖的宋四娘和郎中身上,觉得这两人祭祖,可能是逃走的一个幌子。

经查,宋四娘乃金陵人,家庭条件不错。问题是,金陵离太原差着两千多里路呢,宋四娘怎么就嫁到太原李保宗家去了,最奇怪的还是她父亲,金陵人,却隔三差五地给女儿送钱,莫非女儿嫁去太原后,老父亲也跟着搬到太原住了?

若说他们专门冲着谋财害命去的,似乎也不像,因为李保宗家很穷,之所以修得起房子,还是因为老丈人的接济。

这样一说,这案子可谓疑窦重重。

杨继先叹气道:“我在金陵做货郎,卖些胭脂水粉,走街串巷这么久,也没碰到一个叫宋四娘的女子。年龄相仿的倒有无数,她们上来买水粉的时候我就总在猜,这个是不是,这个是不是,这不,自己都恍惚了,看她们嘴巴一张一合地说话,便以为面前的人都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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