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军主力也确实能打,但第7旅也不差,奉天兵工厂里面可是躺着几百门大炮,也就少帅那个败家子不当回事,差点都便宜了日本人,你在陆士呆过,对于日军师团的了解,想必不在我之下,你认为一个师团,能在近百门火炮,再飞机轰炸下讨得了好?更何况第二师团近一半的炮兵调到奉天准备炸北大营和机场,都被我一锅端了。”
“这么说奉天这一仗是有可能打赢的咯?”张显铭眼睛一亮说道。
“现在连鞍山都打下来了,打败关东军是不成问题了,就看能取得多大的战果,不过日军又从朝鲜调了兵,少帅那边还是按兵不动,朝鲜那边过来的日军飞机,重炮应有尽有,兵力也充足,之前是打了关东军一个措手不及,准备不足,才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等日军有备而来,就不那么好打发了。空子不是时时刻刻都有钻的。”姜立苦笑一声说道。
“这种情形下能收拾关东军也算是不错了。”对于眼下的时局,张显铭也是束手无策,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姜立说到兵工厂那边竟然有数百门火炮,张显多时顿时心思大动,张显铭一直注重集成≥▽,火炮的运用,如果得到姜立的支持,以后说不定有一展所长,将一身所学用在保卫国土的光荣战争上。
“嗯,不管怎么说,日军想拿下奉天,至少得搭两个师团进来,日俄战争以来,日军还未遭受过如此损失,就从奉天先开始吧。”姜立神色淡然地看着东方,就算朝鲜日军增援过来又如何,关东军主力现在败势已露,补给已经被截断,几天的狂轰烂炸,足以打残第二师团。
姜立将在铁路附近伏击过往火车的任务交给张显铭,回到鞍山县城时,973营的人仍呼呼大睡,这两天确实把他们累坏了。
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姜立来到西鞍山矿区,矿区门口十几口铁锅架起来,里面正煮着肉烫,还蒸着一大笼一大笼的馒头。另外一部分人正在下面条,此时能用的食才都已经用上了。
“快快快,都快点,日本人已经被我们姜团打得死的死,逃的逃,现在你们解放了,卖力干活,这些肉汤,白面,大米饭都是你们的,各个管饱。各个都卖力的干活,这是给咱们自己人干,不要再磨洋工,要是偷奸耍滑,那就没饱饭吃了!”一个青年汉子提着杆三八大盖,站在那里卖力的吆喝着,自从张海天把姜立给枪给钱的事跟这些人说了一通,让这些人感恩戴德后,这些老百风,甚至还有原来部分洪盛团的人称呼姜立时,都是称的我们姜团长。
毕竟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对他们这么好的大人物,就是洪盛团,以前洪彪也只是对自己的少数亲信不错,对于其他人抠门得紧。现在只是在鞍山拣了973营的便宜,捞了大笔的好处不说,还能光宗耀祖,好歹也是跟日军对过阵仗的爷们。
矿区工人们麻木的脸上此时难得地泛起一丝激动,肉汤啊,自从进入矿区,除了远远地看到那些日本监工喝过之外,他们连闻到都是一种奢耻。还有那些白面馒头,面条,香喷喷的大米饭,也是平时想都不敢想的。矿区的日本监工死的死,逃的逃。
这一群自从是老北风的英雄好汉们各个扛着三八大盖,嘴上能跑火车,可再也看不到那让人生畏的皮鞭子,除了说说大话外,也没什么暴力的举动。
自由了,自由了,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昏到在地便被扔到乱坟岗,再也不用担心随时能降临到头上的杀身之祸,绝大多数苦力的脸上都流着委曲,劫后余生的泪水。
看到这些苦力在卖力地搬运东西,姜立心里也稍安了一点。
“住手,机械不是这么拆的,你们这么蛮干好东西都会拆坏。”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拦在数十人面前大声阻止着。
“闭嘴,这玩意爷爱怎么拆就怎么拆,你这狗汉奸还管不着。”盖中华一把掌将那中年男子煽到一边,脸上不屑地说道,姜立只是说把这些机械拆了运到奉天城去,可这些铁疙瘩横看不是竖看也不是,鬼才知道该怎么拆,总之弄散了运到奉天就对了。
“你,你们这是乱搞,是蛮干。”中年男子给气得脸色通红,但他一个人如何挡得住这些彪悍非常的胡子。
“等一下,三当家。”姜立远远地将这群人叫住。
“咦,姜团长,你回来了,来得正好,这狗汉奸要挡着我拆机械,我正要惩罚他呢。”盖中华看到姜立一脸高兴地说道。
“我,我不是汉奸!”中年男子面色涨红地反驳道。
“给日本人做事,不是汉奸是什么。”盖中华眼皮子一翻,要不是姜立挡在前面,说不得又是一巴掌煽过去。
“我的老母亲重病卧床多年,我只有给鞍山铁矿办事才能拿到薪俸买药治病,这鞍山铁矿原本也是民国的,连政府都守不住这家业,在民国四年的时候就逐渐给日本人控制了,我一个搞技术的,只会炼钢,出去了连自己都养不活,我能有什么办法?”中年男子目光腥红地吼道。
“好了,以前的事估且不论,你说得对,政府自己都守不住家业,你一个平头老百姓也无能为力。自古忠孝难两全,为自己的母亲委曲求全也算可以理解。你在这厂里是做什么的,叫什么。”
姜立安慰了一句又问道,别说这中年男子看上去确实有冤屈,就算没有,冲他会炼钢,是个技术员这点,就算人品上有什么缺陷姜立也会容忍,毕竟把这些机械拆回奉天,以后运到包头,陕北,姜立也要人去操作。那些个大头兵显然没有这个本事。
“我叫于仲刚,以前在德国留学,学的是金属冶炼,在攻读慕尼黑硕士学位之前,家母病重,就回国了,是族叔介绍到钢铁厂来的,在厂里主要管生产上的事,这一干便是十几年。”于仲刚见姜立好说话一些,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这么说钢铁冶炼,甚至有色金属,合金上的学问你都懂了?”姜立喜出望外地问道。
“整个钢铁厂的生产流程,我都略知一二,至于一些多金属合金,这几年没有时间去实践,怕是有些生疏了。”于仲刚点头说道。
“那好办,以后有的是你实验的机会。既然你这么熟悉这边的情况,那我问你,日本人在鞍山一年的钢铁产量有多少?”姜立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