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正是杨过,那日和小龙女、欧阳锋失散后,不放心姑姑,一路询问找寻白衣女子,经指点却遇到陆无双,适逢她正跟丐帮、全真弟子约斗,便助她退敌,其后化名“傻蛋”和陆无双一道上路,言语调侃逗闷,妙趣横生,好不乐乎。不料中途遇见“赤练仙子”李莫愁,此女虽出家为道,但由爱生恨,性格乖张,心狠手辣,虽是陆无双名义的师父实为杀父母愁人,亦是杨过师伯,杨过目前武功与她尚有不小差距,只得带着陆无双到处躲避,遇到耶律晋的军队便想乔装混入以得庇护。
刘韦枫自窗外撤走后奔到村口,果见一白衣女子正跛着脚徘徊,不时向村子里眺望,他想,这便是陆无双了,于是走上前去。陆无双听有人来便迎上前去欢喜的叫道:“傻蛋。”
刘韦枫对她的冒失有点想笑,开口道:“傻蛋是我哥,我叫二傻,嘿嘿嘿。”
陆无双一惊,听声音果然不是杨过,仔细看去见对方是蒙古装束,却说汉话,不知这么晚了这人前来干嘛,厉声问道:“你是谁?”说着出掌摆了个招式。
“你记性真差,不跟你说了嘛,我是二傻。”他想,片刻杨过便会来找她,不如先试着看能否把她带过去,又道:“我哥让我来叫你,他正跟蒙古人打架。”
“你真的认识傻蛋?不是蒙古人?”陆无双半信半疑。
“你才是蒙古人,你们全家都是蒙古人。”陆无双虽听他说话奇怪又不好听,但显然不喜欢蒙古人。
“那你为何穿蒙古兵的衣服?我为什么要信你?你且说怎么认识傻蛋的。”
“我是杨过异父异母的弟弟,他是傻蛋,我当然是二傻了,你们想混入蒙军中躲避恶女人,是他让我提前在这里接应的,快跟我走吧,他正打架,你不担心他吃亏啊?”
陆无双没细想异父异母是怎么回事,既然说是他弟弟,又知道傻蛋的意图,说不定真是,最后一句更让他不容拒绝,于是跛着脚跟他走。
刘韦枫故意看了看她的那只瘸腿,道:“你这腿,啧啧,走路这么慢,行不行啊?等走到那儿傻蛋也吃大亏了,算了便宜你了,我来背你。”说着在她前面摆个半蹲姿势。
陆无双听他出言讥讽,又想占自己便宜,还厚颜无耻的说自己吃亏,怒不可遏,本想砍他一刀,碍着杨过的面子,只抬起左脚踢向他大腿后侧,刘韦枫也故意不躲,被他一脚踢的仰面跌倒,嘴里大喊大叫,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等等。
陆无双本在盛怒中却被他的狼狈样逗笑,道:“再敢得罪本姑娘,要你小命。”
说话间,杨过飘然而至,正见着刘韦枫被踢翻一幕,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是谁?”
陆无双道:“傻蛋,你来的正好,他不是你弟弟吗?刚才奚笑于我,正教训他。”
“我弟弟?”杨过自是比陆无双更为惊讶,他多年来流落江湖,从穆念慈死后从没有过家人,“弟弟”一词让他有股莫名的亲切感。他见爬起的刘韦枫正是刚才窗外之人,按说这人武功应该不弱,怎么能被无双一下踢倒?转念一想,帽子里或许有石块之类的东西才能掷的那么有力,可为何冒冲自己弟弟,问道:“你到底是谁?”
刘韦枫:道“你是傻蛋,我叫二傻,不正好是兄弟吗?你又不是什么大名人,我何必打你旗号招摇撞骗?”
杨过觉得他说的也有理,自己的确是无名小卒,说不定他真叫二傻,有点想笑,可他怎么知道自己乱取得绰号呢?于是又问:“二傻,你不是蒙古人吗?”
“你才是蒙古人,你们全家都是蒙古人!”
陆无双笑道:“我刚才问他,这家伙也是这么回答的。”
杨过接着问刘韦枫:“那你怎么穿蒙兵的衣服混在其中?”
“他既然不是你弟弟,又知道你的想法,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好人!”陆无双说着又亮掌对着刘韦枫。
“这位跛脚妹子火气好大,开个玩笑嘛,我叫刘韦枫,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为了避敌,大家同命相连,应该同舟共济才对。”刘韦枫故意作出流里流气的样子回答。
陆无双听他揭短,正想发飙,被杨过拦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避敌?你的敌人又是谁?”
“我知道的事多呢,你们的敌人叫赤练仙子,而我的敌人叫寂寞罗刹,不如交个朋友吧,多个人多个帮手吧,嘿嘿。”多日来的伤痛,让他郁郁寡欢,经洪七公开导才恢复,心里着实寂寞,想交几个朋友,所以说了个无厘头的敌人。
“寂寞罗刹?”二人同时惊道,均表示从未所闻,哪里知道根本不是人?杨过看他眼珠乱转,定是在胡吹神侃,说不定是跟李莫愁一伙的,微愠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说着抓了陆无双的手转身离开,片刻已远。
“喂,我可以跟你们引见。”刘韦枫对着他们的背影喊了声,却不见其回头。又喊:“想不想见小龙女?”没想到这句效果甚巨,杨过霍然丢下陆无双疾纵回来,抓着他手道:“你说什么?”
“你不说不相为谋吗?这是什么态度啊?”刘韦枫故意抱着膀子,晃晃腿,不屑的回答。
“好兄弟,如果你愿意,我答应和你一起避敌。请告诉我你说的人在哪里好吗?我一直在找她。”杨过眼神中带着诚恳和期待。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她在哪里。”刘韦枫答道,脑子闪现出小龙女销魂的胴体。
杨过怎知他正YY,只觉他的话真假难辨,难圆自说,分明在敷衍,好生失望,立刻变了表情,本抓着他的手狠狠加劲,欲捏碎他腕骨一般,大声说道:“你在耍我!”刘韦枫从他忽然欲冒火的双眼中读到,关于小龙女的玩笑开不起。他没反抗,故意疼的“哎哟,哎哟……”此时陆无双亦赶过来,安慰的叫了声:“傻蛋,你没事吧?”
“不过……过一段时间你会见到她,不用刻意去找,她会找你。”刘韦枫淡淡的道,杨过立刻转怒为喜:“真的???”说着几乎要跳起来拥抱他。
“你看你,性情如此大起大落,容易精神分裂的,千真万确!她大约两月之内能找到你,前提是你得对我好点,不然,我一不高兴,她就找不到你喽。”
“你……???你又在欺神骗鬼!”
“哎,看来你很怀疑我的能力,若真如我所言,该当如何?”
“若真如此,我愿跟你结为兄弟!”杨过表了决心。
“好,我们傻蛋、二傻真成了两兄弟,便是傻傻组合了,哈哈哈……君子一言……”刘韦枫已经在畅想明天了。
“驷马难追!”杨过斩钉截铁,又接着道:“你说两月左右,若超过三个月我姑姑都找不到我,又当如何?”
“那就……那就罚我这辈子不娶这位跛脚姑娘,哈哈哈哈……”刘韦枫随意指向陆无双道。
陆无双正想问傻蛋要找谁,却无端躺枪,恼羞成怒,拔刀便砍,刘韦枫笑着在杨过身后躲猫猫,陆无双见伤不到他,恨恨的道:“你这无耻之徒,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杨过又拦住她道:“媳妇儿,今天暂且饶他,三月后若知是信口开河,我也不会放过他。他这是和你开玩笑,不必当真。”陆无双听他当着那无耻之人面又叫她“媳妇儿”,便觉他俩如一丘之貉,恨恨的在杨过胸都锤了一拳,用怒瞪刘韦枫一眼。
“那就这么约定了,超过三月你还见不着她,随你们处置;不过,三个月内你和你亲媳妇相见,我们结为兄弟,你这假媳妇儿得让给我,哈哈,哈哈。”
陆无双怒不可遏,心道,此人无耻之极,杨过跟她熟络,开开玩笑尚觉不妥,想不到跟他刚认识,竟也这般无赖,还拿这种严肃之事当成儿戏,让来让去,自己的尊严何在?登时便发掌向他胸口拍去。刘韦枫笑呵呵的一躲,让那掌打在了肩头,顺势倒地卸了她的力,口中“哎哟”不止,嘴里还说着:“这媳妇也太泼辣了吧,绝对差评!”
陆无双听他还说,又想踢他一脚,却被杨过拉住,道:“他是傻的,跟他置什么气,教训一下够了。”陆无双冲刘韦枫“哼”了一声,做了个鬼脸,先走了。
杨过也本觉他“亲媳妇”什么的胡说八道,却又觉得他说的虽然粗俗却也沾边,姑姑那天确实说过不要再做师父,要做自己的妻子,唉,她会真成为亲媳妇吗?姑姑在哪里?是不是真能像这个傻瓜胡诌的一样来见自己?
他又看了下刘韦枫,只见他乐呵呵的看着陆无双远去,心道:“他到底什么来路,怎么自己的事他那么清楚。揭人不揭短,他却三番四次的讥笑陆无双的残腿,莫非真傻?那他的话岂能相信?可又无其他办法找到姑姑,且信他一回。”于是和他一道回去。
耶律晋正心烦意乱间,窗格一动,杨过已然回来,旁边又多了两人,刘韦枫和一个少女,惊奇道:“啊,你们回来了!”杨过出手解了他穴道,指着陆无双道:“她是我的媳妇儿。”陆无双喝道:“你说甚么?”反手就是一记巴掌。杨过若是要避,这一记如何打他得着?但不知怎的,只觉受她打上一掌、骂得几句,实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当下竟不躲开,拍的一响,面颊上热辣辣的吃了一掌。
耶律晋不知二人平时闹着玩惯了的,只道陆无双的武功比杨过还要高强,呆呆的望着二人,又望了望刘韦枫,心道他们便是刘少侠要等的朋友,武功都远胜自己,不敢作声。杨过抚了抚被打过的面颊,又指着刘韦枫道:“他是二傻。”耶律晋一听他们的称谓,定然熟络的很,便又奉承道:“下官有幸结识刘少侠、杨少侠和这位女侠,真是三生有幸!中原真是英雄辈出啊。”刘韦枫笑笑道:“不敢,不敢,这位傻蛋哥才是真正的少侠。”
陆无双在灯光下才看的真切刘韦枫,原来竟长得人模人样的,面庞与傻蛋说不出谁更俊朗,但总观身形风度却比傻蛋丰神威武,不禁想多看两眼,之前的怨恨消淡许多。
杨过又对耶律晋笑道:“大人,刚才多有得罪。”耶律晋道:“下官生平最仰慕的是英雄好汉,只可惜从来没见过真正有本领之人,今日得能结识高贤,实慰平生之望。杨英雄纵然不叫下官活了,下官死亦瞑目。”这几句话既自高身分,又将对方大大的捧了一下。
杨过从来没跟官府打过交道,不知居官之人最大的学问就是奉承上司,越是精通做官之道的,谄谀之中越是不露痕迹。蒙古的官员本来粗野诚朴,但进入中原后,渐渐也沾染了汉人官场的习气。杨过给他几句上乘马屁一拍,心中大喜,翘起拇指赞道:“没瞧出,你倒是个挺有骨气的汉子。其实我们两个,想投靠大人,做你的侍从。”耶律晋一惊,忙道:“杨英雄说笑话了,有何嘱咐,请说便是。”杨过道:“我不说笑话,当真是要做大人的侍从。”
耶律晋心想:“原来这二人想做官,图个出身。”不由得架子登时大了起来,咳嗽一声,正色道:“嗯,学了一身武艺,卖与帝皇家,那才是正途啊。”杨过笑道:“这个你又想错了。我们有个极厉害的仇家对头,一路在后追赶。我们打她不过,想像二傻一样,装成你的侍从,暂时躲她一躲。”耶律晋好生失望,一张板了起来的脸重又放松,陪笑道:“想三位这等武功,区区仇家,何足道哉。若是他们人多势众,下官招集兵勇,将他们拿来听凭处置便是。”杨过道:“连我也打她不过,大人那就不必费事啦。烦请吩咐侍从,给我们拿衣服更换吧。”
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轻松,但语气中自有一股威严,耶律晋连声称是,命侍从取来衣服。杨陆二人到另室去更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