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里的月光

天色越来越暗了,月亮在夜空露出了诡秘的笑脸。可怜的苏梦蝶,坐在花园的凳子上,默默地发呆,似乎世界与她无关。

突然,两个打扮流里流气的男青年色迷迷地吹着口哨向她走过来。

她站起来想逃离,却被其中一个穿花衬衫的抱住:“小妹妹,真嫩啊。走,跟哥哥去玩玩!”

她痛苦地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另外一个白背心的更猖狂,竟按着她强吻。

她一边拼命躲避那张臭烘烘的嘴,一边尖叫,但是那张臭嘴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了她粉嫩的脸颊,脖颈,她绝望地流下眼泪。

突然,一声怒喝:“狗东西,放下我女儿!”

苏富阳及时地赶到了,对着白背心就是一顿狂揍,三个人扭打在一起。

愤怒的苏梦蝶捡起一块砖头,朝那个羞辱她的白背心头上狠命一击。鲜血顿时喷射出来。白背心扭过那张流着鲜血的恐怖的脸,最后不可思议看了她一眼,便扑地一声倒了下去。

惨淡的月光映照着苏梦蝶那双惊恐无助的眼睛。

瞬间,月光下那双幽深的眸子,瞳孔像波浪一般层层荡漾开来。苏梦蝶行走在自己的瞳孔世界里,不停地向前摸索,终于黑暗褪去,一个洁白无瑕的世界呈现在她眼前。

苏梦蝶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安静地沉睡着。

“梦蝶,梦蝶……”有个男人在轻轻呼唤她。

还有个女人在轻轻呼唤她:“依依,依依……”

然而苏梦蝶在即将清醒之际第一句话是:“爸爸!”一个她多年没叫过的称呼。

她终于睁开眼,唐凯伦那张憔悴,焦急的脸庞逐渐在她视线里清晰。

她惊讶地环顾四周:“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唐凯伦说:“是你采访对象的儿子打电话给我的,说你莫名其妙晕倒在咖啡厅,我就连忙赶过来了。”

一旁的徐文倾说:“吓死我了,当时你就那么一直盯着我眼睛,然后昏了过去。我只好打你通讯录的电话,正好你手机通讯录亲人类别只有唐凯伦一个人,我就叫他来了。”

苏梦蝶说:“我怎么会莫名晕倒?”

唐凯伦说:“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全靠生理盐水补充体能。医生也没查出你为什么昏迷的原因。”

苏梦蝶满怀歉意对唐凯伦和徐文倾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哎呀,王主编还等着我交稿!”

徐文倾摇摇头:“不用了,我妈妈已经给王主编说了,说拒绝利用她作为素材!”

苏梦蝶喃喃地说:“为什么这样?”

徐文倾说:“我都习惯了她的阴晴圆缺,开心时,她可以送你星星和月亮,不开心时,你什么都不是!”

苏梦蝶为难地说:“可是明天的期刊怎么办?不,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她这是为什么?是不是怕把你们母子的尴尬关系登出来?”

徐文倾说:“苏记者,你太了解她了。”

苏梦蝶说:“我了解她,然而她并不了解我。”

徐文倾说:“她连自己儿子都不了解,你还指望她了解你?”

唐凯伦见二人聊得那么深层,不由咳嗽一声。

苏梦蝶连忙转开话题:“凯伦,我想回遂宁。”

唐凯伦说:“你这身体怎么能行走?还是好好养好身体吧!”

苏梦蝶说:“我真的没什么事,凯伦,我们下午就回去吧。反正你开车带我就是了。”

唐凯伦说:“那听听医生意见再说。”

苏梦蝶有点不耐烦了:“医生肯定巴不得我在这里多住几个月,我没病为什么要住在医院?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回去处理!”

唐凯伦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去办下手续,你先再躺会。”

趁着唐凯伦不在,苏梦蝶问徐文倾:“文倾,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你的那幅油画上的女子,是比着模特画的吗?简直是绝美!”

徐文倾笑说:“不,这是我梦里见到的一位女子,印象很深刻,她在月光下跳舞,美而哀伤。我就凭记忆画下来了。”

苏梦蝶一个激灵:“这是真的吗?”

徐文倾说:“是真的,她就是我的名副其实梦中情人。如果我现实里遇到她该多好。可惜梦到一次后再也没梦到了。”

苏梦蝶:“你是什么时候梦到的?”

徐文倾说:“你不会还要采访我这个梦境的事情吧?职业习惯?”

苏梦蝶说:“因为我现实里见过她几次。”

徐文倾大吃一惊,顿时来了兴趣:“你在哪里见过她?”

苏梦蝶说:“就在我家楼下,她拦住我,叫我依依,我说我不是依依。”

徐文倾:“依依?哎呀,这个名字怎么这样耳熟?我似乎在那个梦里听这个红衣女子提起过。”

苏梦蝶说:“是吗?那更诡异了。我是现实里见过她,但是我没有梦到过她。她说她有故事说给我听,可是我当时拒绝了她。她接连两天都在楼下等我,叫我依依。她还在月光下为我跳舞,就是跟你画出来的意境场景一模一样!”

徐文倾陷入了回忆:“我也是梦到她在月光下跳舞。我被她迷住了,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一起跳,问她是谁,她说她没有名字。我亲吻她。她却抽脱开来,说她要去找一个叫依依的女子。她突然就那么活生生地消失在月光里。这是我二十年来做的最深刻的一个梦。第二天醒来我打开画夹就开始画她。”

苏梦蝶震惊道:“她到底是谁?”

徐文倾说:“可能你就是她要找的依依!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我们都有关系?”

苏梦蝶说:“关键还有一点,你在诉说不幸时,你的眼睛变成了她的眼睛,很忧伤……”

这时唐凯伦带着医生走了进来:“梦蝶,还是请医生再给你做个检查吧?不然我怎么放心让你马上回遂宁。”

苏梦蝶说:“我真的没病,我现在精神好好的,我可能就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医生说:“你的病例确实很奇怪,心率等一切正常。听你男友说你是记者?你是不是长期熬夜写稿严重缺乏睡眠?”

苏梦蝶说:“偶尔是,其实也不是。我深知女孩子熬夜伤皮肤,我尽可能在避免。我身体一直很好,或许这三天三夜是我身体内部的系统在更新。”

医生无奈地说:“看来医学方面你是我的老师了,我看你是走错科室了。”

苏梦蝶说:“你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建议你去精神科看看。”

苏梦蝶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医生砸去,医生还好躲得快,不然就击中脑袋了。她冲他大叫:“你是什么医生?就你这个态度你还当医生?你才应该去看精神病!”

医生愤怒地对唐凯伦说:“赶紧结账带她走!”

唐凯伦连忙道歉:“对不起医生,给你添麻烦了。”

徐文倾看着突然发作的苏梦蝶,突然大笑起来。

苏梦蝶生气地质问他:“有什么可笑的,你说?”

徐文倾说:“看来,从文的人内心都住着一个流氓,今天我大开眼界了。苏记者。”

苏梦蝶不甘示弱:“不是每个年轻女子都像你梦中情人那么温柔,除了跳舞,就是楚楚可怜看着你。”

唐凯伦开车准备出发回遂宁了,他细心地给副驾驶室的苏梦蝶系上安全带。

徐文倾站在主驾驶位的车窗边,冲二人挥挥手:“苏记者,好好珍惜凯伦哥,估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对你这样好过。对了,我刚才打电话说服我妈妈了,你回去就出关于她的专题吧。”

苏梦蝶说:“谢谢,文倾你为我做的一切。关于你画的那幅油画的话题,有时间我们网上再聊。再见。”

小车驶出温江,唐凯伦说:“你跟这个文倾聊得挺投机啊,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苏梦蝶侧过脸在唐凯伦俊美的侧脸上吻了下,笑着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扫视到后排座位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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