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愕然,刚才突破就算了,这会儿又来借剑?
但这样一来,也终于确定,顾思源的确是江凡的人,而并非只是站队。
只是众人难免多生揣测,毕竟虽然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其神机军师世家身份,但众所周知,此人为百晓生,他可是在极乐城摘星楼住了二十多年,姑且不说是否与影卫大有关联,他又在何时归于江凡麾下?若很早的话,岂非说明江逍遥在极乐都安插着眼线?
江凡哈哈一笑:“好,麾下再添一员大将,本王高兴。只是不知,项侯爷可敢让顾思源取本王配剑?”
项坼狂笑:“笑话!区区一把兵刃,就算神兵能如何?尽管取之!本侯要斩他个心服口服!”
江凡见状,微微一笑,从腰间抽出青蛇,凌空抛给顾思源。
“此剑名为青蛇,剑长三尺五寸,削铁如泥的神兵啊,侯爷小心了。”
项坼不屑的举起手中剑:“此剑名为白虹,剑长五尺三寸,乃大楚铸剑大师欧驼子耗时三年炼制,比你那青蛇丝毫不差。”
江凡笑道:“那就好,就怕侯爷输了说思源仰仗神兵之利。”
“本侯何等人物,不必废话!”项坼似乎已经不耐烦了:“突破也突破了,剑亦借来,顾思源,我看你还有何话说!”
顾思源凝视了下银蛇,轻轻一抖,银蛇变得笔直,指向项坼:“侯爷,请。”
项坼嘴角勾起一丝狞笑:“一个大圣,一把神兵,本侯惟有倾力出手,生死勿论!”
“生死勿论!”顾思源沉声道。
叶半闲轻轻摇头:“项坼,是故意如此大方,他想杀顾思源。”
书狂徒摆摆手:“给他杀。”
项坼单手按在腰间剑柄上,随着手指收拢,无尽元气似乎被捏入掌中,握紧剑柄的一刻,风停云止,肃杀之气弥漫八方。
斩天拔剑术,起手式!
一个起手式,就已经给人不可匹敌的感觉,这便是斩天拔剑术,倾全力于拔剑一击的金帝剑术,生死胜败,刹那可定。
顾思源衣袂飘舞,经似乎很有韵律,随着银蛇如同水纹般波动,地面上竟然隐隐升起一缕缕看不见,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的东西,在融入银蛇之中。
但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察觉,闻人仲达眉峰一动:“咿?好个阵道大师,居然引动文皇九问之笔意。”
书狂徒眼中略过一丝满意:“天道九问虽非阵,但却有意,顾思源能引动,也算天才。”
闻人仲达微微颔首:“话是不错,但项坼这蓄力一击,的确可斩大圣,顾思源初破境,即便借来几许笔意,恐怕也无能扭转大局……”
他说着,忽然眼神一闪:“……不对,有点奇怪……蓄势已足,为何迟迟不出剑?”
他最先发觉有异样,但当事人项坼则是震惊莫名。
自修成斩天拔剑术以来,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是的,他鞘中宝剑,拔不出来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拔不出来,而是某种很惊悚的、不可名状的感觉。
仿佛面对的是不可冒犯的神灵,斩天拔剑术气息甫一爆发,就出现了意外。冥冥中似乎存在着某种气势,在压制着剑意。
他感觉得到,剑可以出鞘,但一定毫无作用,因为斩天拔剑术讲究的是一个势,开天辟地,斩断一切的势,那是无敌的意念,是一往无前的决心。而一旦失去这种信念,斩天拔剑术几乎毫无作用。若是强行拔剑,勉强一击,最终的结果不但无法击败敌人,甚至极大可能让自己剑心受损,这种心境上的武道重创,恐怕会让他的剑道就此中断。
是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项坼目光惊疑不定,长期养成的一往无前之气怎么也爆发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在影响自己?
江凡也发现了项坼已经不对劲。
心里呵呵直笑,产生压制的当然不是青蛇,而是手柄中的太华圣剑,金帝子剑。
他也越发感到剑意这东西的确玄之又玄。女帝曾经说过,那子剑上蕴含金帝剑意,可已经过去近千年了吧,竟然真能对修炼金帝剑道之人产生压制,简直匪夷所思。
然则顾青衫就比他明白的多,面对书狂徒质询的眼神,他眼神诡异的传音:“是金帝子剑。金帝蕴养子剑百年,持其历经千百战,其上蕴含金帝无上剑道意志,斩天拔剑术之所以无坚不摧,靠的就是无所畏惧之剑意,可这本就源于金帝的剑意遇上了自家极致剑意,就仿佛在朝圣拜祖宗,还打个屁。”
书狂徒这才摇头嗤笑,这俩小子真是什么都搞得出来,可同时也难免惊讶,两个混球是怎么把太华至尊无上的宝贝弄出来的?
眼看项坼额头冒汗,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却怎么也不出招,所有人都开始觉得不对劲。
顾思源面色沉静看着对手:“久闻项侯爷斩天拔剑术威势无俦,为何迟迟不肯出手?”
项坼牙齿都快咬碎,心中的震惊根本无法形容,可就是无法出招,他决不能冒着毁掉自己剑心的危险。但这样一来,还怎么打?站着被对方攻击么?
看台上,他身边那文士眉头紧皱,目光闪烁不停:“……不对啊……侯爷不对劲!”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男子从他身后站起身,目光凝视战场,缓缓道:“打不了,让他认输吧。”
此人面目阴鸷,长脸,竟然是楚国泗水公项泗。
文士一惊:“公爷,这……这怎么行?回去如何与大王交代……”
项泗摇摇头:“我也看不出问题所在,但他的势似乎被压制住,他……有心魔。项坼是年轻代最卓越的将领之一,不能无端在这里折了道心,让他回来吧。”
文士踌躇道:“只是,这书山太过重要,大王交代无论如何都要……”
项泗微哼一声:“强行打下去只能输,难道冒着失去书山再折一员大将的危险?大王那里自然有我去解释,听命行事!”
文士一凛,赶忙拱手:“遵令。”
随即转身咬咬牙向着看台高声道:“我家侯爷旧疾发作,今日比试……作罢。”
项坼怒火填膺,很想转身怒骂,但对手的气机还在锁定自己,而且他也感觉到,的确没法打,与其自己开口,还真不如手下找个借口下台好些,唯独这个借口烂的可以,面子可算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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