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锦看看他:“你与他同来,为何无事?”
蓝袍人一怔,其他人也回过神,确实,除了那二人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发生症状。
江凡心中暗赞,一下子就抓住关键,不说能解决问题,但至少可以让众人安静下来,争取解决问题的时间。
裴云锦信步走上前,凝视二人症状,目光也不由一动,确实如马叔所说,毒应是从口入。
这时,蓝袍人忽然道:“我等三人不善饮酒,故而只是吃菜。毒莫非在酒中?”
旁边有人疑惑道:“可在下酒菜都用了……”
有人也道:“不错,在下也是。”
蓝袍人皱眉想了想,才道:“二位可曾用茶?”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说道:“未曾。”
蓝袍人当即回到桌旁,提起茶壶,倒出一些,仔细审视,却好像并未发现异常。而此刻他身旁的一位灰袍同伴夺过茶壶,倒在菜上,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蓝袍人若有所悟,当即将酒也倒在那份菜上,却仍然毫无反应。两人都是大惑不解,灰袍人只好拿起筷子翻动菜肴查看,忽然,缺见那盘中浮起一些白沫,片刻便遮掩了整盘才,煞是骇人。
“这,这……”
灰袍人悚然看看筷子,一把丢下:“原来如此,不管是在酒、茶中,还是菜品中,都要与筷子上的毒引配合才能发作。”
蓝袍人惊怒:“竟然如此下毒!”
临江阁众人也呆住,这情景显然如灰袍人所说。小青却断然道:“胡说,我们又不知你们何人,为何要对你们下毒?”
蓝袍人却冷笑道:“为何?你们心里有数。”
小青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袍人冷哼一声:“临江阁倒是好手段啊,想必在下身份也被你们悉知了。”
小青凝视着他:“你是谁?”
蓝袍人冷笑:“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本人乃天下第三楼掌柜,王畴。”
王畴?临江阁中人都是眼神一凝。而围观众人也都目露异色。
小青道:“便是王畴如何,我临江阁与你无冤无仇,怎会害你?”
王畴愤怒的哼了声:“害我?你们与我个人确实无冤无仇,不过……”
他指着死去的两位道:“这可是我不远千里从秦国蓬莱居请来的大厨,你们的目标显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们!好狠的手段,分而投毒,查无可查,若非赵先生懂些医道,还真是被你们得逞了。”
小青惊怒:“一派胡言,我们为何如此!”
王畴悲愤道:“自然是怕我等重新夺回天下第二楼的名号!众位……”他面色凄然的拱手向四方:“众所周知,岁末评选临江阁上位,取代我八珍坊成为第二酒楼。我家东主思来想去,为了重新夺回位置只有弄到更好的厨子,众所周知,逍遥王曾于蓬莱居说书,想着蓬莱居必然也得到过王爷指点,这才萌生了重金聘请蓬莱居大厨的想法。我王畴亲自前往秦国,好不容易谈妥,想着途经临江阁,正好尝尝美食,习人之所长,不料……竟发生这等事!”
他哀叹一声,双目充血:“临江阁……你们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
灰袍人也痛心疾首:“商贾之争,各凭本事,光明正大便好,何至于斯,何至于斯啊!”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众人议论纷纷,看向临江阁的目光都变得非常不善。
正如灰袍人所说,人家输了阵,想办法,找好厨子,光明正大。而你临江阁竟然使出投毒的下作手段,简直人神共愤。
“想不到,临江阁百年老字号,还得张宰辅与逍遥王赞赏,居然作出此等事来,真是让人齿冷!”
有人义愤填膺,指着临江阁众人怒道。
“就是!为了个虚名竟然害人性命,无耻之尤!”
“卑劣啊!亏老夫还多次向友人推荐,没想到好酒好菜却出自一群蛇蝎心肠之人!”
……
咒骂声讨四起,就连临江阁楼上的客人也都下来了,了解到事情之后,很多人怒不可遏,有些江湖豪客甚至已经拽出了刀子,声称要劈了这歹毒楼子。
失态越发失去控制。
临江阁众人无论如何解释,都无人相信,事实摆在眼前,而且人家说的有理有据。蓬莱居就在大秦,查访也不难,这事儿显然说不了谎,何况还要付出两人性命?
百年临江阁陷入巨大危机,一个不善,便是楼毁人亡。
裴云锦面色依旧沉着,但目光却有些森冷。
显然,在她看来,这是一起不折不扣的嫁祸事件,目的也很显而易见,就是毁掉临江阁。偏偏酒菜投毒这种事就是毁掉一个酒楼的最好办法。
对方布署的很周密,凡事都有根源可查,言辞凿凿,让人无法辩驳。
况且人已死,就在临江阁死去,除非有人能拿出确凿证据证明是旁人下毒,否则别小看这样一件事,足以毁掉此楼。ъiqugetv.
偏生这种事哪里有功夫去调查?
一时间,纵然是裴云锦也有些无计可施。
蒙受这种冤屈,临江阁众人百口莫辩的同时,也都出离愤怒。面对一些已经踹翻了桌椅的暴躁武夫,马叔身上的气势也有些控制不住。
裴云锦只是看着他摇摇头,此时,断不能冲动。
可如何才能拯救危机?
时间不多了,裴云锦目光微凝,脑中快速思索。
“这鸟楼子,害人性命,手段毒辣,留着作甚,与我一同砸了它再去报官!”
一个江湖汉子举起手臂大声吼道。
当即便是一众响应。
正当局面要彻底崩溃之时,一个清朗的笑声响起。
“稍安勿躁,这么拙劣的嫁祸手段,难为大家居然信了。”
这声音显然是以真气辅助,虽然不是很大,却响遍整个临江阁。
众人都是一愣,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面色有些蜡黄的年轻人端着酒杯长身而起。
“你是何人?为何替这不良商贾说话?”
蓝袍人皱眉道。
年轻人似乎根本不在意刚才有投毒事件,洒脱的喝下杯中酒,缓步来到当场。
“两位,戏演得不错啊。啧啧,只可惜两条性命。”
蓝袍人怒道:“阁下此言何意!我们的人都死了,你竟然说这等风凉话,非人否?”